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军的攻势,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一场精密的屠杀演示。
龙骧卫仓促结起的防线,在秦家锋矢阵型的冲击下,被轻易撕裂。
玄符重铠的士兵们甚至不需要挥动兵器。
仅仅是依靠铠甲上激发的能量力场向前推进,就将试图阻挡的龙骧卫连人带甲撞得筋断骨折。
他们手中的符文长戟每一次挥动,要么是激发出一道新月形的能量刃,将数名敌人拦腰斩断。
要么是戟身震荡,发出无形的冲击波,让周围的龙骧卫如同割麦子般成片倒下,内脏被震碎。
两翼的御风战车更是如同死神镰刀,它们速度极快,在龙骧卫混乱的阵型中穿插切割。
车体前端的撞角闪耀着破甲符文,轻易洞穿盾阵;两侧高速旋转的刃轮则带起一蓬蓬血雨,所过之处,残肢断臂横飞。
溃败,几乎是在接触的瞬间就发生了。
龙骧卫的勇气和训练,在这种超越时代的降维打击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脆弱。
士兵们惊恐地发现,他们赖以自豪的武艺和铠甲,在对方那闪烁着符文光芒的武器和诡异能力面前,毫无作用。
兵败如山倒!
十万龙骧卫,被人数相当的秦家军几个冲锋就打散了建制,哭爹喊娘,四散奔逃。
而秦家军的目标极其明确,中军那显眼的金顶车辇!
几架御风战车如同猎豹般扑向车辇,车上的秦家士兵抛出带着钩锁的符文链镖,精准地扣住车辕和轮轴。
战车同时发力向后,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木材断裂声,华丽的亲王车辇被硬生生拽翻在地!
身穿四爪金龙袍、头戴金冠的靖王夏弘,如同一个滚地葫芦般,狼狈不堪地从倾覆的车辇中摔了出来。
他金冠掉落,头发散乱,满身尘土。
他还想挣扎,两名秦家重甲步兵已经上前,如同拎小鸡一般,毫不客气地将他架了起来,拖到了秦渊源等人的马前。
“秦渊源!你这逆贼!你敢如此对待本王!”
“陛下绝不会放过你!朝廷大军必将你秦家踏为齑粉!”
夏弘目眦欲裂。
即便成了俘虏,依旧色厉内荏地咆哮着,试图维持他亲王最后的尊严。
一旁的秦关镇和秦关岳也又惊又怒,秦关镇指着秦渊源,手指都在颤抖。
“秦渊源!你竟敢对亲王动手?”
“你这是要将秦家拖入万劫不复之地啊!快放了王爷!”
秦渊源端坐于战马之上,面无表情地听着他们的叫嚣。
突然,他翻身下马,在所有人包括夏弘、守旧二老、乃至众多秦家将士惊愕的目光中。
秦渊源大步走到被两名士兵架着的夏弘面前。
没有预兆,没有废话。
一记干净利落的直拳,狠狠地砸在了夏弘的脸上!
“嘭!”
一声闷响,伴随着夏弘猝不及防的痛哼。
这一拳力道十足,夏弘的鼻梁肉眼可见地塌了下去,鼻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他华贵的亲王袍服。
所有人都惊呆了。
夏弘被打懵了,剧烈的疼痛和前所未有的屈辱感让他脑子一片空白。
他居然被打了?
被一个臣子,在万军面前,用拳头打了脸?
“你…你敢……”他含糊不清地想要说什么。
回应他的,是秦渊源又一记凶狠的肘击,重重撞在他的腹部!
“呃啊!”
夏弘像一只被煮熟的虾米,猛地弓起了身子。
胃里翻江倒海,胆汁都差点吐出来,所有的话都被堵了回去。
“这一拳,是替被你毁掉的学堂和教习打的!”
“这一下,是替那些被你鞭笞、杀害的百姓和秦家子弟打的!”
秦渊源的声音冰冷。
他并没有停手,而是如同市井流氓打架一般。
拳脚如同雨点般落在夏弘身上。
当然,他控制着力道,不至于打死,但绝对能让这位养尊处优的亲王痛入骨髓,颜面扫地。
“嗷!别打了!别打了…!”
夏弘刚开始还试图维持硬气。
但剧烈的疼痛和对方那毫不留情的架势,迅速摧毁了他的心理防线。
他从最初的愤怒叫骂,到后来的痛苦哀嚎,再到最后,只剩下带着哭腔的求饶:
“别打了…别打了!”
“饶命!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他鼻涕眼泪混着鼻血糊了一脸,哪里还有半分亲王的威仪,活脱脱一个被揍服了的软蛋。
秦关镇和秦关岳看得目瞪口呆,脸色煞白。
想开口阻止,却被秦烈等人冰冷的眼神逼了回去。
秦渊源终于停了手,揪着夏弘散乱的头发,迫使他对视着自己冰冷的眼睛。
“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
“能!能!能!”夏弘忙不迭地点头,生怕慢了一点拳头又落下来。
“赔偿我秦家所有损失,双倍!”秦渊源冷声道。
“赔!我赔!”夏弘毫不犹豫。
“为你杀死的那个百姓,还有所有受伤的人,披麻戴孝,扶灵送葬!”
夏弘脸上闪过一丝极致的屈辱,但看着秦渊源那毫无商量余地的眼神,以及周围那些杀气腾腾的秦家士兵。
他最终还是带着哭腔,颤声道:“我戴……我送……!”
……
半个时辰后,金石关外,一处临时搭建的简陋灵堂前。
出现了让所有龙骧卫残兵和秦家守旧派终身难忘的一幕。
鼻青脸肿、龙袍破损的靖王夏弘,头上被迫缠着粗糙的麻布,身上套着一件极不合身的、给罪人穿的白色孝服。
他哭丧着脸,在两个憋着笑的秦家士兵搀扶下,步履蹒跚地走在送葬队伍的最前面。
身上挂满一堆粗糙的牌位,正是那些因出言顶撞而被当场打杀的流民工匠的灵位。
在他身后,是几十名同样被强迫穿上孝服、挂上灵牌的龙骧卫高级将领。
一支由皇室亲王和将军们组成的孝子贤孙队伍,场面诡异。
而龙骧卫的残兵们,则个个面如死灰,信仰崩塌。
秦关镇和秦关岳远远看着,嘴唇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葬礼仪式终于在一个时辰后结束。
夏弘和他那帮将领,如同被抽走了骨头般瘫软在地,孝服都来不及脱。
秦渊源走到他们面前。
“记住这个教训,滚吧!再敢踏足秦家地界,就不是披麻戴孝和赔偿那么简单了。”
听到这话,夏弘等人如同听到了天籁之音!
他们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站起来。
他也顾不得什么亲王威仪、将军体面,一边跑一边迫不及待地撕扯着身上屈辱的孝服。
在他们的眼神中,除了劫后余生的庆幸,还隐隐带着一种逃离魔掌的兴奋?
仿佛能从秦渊源手中活着离开,已经是天大的幸运。
至于什么屈辱、什么赔偿,暂时都被抛到了脑后。
望着他们狼狈远去的背影,秦渊源冷哼一声。
“如果不是念及祖训,他早就将这些人给斩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