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大典的混乱终于平息。太子“暴毙”,对外宣称是为国祈福、心力交瘁而亡,皇帝下旨厚葬,并追封谥号。萧夜玄以雷霆手段接管了后续事宜,稳定朝局,清洗东宫残余势力。表面上看,风波已定。
夜王府内,苏锦书昏迷了整整三日方醒,身体极度虚弱,识海因混沌原点的湮灭而受损,需要长时间调养。萧夜玄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直到她睁开眼,紧绷的心弦才略微放松。
“感觉如何?”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喂她喝下温补的灵药。
苏锦书揉了揉依旧刺痛的额角,神色却异常凝重:“我昏迷前说的……太子的尸体……”
萧夜玄眼神一沉:“我已命人严加看管,置于玄冰棺中,由墨离亲自带暗卫看守,任何人不得靠近。你察觉到了什么?”
“通道崩溃时,我感觉到……有一缕极其隐晦的、带着圣尊气息的残魂碎片,趁乱钻入了那具早已失去抵抗的‘容器’。”苏锦书声音微哑,“它像一颗种子,潜伏着……等待复苏的时机。”
仿佛是为了印证苏锦书的话,当夜,看守太子灵柩的暗卫便传来密报——玄冰棺内的尸体,心脏位置偶尔会闪过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微弱黑芒,并且,棺内的温度在极其缓慢地回升!
这绝非正常现象!
“它果然没死透!”萧夜玄眼中杀机毕露,“趁其尚未复苏,立刻连同棺椁一起彻底毁掉!”
“不可!”苏锦书连忙阻止,她靠在软枕上,脸色苍白却目光湛然,“那残魂碎片与太子尸身深度结合,强行毁灭,很可能引发不可控的爆炸,或者让它提前狗急跳墙,寻找新的宿主,那样更防不胜防。而且……”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智慧的光芒:“这或许是一个机会。一个……彻底弄清楚‘天道盟’残余势力,甚至找到他们总坛‘折叠之隙’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
“它需要能量复苏,需要信徒接应。”苏锦书缓缓道,“我们不妨……‘帮’它一把。”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两人之间成型。
商议定计后,萧夜玄看着苏锦书虚弱的样子,皱眉道:“此事交给为夫,你安心休养。”苏锦书却摇头:“唯有我的创生之力残留的气息,才能模拟出最适合它复苏的‘温床’环境,瞒过它的感知。”萧夜玄无奈,只能捏了捏她的鼻尖:“就你道理多。不过若有任何不适,立刻停止,一切以你安危为重。”
隐患得到证实、男主果断与女主智慧的碰撞、提出“将计就计”的高明策略、利用敌人残魂做饵的胆大心细、夫妻间担忧与支持的互动。
计划开始实施。萧夜玄故意放松了对太子灵堂的看守,制造了几处“疏忽”。同时,苏锦书调动微弱的创生之力,混合着之前被吞噬的龙气与诅咒气息,模拟出一种“封印松动、圣尊力量缓慢滋养尸体”的假象,笼罩着玄冰棺。
鱼儿,很快上钩了。
三日后,深夜。几道鬼鬼祟祟的黑影,凭借着对圣尊力量的微弱感应,以及内部消息(萧夜玄故意放出),潜入了守卫“松懈”的太子灵堂。他们正是天道盟潜伏在京城最深处的核心成员,为首的赫然是一位在钦天监任职、平日道貌岸然的副监正!
他们看到玄冰棺内太子心口那若隐若现的黑芒,感受到那“熟悉”的力量正在“复苏”,顿时激动不已。
“圣尊意志不灭!快,启动‘唤灵阵’,迎接圣尊归来!”副监正急切地命令道,几人立刻围绕冰棺布下一个小型阵法,开始吟唱咒文,将自身力量灌入棺中。
就在他们全力施为,以为即将大功告成之际,灵堂内外瞬间灯火通明!无数强弓劲弩对准了他们,萧夜玄与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清亮的苏锦书,缓缓从暗处走出。
“等候多时了。”萧夜玄声音冰冷。
精心布局引蛇出洞、敌人自投罗网的爽快、揪出内鬼(钦天监副监正)的意外性、关键时刻收网的掌控感、主角现身时的气场碾压。
那些天道盟余孽见事情败露,有的试图反抗被瞬间格杀,有的则想要自尽。但在萧夜玄和苏锦书面前,他们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
苏锦书强忍不适,再次动用秩序之种的力量,对那位心神失守的副监正进行了搜魂!这一次,没有了圣尊投影的干扰,她成功获取了大量关键信息!
天道盟的总坛,确实位于一处名为“折叠之隙”的奇异空间,其入口并非固定,而是随着星象移动,目前正依附于……江南织造衙门库房中的一面古老水镜!
更重要的是,她看到了一个模糊的画面:在“折叠之隙”深处,悬浮着一颗不断搏动的、由无数怨魂与扭曲规则构成的黑暗心脏!那正是圣尊在此界的力量源泉之一,也是它即便投影被毁、残魂被逐,仍能保持联系的关键!只要摧毁那颗心脏,就能重创圣尊,甚至切断它对此界的窥视!
“江南……织造衙门……”苏锦书收回手,脸色更白了几分,但眼神无比锐利,“我们必须去那里,摧毁那颗‘心’!”
然而,就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那玄冰棺中,太子尸身心口的黑芒突然大盛,一股暴戾的意念猛地冲出,并非攻击,而是化作一道无形的波动,瞬间跨越空间,朝着江南方向疾驰而去!
那缕残魂,竟然在最后关头,不惜自毁大半,也要将“危险临近”的警告,传回“折叠之隙”!
“不好!它示警了!”萧夜玄脸色一变。
苏锦书望着江南方向,握紧了拳:“看来,我们必须尽快动身了。下一站,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