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没来得及关房门。
不少街坊在门口看热闹。
孙媒婆都不用人扶,自己爬起来围观。
不等张书平和程焕焕反应过来。
陈小满先发难,泼妇哭嚎那一套唱腔,“我滴天呀!我可怜的儿子呀!从小你有爹等于没爹,你爹一门心思往寡妇家跑,我吃辛吃苦把你拉扯大,没舍得动过你一根手指头,做梦都想不到,你让你媳妇打了!”
“亏你把她当宝贝似的护着,她在外边惹了事,自己不能处理,就拿你出气!”
“咱娘俩的婚姻咋都这么不幸呀!眼瞎没有遇到良人呀!”
男人打女人常见,女人打男人少见。
至少街坊们头一回见。
程焕焕瞪着陈小满。
不是,陈小满啥意思,她想干啥?
话里话外的意思,挑拨他们小两口关系?
程焕焕冷静下来,捧着张书平肿了半边的脸,“老公,我真不是故意的,咱俩才是要过一辈子的人,别人都是外人,我咋舍得打你呢,我刚才是气急了。”
张书平并不觉得脸上多疼,只觉得心里又硬了几分。
这就是要过一辈子的人?
他不想过了,行吗?
平时被程焕焕教育惯了,他也只是心里想了想,暂时还不敢付诸行动。
程焕焕深知张书平是个妈宝男。
从小就听陈小满和宋玉梅的妈宝男,一个不小心,自己以前对他的改造就会白费。
可不能让陈小满得逞。
张书平不是不让她和孙媒婆闹吗,那她就吃个哑巴亏,听他一次。
“老公,我都听你的,不和孙媒婆计较你,但是你也不许生我气,好不好?”
张书平都不敢看外面的街坊,他被媳妇打了,却不能把媳妇咋样,算了,麻木了,“孩子要紧,你多保重。”
程焕焕追问,“那你不准生气。”
张书平胡乱应了一声,“嗯。”
程焕焕心里有了谱,走过去把房门关上,还朝走廊里看热闹的街坊们说,“有啥好看的,没见过两口子闹别扭吗?你们居家过日子,就没有吵架的时候?”
陈小满,“见过两口子闹别扭,但是没见过无缘无故打男人的。”
程焕焕气不忿,但已经把门关上了,总不能开门和陈小满吵一架,现在张书平要紧。
她赶紧拿毛巾沾凉水,给张书平冷敷,还找出家里的药膏给他擦。
张书平不愿意让程焕焕靠近自己,“我自己来就行,你怀着孩子呢,别累着。”
程焕焕以为张书平真心关心自己,刚才的气散了一大半,朝天鼻又皱皱起来,觉得自己像个俏皮的小媳妇。
“你还知道我怀着孩子啊,孙媒婆打我这事咋办?我咽不下这口气?”
张书平讷讷,“你不是打了我了吗?就当我替孙媒婆挨打了。”
程焕焕不干,“那咋行?孙媒婆是外人,你为啥要替外人挨打?我知道了,你该不会和孙媒婆有一腿吧?哎呦喂,原来你和胡三还是情敌呢。”
张书平实在不想和她多说,“那你说咋办吧?”
程焕焕眼珠一转,“让我咬你一口,出出气。”
张书平一副死鱼样,只要她不闹腾,爱咋咋地吧。
程焕焕立刻抓过张书平的手腕,狠狠一嘴,深深的大牙印。
特别疼,不像是夫妻之间能干出来的事。
张书平忍着,愣是没叫出声。
程焕焕却觉得自己特别可爱,“我以前一个同事,她不开心了,他老公就让她咬,这是夫妻间的小乐趣。”
张书平没说话,去拿自己自行车的钥匙。
程焕焕追着问,“你干啥去?今天你不是休息吗?”
张书平多一眼都不想看她,都也没回,“单位过几天技术考核,我多和几个老师傅学学。”
程焕焕嘟囔,“考核过了又能咋样?也不给涨工资。”
要是平时,她肯定拦着不让去。
但她刚才到底扇了他一耳光,多少得顺着他一点。
以后有机会一定要继续改造他,这种没好处的考核,不用努力,浪费时间。
有那个工夫,她还不如多给他找点那种书,让他多学学呢。
走廊里不时有人经过,张书平觉得没面子,低着头快步走的。
不多一会,宋玉梅从医院回来。
孙媒婆已经回了自己家,早上粥喝多了,想上厕所,在走廊里撞上了宋玉梅。
宋玉梅想着张志远嘱咐的话,要和孙媒婆搞好关系,就打招呼。
“孙阿姨,出去啊?”
虽然张书平不是宋玉梅亲生的,但宋玉梅和张志远结了婚,就是程焕焕的婆婆,孙媒婆自然没有好脸色。
“我一个老婆子,天天在家待着,还被人指桑骂槐呢,还敢出去?到了大马路上,还不得让人打死?”
宋玉梅热脸贴了那啥,差点被噎死。
孙媒婆冷哼一声,厕所去了。
一个街坊八卦的凑过来,“玉梅妹子,你刚才没瞅见……”
把程焕焕想骂陈小满,结果被陈小满怼,还被孙媒婆打了一耳光的事,以及程焕焕打张书平,都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遍。
宋玉梅都来不及生气,另一个街坊过来,往她身上闻。
宋玉梅吓一跳,“你干啥?”
那个街坊,“你身上咋没羊膻味?刚才你儿子和儿媳回来,老远就闻见俩人一身羊膻味,不用问,肯定是去羊肉面馆吃饭了,我还以为你们一家子一起去的呢。”
宋玉梅气的眉毛都竖起来了。
她是眼瞅着快到饭点了,正好今天张书平倒班,好容易休息一天,她主要是想给张书平做顿饭,然后带点去医院给张志远,现在一看,还做个屁的饭。
张书平跟着程焕焕越学越坏,以前这孩子就算有半块饼干,都要先给她吃,她不吃,张书平才吃。
现在倒好,被程焕焕教的都不像她儿子了。
张书平也窝囊,被媳妇打了,就这么算了?
宋玉梅家门都没进,又回医院去了,路上在街边包子铺买了几个包子,拿到医院和张志远一起吃,还把家里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张志远。
张志远唉声叹气,“家门不幸,娶这么个玩意。”
继而语气一转,“孙媒婆打的好,等我出院了,我要请孙媒婆吃大席。”
宋玉梅本来气的要死,想到孙媒婆那一耳光,也觉得解气,“我支持你,就算继续借钱,也要去大饭店吃。”
说到钱,张志远有件事要和宋玉梅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