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盖里的死,奥国人不会善罢甘休。
就算聂珣借助左天佑的威名,还有乔伊在守真院撒野事件暂时压了下去,但他们一定还会继续追究,要讨个说法。
张元正现在就给了他们说法:
是『袖手人』杀的盖里。
而这出苦肉计妙就妙在……
张元正没说出来是凶手是谁,他只说了是『袖手人』干的。
『袖手人』虽然也是华夏人,但有一点至关重要。
奥雷西亚政府……有在暗中支持『袖手人』。
这一点守真院早就认定,就算没有确凿证据,可这是守真院、袖手人和奥雷西亚三方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你奥雷西亚还要打算继续追究盖里之死吗?
你确定?
那再追究下去,要是我守真院查到『袖手人』跟你奥雷西亚勾结的证据……
可就不是外交问题了,是操控恐怖组织危害国家主权及安全问题!
华夏直接可以以此为由直接和奥雷西亚宣战!
反正张元正没说是『袖手人』中的谁干的,到时随便抓到一个袖手人的成员,就说是他干的,他也招了奥雷西亚背后在支持他们。
那就不好意思了……
东方巨龙灭国套餐了解一下。
奥国人只要不是脑子坏了,在他们本身自己心里就有鬼的情况下,只会和『袖手人』一样,老老实实就此消停。
这是张元正给他们的一个台阶,他们必须得下。
同时也是一个隐晦劝退,更是一个警告!
下了台阶还不是就这么算了,只是暂时放他们一马。
一旦之后端了『袖手人』,张元正今天流的血和所有遭到袖手人迫害之人的仇怨,迟早会和奥雷西亚全都清算回来!
这出苦肉计前两个功效,有点头脑的人在知情之后都不难猜到。
但第三个功效……能看破玄机的人却极少。
病房里床上躺着那人的外甥是一个,病房里坐在床边的聂珣也是一个。
他那威严的眼神变得饶有意味,流露出一丝丝带着埋怨的质问:
“煞费苦心演这么场戏,最后还要等我来压轴,有意思吗?”
张元正耸耸肩,略显无奈道:
“没办法,你别怪我,只有这么做才能彻底排除你的嫌疑。”
『袖手人』安插在守真院高层中的卧底,一直是张元正心里的一根刺。
他总隐隐有个感觉,这个卧底的级别相当高。
对其他九个人的怀疑也从未间断过。
那么首先最应该排除的,就是院长聂珣。
这个龙头如果都黑化了,那问题就非同一般的严峻,将会直接引起整个华夏巨大动荡。
所以在开发布会之前,张元正就暗中联系了长京市人民医院,让他们隐瞒真实伤情,对外界宣称自己生命垂危。
尤其等聂珣到了之后。
“对,守真院院长,就是那个手上戴玉扳指的男的,你看他来了,就跟他说我要死了,让他进来跟我告别。”
聂珣听到这话,情急之下面对生死的真情流露,不可能再有心理防备。
张元正“死”前回光返照之时,激动地握住了聂珣的手,浑身衍力不受控制地在病房里暴动。
实则那时候他就在用自己的能力在感应聂珣内心的情绪。
好在……除了极致的悲痛和哀伤,他什么都没感应到。
也就终于彻底排除了这位守真院院长是卧底的嫌疑。
此乃这出苦肉计的第三个效果。
聂珣没好气地佯怒道:
“那现在排除了吗?没排除你下次再死我就不来了。”
张元正咧嘴笑道:
“排了排了,排得干干净净,眼泪都流了还能不排除吗?哈哈哈哈哈……”
聂珣心胸大度,自然不会计较这些,轻笑一声,站起身来。
“好了,没死就成,先安心养伤,伤好了赶紧回来上班。”
张元正撇嘴道:
“难得清闲几天,我的好院长,事情我都摆平了,你就不能让我多休息几天再回去当牛马?”
聂珣两手负于胸前,正色道:
“事情还多着呢,风浪未停,你我都别想休息,赶紧通知外面的人散了,他妈的你这一搞,大半个院里的人都来了。”
张元正不禁发笑:“哈哈哈哈哈,好,院长慢走。”
待聂珣离去,张元正把医生叫了过来,让他对外界说自己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抢救了过来。
目前伤情稳定,但不宜看望,随后驱散了所有走廊上关切的人。
空荡荡的病房里,弥漫消毒水和一丝血腥味。
张元正坐在床头,望着窗外幽幽夜色,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不是聂珣……
那这个卧底会是谁?
庄宏?
左老??
又要一个一个设局排查吗???
“唉……”
张元正重重叹了口气。
如聂珣所说,风浪未停,守真院乃至全华夏这艘大船上,没有一个人能安生。
………………
聂珣走后两个多小时,夜晚十点多。
张元正刚换好药,准备睡觉。
叮铃铃——
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他看到屏幕上来电人的名字,唇边勾起一抹浅笑,按下了接通键。
“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我都出事这么久了才来电话,就不怕我死了?”
扬声器里沉默了片刻之后,传出一名男子略显虚弱的淡漠声音:
“我今年正月没剪头发。”
当时在宾馆里秦无恙从严哲口中得知张元正遇袭一事的时候,严哲所说的是“在一栋五星级酒店顶层开发布会”、“紫色锥形光弹”……
秦无恙稍加思索便想明白了这是张元正自导自演的戏码,无须担心。
否则干嘛不在守真院官方报告厅开这个发布会,还特地兴师动众跑到外面租个豪华酒店报告厅?
不就是为了方便开枪刺杀嘛。
开枪的人用的还是紫色锥形光弹,要真是江沉壁干的,怎么样也会换另一种子弹形态。
这就正和他们俩当时在长京市监狱里说的一样,要对袖手人展开反制。
舅舅先行,外甥随后。
张元正也明白以自己这位外甥的聪慧肯定能看破这个苦肉计,不会真的责怪他,便轻笑道:
“你那边怎么样?我可是把行动厅厅长全权借给你了,这是分部部长都没有的待遇。”
秦无恙缓缓回道:
“抓到一个活口,明天我就过去审,袖手人渗透得很深,连一些基层干员都是他们的人。”
闻言,张元正意识到秦无恙恐怕也经历了不小的危机,连忙坐直身体,肃声问道:
“施琅又对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