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事毕,萧夜玄与苏锦书未做停留,将织造衙门后续事宜交由可信官员处理,便即刻启程返京。马车内,苏锦书靠在萧夜玄肩头调息,虽疲惫,但眉宇间已多了几分轻松。圣尊心脏被毁,隐患暂除,压在心头的大石似乎挪开了一些。
然而,这份轻松并未持续太久。行至半路,一只来自京城的赤羽信鸽带来了墨离的加急密报。萧夜玄展开纸条,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北境三处边境村庄,半月内,村民共计二百三十七人,尽数失踪。现场无打斗痕迹,无血迹,只在村中空地发现少量无法辨认的……黑色灰烬。当地驻军搜寻无果,上报为‘邪祟作乱’或‘集体迁徙’。”墨离的字迹透着凝重,“属下已派人先行探查,但……痕迹太干净了,干净得诡异。”
苏锦书接过纸条看完,心也沉了下去。“黑色灰烬……”她与萧夜玄对视一眼,都想到了圣尊力量湮灭时的景象。这绝非巧合。
“回京部署,即刻北上。”萧夜玄没有丝毫犹豫,下达了命令。
胜利归途中的突发事件、紧急军报带来的紧张感、线索与圣尊力量关联的敏锐洞察、男主当机立断的决策力。
京城仅是短暂停留,将愈发粘人的小景澜再次托付给吴妈妈与加强的护卫,萧夜玄与苏锦书便带着精锐暗卫与部分皇室修士,快马加鞭赶往北境。越往北,天气愈发寒冷,广袤的冰原上寒风如刀。
他们首先抵达了最近一个出事的小村——雪石村。村庄死寂,房屋完好,甚至有些人家灶台上的锅里还有未吃完的、早已冻硬的糊粥,仿佛村民只是临时出门,却再未归来。唯有村中央空地上,那一小撮仿佛被什么极高温度瞬间灼烧留下的黑色灰烬,散发着若有若无的、令人不适的阴冷气息。
苏锦书蹲下身,指尖萦绕着一丝微弱的创生之力,小心翼翼地探查那灰烬。秩序之种传来清晰的反馈:这灰烬中残留着极其微弱的灵魂剥离痕迹与空间扭曲的波动,并非物理焚烧所致,更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抽取了生命与灵魂后,残留的“残渣”!
“不是迁徙,是掠夺。”苏锦书声音冰冷,“有人在收集生命能量和灵魂。”
萧夜玄则更关注痕迹本身,他龙皇真气感知敏锐,在灰烬边缘,发现了一道几乎被风雪掩埋的、非人非兽的诡异脚印,脚印边缘散发着与灰烬同源的微弱魔气,指向北方更深处。
在冰天雪地里追踪,苏锦书虽运转真气御寒,鼻尖仍冻得微红。萧夜玄解下自己的玄狐大氅将她裹紧,嘴上却嫌弃道:“身子骨这么弱,还敢跟来北境?”苏锦书从大氅里仰头看他,呼着白气反驳:“王爷莫非忘了,是谁在‘圣心领域’里差点被占了身子,要靠我救?”萧夜玄被噎了一下,捏了捏她的脸:“牙尖嘴利。”眼底却是藏不住的笑意与心疼。
亲临现场侦查的临场感、女主凭借特殊能力发现关键信息、男主敏锐捕捉物理痕迹、推断出敌人目的(掠夺生命与灵魂)、夫妻并肩调查的默契与互动。
循着那微弱的魔气脚印与空间波动残留,一行人深入冰原。夜幕降临,风雪稍歇,惨白的月光照在无垠雪地上,反射出幽冷的光。
突然,苏锦书手腕上那原本已沉寂的诅咒印记,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刺痛!几乎同时,前方雪丘后,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扑出!
那并非人类!它们有着类人的形体,但皮肤呈青灰色,覆盖着冰晶,双眼空洞无神,口中发出“嗬嗬”的怪响,动作却快如闪电,指尖锋利如刀,带着浓郁的死亡与魔气!更令人心惊的是,它们身上散发着与村庄灰烬同源、但强烈数倍的能量波动!
“是那些村民?!”一名暗卫惊呼,随即被一名魔物利爪划伤手臂,伤口瞬间发黑溃烂!
“小心!它们被异化了,带有剧毒和灵魂侵蚀!”苏锦书立刻提醒,秩序锁链挥出,缠住一名扑向暗卫的魔物。锁链上附着的秩序之力让那魔物发出痛苦的嘶嚎,身体冒出黑烟。
萧夜玄更是直接,龙皇真气至刚至阳,正是这类阴邪之物的克星。他拳风所至,魔物如同被烈焰灼烧,纷纷炸裂成漫天黑雾,最终凝聚成一小撮黑色灰烬!
战斗激烈但短暂,这些魔物数量不多,实力约莫相当于低阶修士,在萧夜玄和苏锦书带领的精锐面前,很快被清扫一空。但所有人的脸色都无比凝重。
“能将普通人异化成此等魔物……这背后之人,所图非小。”萧夜玄看着地上新增的灰烬,眼神冰寒。
遭遇战突然爆发的紧张、新型敌人(异化魔物)的恐怖设定、主角力量对魔物的克制爽感、揭示敌人手段(转化村民)的残忍、战斗的高效与碾压。
战斗结束后,苏锦书强忍着诅咒印记的不适,再次仔细感应。她发现,那些魔物出现的方向,空间波动异常集中。
“那边有东西!”她指向北方一座被冰雪覆盖的山峦。
众人谨慎靠近,在山腰背风处,发现了一个被人工开凿出的、幽深的洞穴。洞口布置着简陋的幻阵,但在萧夜玄和苏锦书面前形同虚设。
踏入洞穴,内部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巨大的冰窟!冰窟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座由黑色冰块垒成的、与江南风格迥异但原理相似的祭坛!祭坛上刻满了扭曲的符文,正缓慢地抽取着地脉中微弱的灵气,以及……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极其稀薄的生命与灵魂能量!那些能量如同萤火,没入祭坛中心一块悬浮的、不断搏动的黑色肉瘤之中!
那肉瘤不过拳头大小,却散发着与圣尊同源、但更加原始狂野的邪恶气息!它仿佛是一个新生的、弱小的“心脏”!
“圣尊……果然留下了后手!”苏锦书倒吸一口凉气。这肉瘤,似乎在利用北境收集的能量,试图重新孕育!
就在这时,洞穴深处传来一个沙哑、带着北境口音的老者声音,充满了狂热:
“恭迎圣使!您忠诚的仆人,已为您备好了更多的‘食粮’!”
随着话音,一个身披破烂黑袍、手持骨杖、脸上布满诡异刺青的北境老者,从阴影中走出,他身后,跟着更多眼神空洞、正在被缓慢异化的村民!而老者的目光,直接越过了萧夜玄,落在了苏锦书身上,更准确地说,是她手腕的诅咒印记上,露出了贪婪而虔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