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安安负手而立,目光仍停留在那口幽井。
黑无常拱手,声音像两块冰在摩擦:
“回老爷,西边三百里处,确有一洞,名黑水洞,洞口确有人为布下的‘三阴聚煞阵’,阵眼就在洞底血池。池里泡着一具女尸,怀胎七月,母子双阴,被活剥人皮后缝成‘人皮鼓’。鼓面每敲一次,阵法便吸一次生魂,鼓声就是您刚才听到的‘咚..咚..’。”
“鼓?”老覃的独眼猛地一缩,“三十年前,我爹就是听见鼓声才进山……再也没回来!”
黑无常点头:“那鼓需用‘土家血脉’祭炼,覃氏正是土家十八姓之一。您爹当年被生生抽了生魂,封在这神树里,当‘镇眼’。”
老覃浑身发抖,忽然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襟、胸口赫然有一块鼓面大小的青色胎记,形状正是一张哭泣的人脸。
“我……我也是容器?”他声音发干。
安安眯起眼,看了肖迪一眼,肖迪会意,上前一步、指尖一点,地仙灵力外放,化作一道金线,倏地缠住老覃的胎记。
只听“嗤啦”一声,胎记竟像活物般扭动,发出婴儿般的啼哭,一缕黑烟被金线生生拽出,在半空中凝成一只巴掌大的鼓槌,槌头是一颗未睁眼的胎儿头骨。
“看来,那‘老东西’早在你出生时就算计好了.” 安安抽了抽鼻子:“或者,你们全族都被算计了..”
肖迪继续两指一碾,鼓槌化作飞灰.
安安继续说道“用你爹镇树,用你养槌,再等你五十岁那年,血祭开阵。”
老覃脸色惨白:“我今年……正好五十。”
话音未落,西北方的一座山顶、乌云翻涌,血光冲天。
一道女人的尖笑从山头方向幽幽的传来,像指甲刮过玻璃:“这位大爷~您坏了我的鼓,可得赔我一副新皮呀~”
恶来抡起鬼头刀,刀锋直指乌云:“装神弄鬼!”
安安却笑了,笑得冷:“她要的是纯阴之体。”
他看了一眼老覃,“你八字是丁卯年、癸亥月、壬子日、辛亥时,对吧?”
老覃头皮一炸:“您怎么知道?”
“因为你是至阴命格。”
安安抬手,城隍令在空中画出一道符,符光化作一面铜镜,镜中赫然映出老覃被剥皮的惨状、正是黑水洞血池里的未来。
“我去他奶奶的!”老覃爆了粗口,“老子年轻时候也当过兵的,皮糙肉厚,她想要?先问问我手里的柴刀!”
“你这刀可砍不死她。”
安安摇头,忽然伸手,从虚空里抓出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正是老覃他爹当年掉在井里的那把。
刀柄上的红布无风自动,竟渗出丝丝血珠。
“老覃,这把刀可是你爹的,你用这个...”安安一把抓起老覃的手,然后将刀锋往他手掌一擦,血珠凝成一道符,“土家血脉镇幽魂,今日、以血还血。”
“嗷嗷嗷,大老爷,这刀生锈了,我这是不是要赶紧打破伤风吖..”
现场气氛突然冷的吓人,恶来和一众鬼差盯着安安,等他下令,好揍这个老覃一顿。
安安嘴角抽了抽:“也是有道理啊...” 接着,只见他对着柴刀轻吐一口气,气体萦绕在刀刃上片刻后,没入不见。
“不过你放心,了不起重伤,要死,哪里那么容易啊...”
城隍爷说话了,那还犹豫啥..
老覃的独眼忽然亮得吓人,他一把夺过柴刀,直接割开掌心,血顺着刀槽流下,竟在地面汇成一个古老的土家“殁”字。
“城隍爷,”他声音嘶哑,“我土家十八姓,宁死不屈!”
远处,乌云压顶,一只苍白的女人手从云里探出,指甲涂着鲜红的蔻丹,轻轻一弹;
“咚...咚...咚”
鼓声再起。
安安没有理他,回头对着肖迪说道:“去通知市局,调人手过来,人手不够就调军队来,事情没有处理掉之前,整个板溪镇,戒严,许进不许出..”
遵命..
肖迪敬了一个军礼,接着小跑着回到车里,拿出特殊通讯手机开始部署。
安安抬头看着半空中的手指,忍不住吐槽道:“装神弄鬼,我现在就站在这,你有本事,隔空戳死我啊...”
“咚...咚...咚”
鼓声骤急,像催命的锣。
乌云里那只手僵了一瞬,蔻丹红得几乎滴血。忽然,云层被撕开一道口子,一只绣着并蒂莲的红绣鞋缓缓探出,鞋尖银铃乱响,却不见脚。
“城隍爷好大的口气。”
女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像千万只虫子钻进耳膜,“那就\/先收点利息。”
话音未落,老覃脚下的血“殁”字忽然炸开,化作无数血丝,顺着他的小腿往上爬。
老覃痛得惨叫一声,独眼瞬间布满血丝,皮肤下鼓起一道道鼓槌状的青筋,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艹!老子当年在边境挨枪子都没这么疼!”老覃抡起柴刀就往自己腿上砍,刀刃却像砍在棉花上,血丝反而缠得更紧。
安安眉头一皱,城隍令脱手而出,化作一道金盾将老覃罩住。血丝撞在金盾上,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化作黑烟消散。
“恶来。”安安侧头,“去把那只手给我剁了。”
恶来咧嘴一笑,鬼头刀往肩上一扛:“得嘞!”
他猛地跃起,铁甲在空中拉出一道残影,刀锋直劈那只探出的白手。
女人却轻笑一声,指尖轻弹:
“叮!”
银铃声脆,恶来像被重锤砸中,整个人倒飞回来,铁甲胸口凹进去一个纤细的掌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半步地仙?呵,不过是我鼓槌上的跳蚤...”
乌云翻涌,一张惨白的脸从云层里缓缓浮现、女人没有五官,只有一张缝着红线的人皮,红线纵横交错,像一张未完成的刺绣。
“咚...咚...咚”
鼓声第三次响起时,云层忽然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撕开,露出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那张脸由整张人皮缝成,红线纵横交错,针脚细密得像某种古老的符咒。红线突然绷紧,人皮脸咧开一道口子,发出女人尖细的笑声:
“哎哟城隍爷,您要是再晚来一步,这具皮可就缝好了。”
这死动静... 安安眼皮跳了跳..
你们两个鬼... 安安看着黑白无常,“带着这帮鬼、守在这....”
遵命..
死了没,没死起来干活..... 安安踢了踢恶来。
恶来一个翻身,麻溜的站了起来:“大人,i am fine....”
老覃,你带路有没有问题...
么麻达,这个老妖怪,我非要弄死他...
大有,你和肖秘书在这里待命,有什么变化,可以让这帮鬼去干...
是...
走,出发黑水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