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握着那柄突然变得烫手(心理上)的木剑,僵在原地,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理解“道文”和“镇火木”这两个听起来就很高大上的词,以及它们和自己胡乱挥舞之间的关系。
他只是想扒拉一下火星子啊!怎么就又搞出幺蛾子了?!
看着执法堂长老那震惊到几乎失态的表情,林凡意识到,自己可能无意间又触发了一个不得了的大坑。
“道…道文?”林凡试图装傻,声音干涩,“什么道文?老爷子您看错了吧?可能就是…反光?”
“反光?!”老者声音陡然拔高,一步跨到林凡面前,几乎要贴到他脸上,目光灼灼地盯着那柄木剑的剑尖,手指甚至有些颤抖地虚点着那几个已然恢复黯淡的古老符文,“这是上古‘镇火’道文!早已失传!这柄‘镇火木心剑’乃老夫早年游历所得,知其不凡,却始终无法引动其万分之一的威能!你一个毫无灵力之人,竟能无意间激发其道文显化?!这怎么可能?!”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狂热,以及一丝深深的困惑。
林凡被他的气势逼得后退半步,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合金笼子。笼子里的火焰猞猁幼崽似乎也被老者的激动情绪惊到,暂时停止了躁动,缩回角落,警惕地看着两人。
“我…我也不知道啊…”林凡实话实说,语气无比诚恳,“我就随便一挥…可能…可能是巧合?或者这剑年头太久,自己闪了一下?”
“巧合?”老者死死盯着林凡的眼睛,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撒谎的痕迹,“天地间哪有这般巧合!能引动古道文者,必与之道韵相合!哪怕只有一丝!你说你毫无灵力…莫非是…某种特殊体质?”
特殊体质?林凡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自己这欠了一屁股债的倒霉蛋,还有什么隐藏天赋不成?
【系统提示:未检测到宿主拥有任何已知特殊体质。当前负债体质除外。】
林凡:“……”谢谢您嘞。
老者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像是在解剖一只罕见的标本:“你昨日能从那等险境逃脱,今日又能一眼看出雪焰症结所在,还能无意引动镇火道文…小子,你身上秘密不少啊!”
林凡头皮发麻,感觉自己在对方面前快要被看穿了。他强自镇定:“老爷子,我就是个想赚点辛苦钱的普通人…您要觉得我碍眼,我这就走,那五十灵石我不要了行不?”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走?”老者哼了一声,气势却忽然收敛了许多,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像是权衡着什么。他看了看角落里依旧萎靡但却暂时安静下来的猞猁幼崽,又看了看林凡手中那柄木剑,最后目光落回林凡身上。
“罢了。”他忽然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不管你是真人不露相,还是走了天大狗屎运,你方才那通…‘舞’,确实暂时安抚了雪焰。冲着这个,老夫便不为难你。”
林凡闻言,刚松了半口气。
却听老者话锋一转:“非但不为难你,那五十下品灵石的酬劳,老夫也可照付。”
还有这种好事?林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老头转性了?被自己王霸之气折服了?
“不过,”老者果然还有后文,他盯着林凡,眼神变得意味深长,“你得答应老夫一个条件。”
林凡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什么条件?”
“很简单。”老者指了指那只火焰猞猁,“既然你能暂时安抚它,那在找到彻底解决它体内火毒的办法之前,这定期过来‘安抚’它的活儿,就归你了。酬劳每次十块下品灵石。如何?”
林凡愣住了。定期过来?跟这只随时可能挠花他脸的凶兽打交道?还要面对这个深不可测的执法堂长老?
这风险是不是有点大?
但他好像没得选。拒绝?谁知道这老头会不会立马翻脸,新账旧账一起算?
何况…每次十块灵石,细水长流,似乎…也不错?
“那…好吧。”林凡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但我不能保证每次都有用…”
“无妨。”老者摆摆手,似乎并不在意,“尽力即可。”他说着,真的从袖袋里取出一个小布袋,递给林凡,“这是本次的酬劳,五十灵石,预支五次。下次来时,提前联系李管家。”
林凡接过沉甸甸的灵石袋,感觉像做梦一样。不仅没被抓,反而赚了钱,还接了长期订单?
【叮!宿主成功完成委托,获得报酬,间接缓解灵兽痛苦,功德+5。】 【叮!宿主与修真界人物关系初步稳定(?)联系,世界探索度微幅提升。】
系统的提示音让林凡稍微踏实了点。
“多谢老爷子。”林凡道了声谢,小心翼翼地将灵石袋和那柄木剑(老者示意他先拿着用)收好,就准备开溜。
“等等。”老者又叫住他。
林凡身体一僵。
只见老者从怀里摸出一块巴掌大小、触手温润的青色玉牌,递给他:“拿着这个。”
林凡接过玉牌,上面刻着一个古朴的“执”字,隐隐有能量流动。
“这是…”林凡迟疑。
“老夫姓雷,忝为江州执法堂外执事一席。”老者(雷长老)淡淡道,“这玉牌算是个临时信物。日后在江州地界,若再遇到执法堂弟子盘查,出示此牌,或可省去些麻烦。当然,若是你主动惹是生非,此牌也保不住你。”
林凡心中一震!执法堂的信物?!这玩意儿的价值,恐怕远不止几十灵石!这老头什么意思?拉拢?还是监视?
“这…太贵重了…”林凡试图推辞。
“让你拿着就拿着!”雷长老眼睛一瞪,自带威严,“免得你哪天又因为些鸡毛蒜皮的事,被底下那些小子当可疑分子抓了,浪费老夫时间!行了,没事就走吧!记得定期过来!”
林凡被噎得无话可说,只好收起玉牌,再次道谢后,几乎是同手同脚地离开了这栋让他心跳过山车的别墅。
直到走出很远,确认没人跟踪,林凡才靠在一棵树上,长长吐出一口气,感觉像是刚从鬼门关逛了一圈回来。
他拿出那块青色玉牌和装满灵石的袋子,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危机似乎暂时解除了?还因祸得福,拿到了长期饭票和护身符?
但这福气背后,总让人觉得不安。那雷长老的态度转变太快,太过诡异。
他拿出老人机,习惯性地想看看有没有委员会的评价。
果然,有两条新信息。
【‘诸天吃瓜互助委员会’(临时频道):观测到目标‘林凡’触发隐藏事件:‘古道文惊鸿一瞥’。行为评价:运气逆天!节目效果:???(无法评估)!综合评分:+25!打赏结算:‘基础符箓纹路识别(被动)’微弱加成,现金人民币1666元(已发放)。】
+25分!巨额打赏!还有被动技能加成?
林凡心脏狂跳!委员会对这“道文”的反应竟然这么大?!
另一条则依旧是那个【未知监控】:
【行为记录:接触并初步引动‘古道文’(镇火系列),与执法堂人员建立非敌对联系。动机:存疑。风险评估:显着上调(因不可预测性及潜在价值)。予以记录,优先级调整为:高。】
优先级:高!
林凡看着这三个字,刚刚升起的喜悦瞬间被浇灭大半。
这意味着,他正式进入了某个未知存在的“重点观察名单”。
福兮祸所伏。
他这万亿功德债的人生,似乎正在滑向一个更加复杂、更加危险的轨道。
但眼下,他好像也没别的路可走。
林凡掂了掂手里的灵石袋,又摸了摸那块冰冷的执法堂玉牌。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把贷款利息赚出来再说…”
他叹了口气,认命般地朝着市区的方向走去。
背影萧索,却莫名地…好像比之前稍微挺直了一点点。
(第13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