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上官连城尚在漫漫旅途中,就在这时,一封来自钱沫沫的书信,翩然而至。
我接过书信,展开细细读来,看着看着,不禁 “噗呲” 一声,笑靥如花。
上官连城见我这般模样,眼中满是好奇之色,伸手接过那封书信。
待他阅览完毕,我嘴角微微上扬,轻轻笑道:“不愧是曾经户部尚书家的大娘子。
果然心思缜密,真是会精打细算,这算盘珠子都快打到人心里去了。”
上官连城将信还与我,脸上笑意盈盈:“若她此计成功,你前期筹备粮草的银子,可就相当于都赚回来了,这可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我忙不迭地点点头,接着我看向上官连城说道:“不如就先让你的人参与进来,如何?”
上官连城听罢,眼中满是宠溺,温柔地说道:“既然小婉都开口了,我怎会不答应呢!
你这小请求,我自是有求必应。”
言罢,他轻轻撩开车帘,对着空中放了一支信号弹。
刹那间,那信号弹划破长空,如一颗璀璨的流星,格外夺目。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悄然现身。
黑衣男子单膝跪地,声音低沉而恭敬:“主上召唤,所为何事?”
上官连城从怀中掏出一枚小小的印章,递给黑衣男子,而后有条不紊地说道:“快马加鞭前往信州城孙兴府上,将此印章交于暂居他府中的钱娘子手中。
记得告知她,可去信州城墨羽钱庄寻曾掌柜,钱与人的事情,都让曾掌柜处理。
此事干系重大,务必办好。”
黑衣男子双手接过印章,低声应道:“诺。”
——————————
待钱沫沫拿到印章之后,便立即按照黑衣人所诉,前往了墨羽钱庄。
这姓曾的掌柜,是一位约莫五十左右的老丈,面容和蔼,眼神中透着和善,一看便是为人随和之人。
他见钱沫沫手中的印章之后,脸色微变,立即对着钱沫沫恭敬行礼,而后小心翼翼地将其引入到了钱庄的后院。
“这位娘子,您手中的印章,可否给老拙细看一番?”
曾掌柜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谨慎与恭敬。
钱沫沫轻轻点了点头,动作优雅,将印章递了出去。
曾丈人仔细端详着印章,点了点头,而后目光温和地问道:“敢问娘子,可否姓钱?”
钱沫沫声音清脆的答道:“正是。”
“我家主人已经交代好了,请钱娘子在此等候一会,老拙去将人与交子带来。”
“有劳老丈了。”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曾老丈领着一位约莫三十出头的男子,进入到了后院的厢房之中。
这名男子从眉眼之间便能瞧出,乃是富贵人家出生的公子哥,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贵气。
男子浅浅一笑,笑容如春风拂面,对着钱沫沫行礼道:“在下姓武名渊,巴州人士。
刚才曾丈人已然将事情简单描述一二,在下想听娘子的周全计划,还望娘子不吝赐教。”
钱沫沫微微一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姿态优雅:“武官人,请坐。”
待武渊坐下之后,钱沫沫一边为武渊斟茶,一边说道:“武官人,想必你已然清楚此次我们行事的目的。
你带上交子,我设法帮你将穆元约出来。
而后,你再利诱他,想办法多弄出一些粮食。
待我们将他擒获之后,你便去衙门里告他,让其按照契约来赔款。
此计一环扣一环,定能成功。”
武渊听罢,勾了勾嘴唇,浅浅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玩味:“娘子的意思是,让我去忽悠他盗粮?这听起来倒是有趣。”
钱沫沫轻轻摇了摇头,解释道:“应该是这般来说。
你是李大官人的挚友,你从李大官人口中得知了信州城有一姓穆的粮商。
此家价格公道,掌事者爽朗大气,故此慕名而来,欲求购粮。
而武官人,你本身便是那西南边的人,届时与其聊天之际,偶尔露出一两句西南边的口音,让他相信你的身份。
在交谈之际,亦可掏出银票让其知道你是有财力的,有利于他放下戒心。
最后便是那粮食的价格了。
李大官人购入的是贰佰五十文一石,你就说给他涨涨,三百文一石,你需要五十万石。
这五十万石,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更容易让其心动。
而后,他们行盗粮之事时定会被我们活捉,届时,您在去衙门告上一告。
如此这般,大事可成。”
武渊听罢,点了点头,而后问道:“可告上衙门,便能获得三成的赔款?
这其中可有把握?”
钱沫沫浅浅一笑,仿若胸有成竹:“这就不需你操心了,你只需按照我安排的做好即可,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
武渊笑着点了点头:“一切都听娘子的差遣,娘子智谋过人,我自当听从吩咐。”
钱沫沫起身告辞,可刚走出两步,又退了回来。
武渊疑惑地看着钱沫沫,问道:“娘子还有何事尚未交代?
莫不是还有什么遗漏之处?”
钱沫沫摇了摇头,嘿嘿一笑,俏皮地说道:“那个武官人,您去谈买卖之时,可否将我带上?
我实在是好奇这其中的过程。”
武渊轻轻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娘子是怕在下处理不好?
莫不是对我有所担忧?”
钱沫沫立即摆了摆手,解释道:“非也非也,我只是想去凑热闹而已,并无其他意思。”
武渊抿嘴而笑,接着说道:“可行,只不过……”
钱沫沫急切地问道:“只不过什么?”
武渊略带歉意地说道:“只不过可能要委屈娘子扮作我的贴身侍女。这身份可得委屈娘子了。”
钱沫沫听罢,毫不在意地说道:“那又何妨?区区身份,我并不在意。”
瞧着钱沫沫此番模样,显然是没有明白何为贴身二字。
武渊轻轻叹了一口气,耐心解释道:“娘子,这贴身侍女的重点是贴身二字。
且需要你任何事都要亲力亲为,比如布菜、点茶、倒酒等等。
在下是怕娘子做不了这些事,毕竟娘子出身不凡。”
钱沫沫听罢,爽朗一笑,笑声清脆:“这些有何做不到的。
我又不是那拘于内宅的妇人,这点小事难不倒我。
那武官人,你就静待我约好穆元之后的消息,届时你再将我带去旁听。
我们就此说定了?”
武渊听罢,笑着点了点头应道:“好,一言为定。就等娘子的好消息了。”
钱沫沫离开墨羽钱庄之后,想着接下来的规划,心中莫名的开心。
于是在回孙府的路上,买了炙羊肉与美酒,那羊肉香气四溢,美酒甘醇诱人。
待孙兴散衙回府之后,看着这一桌子的美食佳肴,不禁目瞪口呆。
钱沫沫扯着他的袖子,动作亲昵,将其拉到椅子旁坐下,而后说道:“孙大人,有一事还请帮忙。”
孙兴问道:“何事?但说无妨。”
钱沫沫盈盈一笑:“还请孙大人让钟大人出面,邀约穆元相见,这巴州来的商贩武渊想与其见上一见。
这武渊与李大官人可是挚友。”
孙兴听罢,立即明白了钱沫沫之意,于是点了点头应下了:“此事不难,我自会安排。”
接着钱沫沫兴奋地说道:“届时我会扮作武渊的贴身侍女,跟随其后,去见见那穆元。
我倒要看看这穆元是何许人也。”
孙兴疑惑地看向钱沫沫:“贴身侍女?这身份倒是有些特别。”
钱沫沫点了点头答道:“对呀,一个官人身侧带有一名贴身侍女,不是很正常吗?
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孙兴听罢点了点头,而后问道:“钱大人,你是不是不放心这武渊?
莫不是对他有所顾虑?”
钱沫沫尴尬一笑:“居然被你看穿了。
我这人吧,万事都喜欢亲力亲为,别人做事我总会有些不太放心。
哎,劳累命呀!
我就是这般性子。”
孙兴无奈地摇摇头,一声轻叹:“钱大人,若事事都亲力亲为,只会劳了自己的命。
不如有时放放手,就算出现一些小差错,其实都无伤大雅的。
我知你身为娘子,性子要强,想要证明娘子不比男子差。
可有时候过刚易折,你要领悟这个道理,方能久远。
这其中的道理,还望你能细细思量。”
钱沫沫听罢,竟未觉得孙兴啰嗦,反而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孙大人所言极是,我会好好想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