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听罢,闻声一变,立即让衙役将密信递上,他蹙着眉缓缓将其拆开,当览完信中内容之后,面色煞白。
而此刻,我走到蓝相夷的身侧,牵起他的手,轻轻的掐了掐,他宠溺的回望了我一眼。
这信中的内容乃是我亲笔所写,而李暮览之色变,是因为远在盛京的我都已知晓这私矿一事,而他这个知州却浑然不知。
不过,我信中亦是给了他戴罪立功的机会,但凡能铲除广南道的毒瘤,他的官薄之上便不会留下这笔失职一责。
李暮缓缓的抬起手腕,用袖子轻轻地将额间的细汗按擦。
这时,我故作疑惑的看向李暮问道:“知州大人,敢问这是发生何事了?我们这案子……”
李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徐徐言道:“这案子容后再审,既然夷娘子与越大公子已然指认了尸身乃为过去薛家山匪,本官已然记录在册,你们且都先回去吧,待本官后续传唤。”
言罢,他便径直站了起来,欲往内堂行去。
那庄妙妙与薛昭昭又怎肯让李暮这般随意的将凶手与薛家扯上关系,因此庄妙妙便立即言道:“大人,您莫不是糊涂了?此案还未完结,你怎可将这两人归于薛家头上?”
李暮此刻哪有心思与她纠缠,本就心急如焚,再则这庄妙妙只是一介妾室,于是李暮便面露不悦之色对着庄妙妙呵斥道:“你敢质疑本官?若不让开,本官便治你一个扰乱之罪!”
如今越林修不在城中此事庄妙妙乃是知道的,若是她此刻被抓入狱,怕是也等不到越林修及时相救,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蹙了蹙眉,瘪了瘪嘴,便挽住了薛昭昭的手臂。
薛昭昭看了庄妙妙一眼,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那神情倒是气定神闲,就是不知接下来还会不会如此了。
我收了自己东张西望的眼神,看向蓝相夷言道:“郎君,今日无事,不如我们出去好生逛逛吧?”
蓝相夷微微点了点头,牵着我的手便朝着府衙之外走去。
这时,越萧山却走了上前,对着蓝相夷行了一礼后问道:“敢问先生可知刚才李大人为何神色骤变?”
蓝相夷浅浅一笑,扇了扇手中的折扇问道:“你可知那密信从何而来?”
越萧山微微蹙眉思索了片刻后缓缓言道:“盛京溯察院?”
蓝相夷点了点头接着言道:“那你可知这溯察院是作甚的?”
越萧山摇了摇头。
蓝相夷抿唇一笑接着言道:“那你可知去年浙东一案?”
越萧山听罢,点了点头,随后双眼一亮问道:“先生所说的可是死了几千人的那件大案?”
蓝相夷笑着点了点头。
此时,越萧山恍然大悟,眼神之中带着一丝震惊之色问道:“溯察院来信可是我雷州出了什么大案吗?”
蓝相夷耸了耸肩,轻轻的瘪了瘪嘴言道:“这我就不知了,不过瞧着李大人神色不对,怕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言罢,他对着越萧山以及贺隆、贺思思礼节一礼接着言道:“这堂也散了,相某也不便多留,这就带着我家娘子出去走走散散心,诸位,告辞。”
我对着他们三人浅浅的笑了笑,跟着蓝相夷便离开了府衙。
出了府衙之后,蓝相夷看着我那不停转动的眼珠笑道:“想跟去瞧瞧直说便好,我家阿婉何时变得如此扭捏了!”
我吐了吐舌头调皮的笑道:“我怕你不同意嘛!”
蓝相夷无奈的摇了摇头言道:“若我不同意你便不去?我才不信呢!走吧,我们去换身不打眼的衣服。”
听罢,我开心的点了点头,牵着蓝相夷的手便朝着柳枝巷奔去。
我与蓝相夷在柳枝巷租下了一间小院,平日无课之时便会来此小住,之前越林修与贺思思多有不解,我却告知他们,这夫妻二人,一定要有私密的空间才能感情更深。
故此,越林修便也未曾再阻拦我们住于府外。
只是他们不知的是,我们这小院其实是有一暗道的,方便我与蓝相夷变装之后出行办事。比如今日便是如此。
待我与蓝相夷换好衣服,改容之后,便从暗道溜了出去。
姬月在前方带路,我们四人因使用轻功急行,很快便埋伏在了越林修他们运送铁矿的山路口处,而此时,李暮的人还未赶到。
当我们四人潜伏好之后,不到半盏茶的时间,李暮的人便到了,我对着蓝相夷挑起嘴角微微一笑,接着又晃了晃手中的一把石子。
他无奈的看着我笑着摇了摇头,指了指树叶。
结果我白了他一眼,便将注意力又回到了李暮他们的身上。
当李暮的人埋伏好之后,我敏锐的听到了至少在五里以外车轮滚滚的声音,通过这车轮在地上碾压发出的声响,看来此次他们收获颇丰呐!
我收起了嘴角的笑意,静静的等待走私铁矿的车队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