庆功宴的喜庆气氛被边关急报和诡异的星象彻底粉碎。大殿之内,死一般的寂静被窃窃私语打破,无数道目光或惊疑、或恐惧、或幸灾乐祸地聚焦在苏锦书身上,尤其是她眉心的那道暗紫色烙印。
“虚空圣主……眉心烙印……这,这也太巧合了!”
“苏妃娘娘刚立下大功,怎会……”
“莫非……那混沌并未被彻底消灭,而是……附身?”
“慎言!慎言!”
议论声虽低,却如同毒蛇般钻入耳中。几位本就对商户出身却获封超品王妃心存不满的守旧老臣,更是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
萧夜玄周身寒气四溢,将苏锦书牢牢护在身后,冰冷的目光扫过那些议论之人,凡被他目光触及者,无不噤若寒蝉。他如同被激怒的雄狮,随时准备撕碎任何胆敢冒犯他珍宝的人。
「别怕。」 他通过共感传递着绝对的信任与杀意。
苏锦书轻轻回握他的手,示意自己无事。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眼神依旧清澈镇定。
“够了!”皇帝一声怒喝,压下所有杂音。他脸色阴沉,目光复杂地看向苏锦书。他相信儿子,也认可苏锦书的功劳,但“虚空圣主”与边境联军的指向性太强,由不得他不心生疑虑。作为帝王,他必须权衡全局。
“苏氏,”皇帝声音沉缓,“你有何话说?”
苏锦书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声音清晰地传遍大殿:“陛下,臣妾眉心的烙印,确为封印混沌之门时,被一缕虚空意志侵袭所致。此乃不得已而为之代价,绝非什么‘圣主’象征。若陛下与诸位大臣心存疑虑,臣妾愿卸下一切封赏,居于王府,暂不出门,直至真相大白。”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心怀叵测之人,语气转厉:“然,西域联军借此名目犯我疆土,屠我百姓,其心可诛!当务之急,是退敌卫国,而非在此猜忌功臣,自乱阵脚!若因臣妾一人之故,致使边关将士寒心,国土沦丧,那才是真正的亲者痛,仇者快!”
一番话,掷地有声,既表明了坦荡态度,又将矛盾焦点引向了外敌。
萧夜玄立即接口:“父皇!锦书之功,天地可鉴!若因莫须有之罪名猜忌于她,岂非令天下忠臣义士心寒?儿臣愿以性命担保锦书清白!当务之急,是立刻派兵增援边境,查明敌军虚实!”
皇帝沉吟片刻,最终做出决断:“苏氏暂且回府休息,无旨不得出府。闲王萧夜玄,即刻起全面负责边境军务,调兵遣将,抵御外辱!给朕查清楚,这西域联军和那所谓的‘虚空圣主’,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算是暂时的软禁,也是将调查和兵权交给了萧夜玄。
是夜,闲王府看似平静,实则戒备森严。
苏锦书坐在窗前,抚摸着眉心的烙印,心中思绪万千。萧夜玄则在书房与墨离及几位心腹将领紧急商议调兵事宜。
子时刚过,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潜入王府,目标明确,直扑苏锦书所在的内院!这些人身手极高,且似乎对王府布局极为熟悉,避开了几处明哨。
然而,他们刚刚踏入内院范围——
“等的就是你们!”
萧夜玄冰冷的声音响起!四周火把瞬间燃起,埋伏在暗处的暗卫如同潮水般涌出!他本人更是如同杀神降世,剑光如龙,瞬间便将为首那名刺客头目重创擒拿!
审讯在王府地牢连夜进行。那刺客头目起初嘴硬,但在暗部的手段下,很快便崩溃招供——指使他们前来刺杀苏锦书的,竟是白日里在朝堂上跳得最欢、以“清流”自居的都察院右都御史,周廷儒!
他声称是接到匿名密信和重金,信中将苏锦书描述为“祸国妖星”,言其眉心烙印会引来灭世灾劫,必须尽早铲除!
“周廷儒……”萧夜玄眼中杀机暴涨。此人乃是三皇子倒台后新提拔上来的,看似清正,实则……
未等萧夜玄深究周廷儒背后的势力,又一匹快马带着边境的血色军报冲入京城,直抵王府!
“王爷!紧急军情!西域联军攻势凶猛,已攻破玉门关外第一道防线!敌军中有一黑袍大祭司,能召唤一种……一种形态诡异的魔物!那魔物……那魔物眉心亦有类似烙印,散发的气息……与王妃娘娘身上的,有七分相似!”
传令兵呈上军情画影,那上面描绘的魔物狰狞可怖,周身缠绕黑雾,唯独眉心一处,清晰地画着一个暗紫色的、与苏锦书眉心烙印几乎一样的扭曲图案!
消息传来,满城哗然!
虽然萧夜玄擒获刺客证明了有人构陷,但这前线出现的、拥有相似烙印的魔物,却让苏锦书的处境变得更加扑朔迷离,百口莫辩!
仿佛是为了呼应这军报,苏锦书眉心的烙印,在这一刻,再次不受控制地闪烁起来,散发出比之前更清晰的冰冷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