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无姬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笑道:“走吧,婉儿妹妹,带你去品尝人间至味。
商叔的厨艺堪称一绝,再配上王叔的美酒,那滋味,简直赛过活神仙!”
尚云国的美食与禹国大相径庭,这里的佳肴更注重调料带来的独特风味。
当我们迈向商叔的食肆时,王叔早已手提醇香美酒等候多时。
王叔满脸笑意,向我招手道:“丫头,快来,坐这儿。”
我微微欠身,恭敬说道:“王叔好。”
没想到王叔微微皱眉,佯装嗔怪道:“别跟颜无姬学,喊什么王叔,我都说过多少次了,叫我颜叔,颜叔!我又不是你们皇室之人。”
我浅笑着应道:“好,就叫您颜叔。”
“嗯,还是婉丫头乖巧!无姬,你何时把婉丫头娶进门啊?”
颜叔这话问得如此直白,我只觉脸颊微微发烫,眼睛滴溜一转,试图岔开话题。
可颜叔却不依不饶,继续向颜无姬发难:“你不会不想娶婉丫头吧?你要是敢娶别人,我定要打断你的腿!”
颜无姬摸了摸鼻子,无奈说道:“叔,我哪敢啊!代表云尚国王后身份的凤钗我都送给婉儿妹妹了。”
“这么说来,是你自己没本事,还没把人追到?那你还不加把劲,哎哟,我这把老骨头,有生之年还能不能抱到你的孙子呀!”
颜叔说罢,还偷偷瞥了我一眼。
“婉丫头,你是怎么想的,跟叔说说?”
“颜叔呀,我才刚及笄不久,而且我母后身体欠佳,幼弟又刚继位,如今实在没有嫁人的念头。先稳定国家,嫁人之事日后再说吧!”
颜叔长叹一声,感慨道:“你也是个命苦的丫头,摊上一个没有责任担当的昏君父皇。
让你远嫁,估计也为难你了,哎!
罢了罢了,老头我就不催你们了。
无姬,无论婉丫头最终是否嫁给你,你都不许欺负人家。
记得尊重人家丫头的意愿,不许胡来!”
颜无姬立即点了点头道:“叔,我明白,您就放心吧!”
“嗯,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来吧,尝尝我新酿的酒,这瓶是给婉丫头的,小姑娘试试这甜酒如何?”
说罢,颜叔便为我斟上一杯色泽诱人的红色甜酒。
我瞧着这颜色新鲜,于是便问道:“颜叔,这是葡萄酒?”
“嗯,这是我亲手酿造的,你尝尝,看看甜度合不合适?”
颜无姬浅浅一笑:“葡萄美酒夜光杯,婉儿妹妹,你稍等片刻,姬阳,去把我的夜光杯取来!”
颜叔嫌弃地瞧了颜无姬一眼,咂咂嘴道:“啧啧啧,这家伙就是爱讲究,不过是喝个酒而已!”
“颜叔,无姬这是觉得您的美酒得配好杯子才行。”
“呸!哪是我的酒配,是你才配得上用他的那个夜光杯!”
颜叔说到 “夜光杯” 三个字时,几乎是咬牙切齿,看来这背后定有故事。
我的八卦之心瞬间被点燃,轻轻扯了扯颜无姬的袖子,悄声问道:“你得罪过颜叔?”
谁知我的悄声依旧被颜叔听了去,他立即吹须瞪眼道:“哼哼,这小子!
我上次酿的葡萄酒,想用用他的夜光杯,结果这家伙就丢给我两个字,不给!
我问他为啥,你知道他怎么说的吗?哼!他说我的酒一般般,不配用他的夜光杯!”
我笑着看向颜无姬,这话确实像他能说出来的。
颜无姬一脸漫不经心,说道:“婉儿妹妹,我可没说错。
叔刚酿葡萄酒时,那味道又酸又涩,而且色泽浑浊。
我怎么能把那么好的杯子拿出来给他糟蹋呢!”
我不禁有些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夜光杯,能让视金钱如粪土的颜无姬如此珍视。
这时,姬阳回来了,双手捧着一个以胡锦为面的精致木盒。
“主上。”
姬阳将盒子递给颜无姬,颜无姬轻轻扭转盒子上的齿轮,“咔” 的一声,锁开了,他缓缓打开盖子。
一对温润细腻的白玉高脚杯静静躺在盒子里,颜无姬从中取出一只,递向我。
“婉儿妹妹,你瞧瞧这杯子如何?”
我接过杯子,第一感觉便是触手冰凉,滑腻如脂,用指腹轻轻在杯面滑动,仿佛在触摸上等的油脂。
杯子四壁薄如蝉翼,上面竟还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放在油灯前细看,通透的白玉毫无杂质,雕刻的暗纹是栩栩如生的鸟纹图案。
“无姬,这是顶级的昆山玉吧?”
他点了点头:“没错,正是昆山玉。
是阿剌罕国上贡的昆山玉籽料,当时我就想着打造一对夜光杯。
于是从禹国请来顶尖的玉器匠人制成,你再看看这只杯子。”
颜无姬将盒中另一只递了过来。
这一只与雕刻鸟纹的那只,无论是色泽还是手感,都毫无二致,唯一不同的是,这只雕刻的花纹是兽纹。
我大致猜到了颜无姬的心思,鸟纹想必代表了羽嘉,而这兽纹应该就是毛犊了吧。
“无姬,你不会一块籽料只打造了这一对杯子吧?”
他居然大笑道:“没错,为了做到两只杯子一模一样,并且毫无一丝杂质。
所以大部分的籽料都浪费了,最终只成了这一对,在这天地间,它们便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我小心翼翼地将杯子放回到盒子里,如此无价之宝,用来饮酒,实在是太过奢侈。
比颜无姬更着急的是颜叔,他见我把杯子放了回去,急忙问道:“丫头,你怎么又把杯子放回去了啊?”
“颜叔,这杯子太贵重了,用来饮酒,岂不是太糟蹋了?”
颜叔满心期待着看到他的葡萄酒倒入这杯中的模样,结果我却舍不得用,他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
颜无姬默默从盒中取出两只昆山玉杯,放在桌上,然后直接将葡萄酒倒入杯中。
紫红色的葡萄酒如灵动的绸缎,从瓷瓶中缓缓流出,注入昆山玉杯子里,原本浅淡的白玉颜色渐渐褪去,杯壁瞬间被染上了紫红色葡萄酒的艳丽色泽。
“婉儿妹妹,跟我来。”
颜无姬拿着酒杯走到窗台边,接着便将杯子置于皎洁的月色之下。
在月光的轻抚下,夜光杯波光潋滟,原本紫红色的杯壁仿佛披上了一层银纱,如梦如幻。
我不禁轻声吟道:“葡萄美酒夜光杯,玉杯来盛银月光。”
颜叔站在一旁,忍不住鼓起掌来,赞叹道:“好诗,好景,好杯!”
颜无姬将鸟纹杯递给我,眼中满是期待:“婉儿妹妹,可否赏个脸,试试?”
我接过颜无姬手中的杯子,轻轻放在嘴边,葡萄的清甜香气瞬间扑鼻而来,嘴唇触碰到杯沿,冰冰凉凉的。
葡萄酒缓缓流入口中,酸酸甜甜,口中没有丝毫的涩感,反而生出一种生津回甜的美妙感觉。
颜叔一脸期待地看着我,问道:“怎么样,丫头?口感如何?”
“颜叔,好喝极了,这酒能大量生产出售吗?”
颜叔先是一怔,随即咧开嘴笑道:“能,当然能!丫头是想把这酒拉到禹国去卖?”
这酒要是在花烟集出售,必定是千金难求,这可是个绝佳的商机。
于是我用力点点头,说道:“是的,我有一铺子,非常适合售卖此酒。”
颜无姬靠在窗口,悠然说道:“婉儿妹妹,酒的事情你交给姬月就行。”
“好,那颜叔,咱们就这么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