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把车停在巷口的“老周火锅”门口时，李若雨正抱着手机刷消息。布丁趴在她腿上，鼻子拱着她的手背，催促着要下车。
“别急，”李若雨抬头笑，“周阳刚才发消息了，说他报名了电工培训班，下周开课。”
陆沉拉开车门，布丁立刻窜出去，对着店门口的铜铃狂吠。老板娘听见动静，从店里探出头：“小陆！小李！带布丁来啦？”
“阿姨好！”李若雨牵着布丁走进来，“还是老位置，靠窗的。”
店里的热气扑面而来，混着牛油的香、清汤的鲜，还有邻桌的笑声。服务员小妹熟稔地递上菜单：“清汤锅底一份，红汤一份，还是老样子？”
“对。”陆沉接过菜单，却没递还，“再加份毛肚、鲜鸭血，若雨爱吃的玉米和娃娃菜各一份。”
“好嘞！”小妹笑着记下，“布丁的狗饼干要不要？上次剩的，给你留着。”
“要！”李若雨眼睛亮了，“谢谢阿姨。”
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桌布上，泛着暖黄的光。布丁蹲在脚边，盯着桌上的茶杯，尾巴晃得像小风车。
“周阳的事，你不用担心。”陆沉夹了块豆腐放进清汤锅，“王主管说他今天早班都没迟到，还主动问培训的事。”
李若雨捞起一片玉米，吹了吹：“我今天上午翻了他的朋友圈，他发了张车间门口的夕阳，配文‘今天有热饭吃，真好’。”她抬头笑，“其实他本质不坏，就是没人拉一把。”
“我们已经拉了。”陆沉舀了勺红汤，吹凉了递到她嘴边，“就像你说的，两箱泡面，是种子。”
李若雨皱着眉躲开：“烫！”
“不烫，我吹过了。”陆沉坚持，直到她抿了一口，才笑着收回勺子，“怎么样？鲜吧？”
“也就那样。”李若雨别过脸，耳尖却红了，“还是我的清汤好喝。”
陆沉摇头笑，夹了片毛肚放进红汤，七上八下之后捞起来，蘸了满满一碟酱料：“你别说，你这清汤，煮久了确实鲜。上次我发烧，喝了两碗，比药管用。”
“那是你体质差。”李若雨夹了块娃娃菜，蘸了点清汤，“我妈说，女人要多喝清汤，养皮肤。”
“那我以后天天陪你喝清汤。”陆沉放下筷子，认真看着她，“反正我吃红汤也惯了，你清汤里的菜，我帮你捞。”
李若雨愣住，随即笑出声：“陆沉，你什么时候变这么会说话？”
“跟你学的。”陆沉伸手，帮她擦掉嘴角的玉米须，“从第一次见你，你说‘火锅要配冰可乐’开始。”
布丁突然叫了一声，李若雨低头，看见它盯着桌上的骨头，尾巴摇得厉害。她夹起骨头，扔给布丁：“给你留的，慢点儿吃。”
“它怎么什么都吃？”陆沉皱着眉，“上次吃了我的袜子，害得我找了半天。”
“它聪明着呢。”李若雨摸着布丁的头，“知道谁疼它。上次你加班晚归，它蹲在门口等你，尾巴都摇断了。”
陆沉想起那天的场景，嘴角弯起来：“也是，这狗比某些人会疼人。”
“某些人是谁？”李若雨瞪他。
“你啊。”陆沉凑过去，鼻尖碰了碰她的，“连我喝红汤要蘸多少酱都知道。”
李若雨的脸瞬间红到耳根，她抓起桌上的纸巾，假装擦桌子：“油嘴滑舌！”
服务员小妹端来水果拼盘，笑着打趣：“小两口又在打情骂俏啦？”
“阿姨！”李若雨娇嗔着，把脸埋进陆沉怀里。
陆沉笑着揽住她，咬了口苹果：“阿姨，再上份冰可乐，要加冰的。”
“好嘞！”
窗外的阳光越发明亮，巷口的老槐树飘下几片叶子。布丁吃完了骨头，趴在李若雨脚边，打着饱嗝。
“吃饱了？”陆沉摸着她的肚子，“要不要去散步？”
“走啊。”李若雨站起来，牵着他的手，“让布丁也活动活动。”
三人出了店门，布丁立刻冲在前面，追着路边的蝴蝶跑。李若雨挽着陆沉的胳膊，慢慢走着：“你说，我们以后老了，也来这里吃火锅好不好？”
“好。”陆沉点头，“到时候，你坐轮椅，我推你，布丁在旁边守着。”
“讨厌！”李若雨捶他，“我才不会那么早坐轮椅。”
“那我陪你到一百岁。”陆沉认真说，“到时候，我们还来这里，点鸳鸯锅，你清汤，我红汤。”
李若雨笑了，抬头看天上的云：“好啊，一言为定。”
布丁跑回来，叼着李若雨的裤脚，要她抱。李若雨弯腰把它抱起来，布丁的脑袋靠在她肩膀上，呼吸均匀。
陆沉牵着她的手，慢慢往前走。风里飘来火锅的香气，混着桂香，还有布丁的狗毛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