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章：联盟首次行动，古籍鉴瓷破迷局
“民间文物保护联盟”成立后的第三天，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联盟临时办公点的电话就急促地响了起来。苏念刚整理完祖父留下的古籍抄本，指尖还沾着淡淡的宣纸墨香，闻声立刻接起电话。
“是民间文物保护联盟吗？我有重要线索要反映——一批明清官窑瓷器，可能要被走私出境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急切，背景里隐约传来车辆行驶的嘈杂声。
苏念心头一紧，连忙追问：“您好，请您详细说一下情况，瓷器现在在哪里？您是怎么发现的？”
“我叫老周，是做古董字画修复的，”对方语速极快，“昨天晚上我去城郊的一个仓库取修复工具，无意中看到有人在搬运木箱，上面印着外文标识，我瞥到箱子缝里露出来的瓷片，青花色泽特别正，像是康熙年间的官窑青花！后来我悄悄打听，才知道这批货是一个叫‘秃鹫’的走私团伙的，他们计划今晚子时从码头装船，往东南亚运！”
挂了电话，苏念立刻拨通了联盟秘书长的电话。半小时后，联盟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有经验丰富的文物鉴定师，有常年游走在古玩市场的收藏家，还有几位退休的考古工作者。沈亦臻坐在角落的位置，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指尖轻叩桌面，神情沉静。
“老周已经确认过仓库位置，就在城郊废弃的纺织厂仓库区，”秘书长拿着地图，在桌面上铺开，“根据他的描述，这批瓷器数量不少，至少有二三十件，涵盖了明清两代的官窑精品，如果真的被走私出去，损失不可估量。”
“会不会是赝品？”有人提出质疑，“现在高仿的明清瓷器太多了，尤其是康熙青花、雍正粉彩，市面上鱼目混珠的不少。”
“有这个可能，但不能冒这个险。”一位白发苍苍的老鉴定师推了推眼镜，“官窑瓷器的价值不仅在经济上，更在文化传承上，哪怕只有一件是真品，我们也必须阻止。”
苏念看着地图上标记的仓库位置，想起祖父古籍中记载的明清瓷器鉴别要诀，忽然开口：“我建议先派人潜入仓库探查，确认瓷器真伪后再制定行动方案。如果贸然行动，打草惊蛇，反而会让走私团伙提前转移货物。”
“我同意苏念的想法。”沈亦臻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仓库区地形复杂，走私团伙肯定有守卫，潜入探查需要周密计划。我可以安排人对接当地的治安部门，同时调配一些设备，确保探查顺利。”
众人商议片刻，最终确定了方案：由苏念、老鉴定师李教授，以及两位有侦查经验的联盟成员伪装成废品回收人员，潜入仓库区探查；沈亦臻负责外围协调，联系治安部门做好接应准备，同时监控走私团伙的动向。
下午三点，城郊废弃纺织厂仓库区。苏念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脸上抹了些灰尘，推着一辆破旧的三轮车，和李教授等人一起慢慢靠近目标仓库。仓库区杂草丛生，锈迹斑斑的铁门虚掩着，门口有两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守着，手里把玩着手机，眼神却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师傅，我们是收废品的，听说这边有不少废铁，能不能让我们进去看看？”同行的联盟成员老张堆着笑脸，递过去一包烟。
守卫接过烟，上下打量着几人，眼神在苏念身上多停留了片刻。苏念低着头，假装整理三轮车的绳索，手指却悄悄攥紧了口袋里的微型摄像头。
“里面没什么废品，快走快走！”守卫不耐烦地挥手，“这地方已经被人包下来了，不许随便进！”
“哎，通融一下嘛，我们也是混口饭吃。”老张不死心，继续周旋。就在这时，仓库里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穿着花衬衫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嘴里叼着烟，问道：“怎么回事？”
“虎哥，这几个收废品的想进来，我正赶他们走呢。”守卫连忙说道。
被称作虎哥的男人眯着眼打量苏念一行人，目光落在李教授身上时，看到他手上戴着的一块旧手表，眼神动了动：“你们是收废品的？我这儿确实有不少废铁，不过得等我忙完再说。这样吧，你们先在外面等着，晚点我叫你们进来。”
苏念心中一动，知道对方是起了疑心，想先把他们稳住。她连忙拉了拉老张的衣角，示意他见好就收。老张会意，连忙说道：“好嘞，谢谢虎哥！我们就在外面等着，不打扰您忙！”
几人推着三轮车退到仓库斜对面的一片杂草丛后，苏念从口袋里拿出微型摄像头，调出刚才偷偷拍下的画面。画面中，仓库门口的木箱隐约可见，虽然看得不真切，但瓷片的青花发色确实带着几分康熙青花的特点——青翠明快，层次分明。
“看起来像是真品的发色，但不能仅凭这一点判断。”李教授仔细看着画面，“康熙官窑青花的胎质细密，釉面光滑，还有‘紧皮亮釉’的特点，这些都得近距离观察才能确认。”
苏念点点头，想起祖父古籍《瓷鉴秘要》中记载的康熙青花鉴别口诀：“青花有翠毛蓝，胎坚釉亮白如棉，画工精细层次显，底足无釉露胎坚。”她沉思片刻，对众人说：“我有办法近距离接触瓷器。刚才那个虎哥看李教授的手表，像是对古董有点兴趣，我可以假装不懂行，想卖点‘祖传的瓷器’，引他放松警惕，让我们进去。”
众人商议后，觉得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苏念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提前准备好的民国仿康熙青花小罐——这是她特意从家里带来的，价值不高，却足以以假乱真。她擦掉脸上的灰尘，露出原本清秀的面容，让老张再次推着三轮车靠近仓库。
“虎哥，刚才不好意思啊，”老张笑着说道，“我这侄女家里有个祖传的瓷罐子，一直想卖掉，听说您是懂行的，能不能帮着看看？”
虎哥闻言，眼睛一亮，上下打量着苏念：“哦？有祖传的瓷器？拿来我看看。”
苏念故作紧张地从背包里拿出那个小罐，递了过去：“虎哥，您看看，这是我奶奶传下来的，说是康熙年间的，您看能值多少钱？”
虎哥接过小罐，翻来覆去地看着，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小姑娘，你这罐子是民国仿的，值不了几个钱。不过嘛，我这儿正好缺个摆设，给你五百块，怎么样？”
苏念心中暗喜，知道对方已经上钩，故意装作犹豫的样子：“五百块是不是太少了？我听别人说，康熙年间的瓷器能值好几万呢。”
“你那是不懂行！”虎哥得意地说道，“真正的康熙官窑青花，可不是你这罐子能比的。我这儿正好有一批货，都是真正的官窑精品，比你这罐子强多了，要不要进去开开眼？”
“真的吗？”苏念故作惊喜，“那太好了，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真正的官窑瓷器呢！”
虎哥带着几人走进仓库，仓库里堆满了木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瓷器特有的土腥味。几个工人正在小心翼翼地将瓷器从木箱中取出，摆放在临时搭建的木板上。苏念的目光立刻被那些瓷器吸引住了——有康熙青花缠枝莲纹赏瓶，雍正粉彩牡丹纹碗，乾隆青花釉里红天球瓶，每一件都造型规整，纹饰精美，看起来确实像是真品。
李教授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苏念，示意她仔细观察。苏念点点头，走到一件康熙青花赏瓶前，假装好奇地伸手想去摸，却被虎哥一把拦住：“别动！这些都是易碎品，碰坏了你赔不起！”
苏念缩回手，顺势问道：“虎哥，这些瓷器这么好看，是不是特别值钱啊？您是怎么弄到这么多宝贝的？”
“不该问的别问！”虎哥脸色一沉，“反正都是正经来路的货。你那罐子到底卖不卖？不卖就赶紧走，别在这儿碍事。”
苏念一边应付着虎哥，一边快速观察着赏瓶的细节。她注意到，赏瓶的青花发色虽然青翠，但颜色过于均匀，缺少了康熙青花“翠毛蓝”那种自然晕染的层次感；再看底足，虽然露胎部分看起来细密，但仔细观察会发现，胎质中夹杂着一些细小的砂眼，这与祖父古籍中记载的“胎坚无杂”不符。
她又走到一件雍正粉彩碗前，碗上的牡丹花纹色彩艳丽，笔触细腻。苏念想起《瓷鉴秘要》中记载，雍正粉彩的釉料含有玻璃白，施彩后会呈现出一种柔和的粉质感，而这件碗的色彩虽然鲜艳，却显得有些僵硬，没有那种温润的光泽。更关键的是，碗底的“大清雍正年制”款识，字体过于规整，缺少了雍正官窑款识那种刚劲有力的韵味。
“这些瓷器有问题。”苏念悄悄对李教授说道，声音压得极低，“青花发色均匀过度，粉彩缺少粉质感，款识也不对劲，大概率是高仿赝品。”
李教授点点头，他刚才也注意到了这些细节，只是不敢确定。听到苏念的判断，他心中更加笃定，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就在这时，仓库门口传来一阵汽车引擎声，虎哥脸色一变，对众人说道：“你们赶紧走，别在这儿待着了！”
苏念知道，肯定是走私团伙的核心成员到了，再不走就危险了。她连忙说道：“虎哥，那罐子我卖给你了，五百块钱，你给我钱我就走。”
虎哥不耐烦地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块钱扔给苏念：“拿着钱赶紧滚！”
苏念接过钱，和李教授等人快步走出仓库，推着三轮车迅速离开了仓库区。直到走到安全地带，几人才松了一口气。老张擦了擦额头的汗：“刚才真是惊险，差点就被发现了。”
“还好苏念反应快。”李教授赞许地看着苏念，“那些瓷器确实是高仿赝品，你刚才说的几个细节都很关键，尤其是青花的层次感和粉彩的粉质感，正是高仿品最难模仿的地方。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对古瓷鉴别这么有研究。”
“都是祖父留下的古籍教我的。”苏念说道，“祖父一生痴迷古瓷，留下了很多鉴别心得，我只是记住了一些口诀和方法。”
几人回到联盟办公点，沈亦臻已经在那里等候。看到他们平安回来，他紧绷的眉头微微舒展：“情况怎么样？瓷器是真品吗？”
“是高仿赝品。”苏念将微型摄像头里的画面导出，指着屏幕上的瓷器说道，“你看这里，康熙青花的发色虽然像，但缺少自然晕染的层次；还有这件雍正粉彩碗，釉料没有玻璃白的粉质感，款识也过于规整。这些都是高仿品的典型特征。”
沈亦臻凑近屏幕，仔细观察着苏念指出的细节，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观察得很仔细。那走私团伙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走私一批赝品？”
“这正是我疑惑的地方。”李教授说道，“这批高仿品的工艺很高超，如果不是仔细鉴别，很容易被当成真品。走私团伙花这么大代价做赝品，又如此兴师动众地准备走私，背后肯定有猫腻。”
苏念沉思片刻，忽然想起祖父古籍中记载的一件往事：清末民初，曾有走私团伙用高仿赝品迷惑海关，暗地里将真品混杂在赝品中走私出境。她连忙说道：“会不会是‘声东击西’？用一批高仿赝品吸引注意力，让我们以为他们走私的是赝品，实际上在这批赝品中混杂着几件真正的国宝？”
“有这个可能。”沈亦臻点点头，“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的目的就太险恶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必须立刻展开进一步调查。”
当天晚上，沈亦臻安排的人传来消息：走私团伙果然在仓库里进行了分拣，将一部分瓷器单独装在一个密封的木箱里，由专人看管，看起来比其他箱子更加重要。
“看来我们猜对了，那个密封木箱里装的很可能是真品。”苏念说道，“今晚子时他们就要装船，我们必须在这之前找到真品，阻止他们走私。”
沈亦臻立刻联系了当地治安部门，制定了抓捕计划。晚上十一点，苏念和沈亦臻带着联盟成员，配合治安人员，悄悄包围了城郊仓库区和码头。
子时一到，仓库里的走私团伙开始行动，他们将木箱搬上货车，准备运往码头。当货车行驶到仓库区门口时，治安人员立刻上前拦截，货车司机见状，想要掉头逃跑，却被早已埋伏在两侧的车辆堵住了去路。
“不许动！放下货物！”治安人员手持警械，大声喊道。
仓库里的走私团伙听到动静，想要反抗，却被随后赶到的联盟成员和治安人员制服。虎哥和几个核心成员试图从仓库后门逃跑，正好遇到了守在那里的苏念和沈亦臻。
“想跑？”沈亦臻身形一闪，拦住了虎哥的去路。虎哥掏出一把匕首，朝着沈亦臻刺去，沈亦臻侧身避开，反手握住虎哥的手腕，用力一拧，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虎哥痛得大叫，被沈亦臻一脚踹倒在地，当场制服。
苏念走进仓库，直奔那个密封的木箱。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箱，里面果然装着三件瓷器——一件康熙青花山水纹瓶，一件雍正粉彩花鸟纹瓶，还有一件乾隆青花釉里红转心瓶。这三件瓷器的青花发色自然温润，粉彩柔和细腻，款识刚劲有力，胎质细密坚实，正是祖父古籍中记载的真品特征。
“是真品！”苏念激动地说道，“这三件都是明清官窑中的精品，价值连城！”
李教授连忙上前，仔细鉴别后，确定这三件确实是真品：“太好了！终于把真品保住了！这些高仿赝品虽然工艺高超，但终究是仿品，只有这三件才是真正的国宝。”
走私团伙被全部抓获，三件真品瓷器被安全转移到联盟临时保管点。第二天，联盟将瓷器交给了当地博物馆，博物馆的专家对瓷器进行了详细鉴定，确认这三件瓷器都是明清官窑的珍品，其中乾隆青花釉里红转心瓶更是罕见的国宝级文物。
联盟首次行动大获成功，消息传开后，引起了广泛关注，更多的文物爱好者和收藏家纷纷申请加入联盟。
在联盟的庆功会上，李教授特意提到了苏念：“这次能够识破赝品陷阱，找到真正的国宝，苏念功不可没。她凭借祖父留下的古籍知识，精准地指出了高仿品的破绽，为我们提供了关键线索。”
众人纷纷向苏念投来赞许的目光，沈亦臻看着苏念，眼中带着一丝欣赏：“苏念，你很厉害。祖父的古籍没有白传，你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苏念捧着一杯清茶，心中感慨万千。她想起祖父的日记，想起父亲的遗愿，想起两家百年前的约定，忽然觉得身上的责任更加沉重了。但看着眼前这些为了保护文物而并肩作战的人，她又充满了信心。
“这只是开始。”苏念站起身，看着众人说道，“还有很多国宝流落在外，还有很多走私团伙在暗中活动。我们民间文物保护联盟的使命，就是守护这些珍贵的文化遗产，让它们留在祖国的土地上。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够完成这个使命。”
众人纷纷鼓掌，掌声热烈而持久。沈亦臻看着苏念坚定的眼神，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情愫。他知道，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心中藏着比钢铁还要坚定的信念，而他，愿意与她一起，践行那份跨越百年的约定，守护国宝周全。
庆功会结束后，沈亦臻叫住了苏念：“苏念，等一下。”
苏念停下脚步，转过身：“有事吗？”
沈亦臻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锦盒，递给苏念：“这是我母亲当年留下的小银锁，我找了很久才找到。你祖父的信中提到，这是你母亲赠予沈家后人的相认凭证，现在物归原主。”
苏念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精致的小银锁，锁身上刻着一朵小小的鸾鸟纹，与她修复的那枚鸾鸟纹玉佩上的纹样一模一样。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银锁，心中百感交集。
“谢谢。”苏念轻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不用谢。”沈亦臻看着她，眼神温柔，“我知道，你对沈家还有芥蒂，但我希望，这枚银锁能够让你相信，我是真心想重拾两家的约定，与你一起守护国宝。”
苏念抬起头，看着沈亦臻真诚的眼神，想起祖父信中的嘱托，想起这次行动中沈亦臻的付出，心中的坚冰似乎有了一丝松动。她没有说话，只是将锦盒紧紧握在手中。
夜色渐浓，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形成两道长长的影子。百年的恩怨，百年的约定，在这一刻，似乎有了新的转机。而苏念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还有更多的国宝需要守护，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待着他们。但她不再孤单，因为她有联盟的伙伴，有沈亦臻的同行，更有祖父和父亲的精神在指引着她，一路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