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提要:叶川与林夏冒险进行深度感知共享,从教皇记忆碎片中提取出关键的环境感知信息,成功将隐藏实验室的搜索范围大幅缩小,但两人精神均遭受重创,近乎虚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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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范围被急剧缩小至三个最有可能的区域,营地的气氛如同上紧的发条,混合着希望与焦灼。派出精锐侦查小队的同时,另一条战线上的准备工作也刻不容缓——必须为可能找到的实验室,以及实验室里那个未完成的装置,准备好“钥匙”。
叶川体内那混乱而强大的力量,是最大的变数,也可能成为最终的关键。仅仅初步引导“反命题”就险些造成灾难,证明粗暴的压制或单一的运用都行不通。
必须找到一种方法,让他能初步协调、甚至有限度地融合运用这三种(或许加上初露苗头的“反命题”是四种)截然不同、彼此敌视的力量。
“不能等你完全掌控它们,我们没有那个时间。”林夏的声音依旧带着透支后的沙哑,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惯有的锐利和决断,“必须主动创造环境,逼迫它们在你设定的框架内达成一个临时的、可控的平衡点。哪怕只是瞬间。”
她的方案大胆得近乎疯狂:主动引导叶川体内的赤金之焰(自我)、刑枷之力(契约\/诅咒)、伪灵根(熵序根须)进行小范围的、受控的对撞,利用其相互制衡的特性,在碰撞点人为制造一个极不稳定的能量奇点,尝试进行微观层面的引导。
这无异于在火药桶旁玩火,而且是由叶川这个本身就不稳定的火药桶来执行。
“在哪里进行?”叶川问,声音同样沙哑。他知道风险,但他更知道这是必经之路。
营地中心新加固的、布满了最新研制的屏蔽和吸收符文的隔离方舱,就是为此准备的熔炉。方舱四周,泪腺矢量炮(未装填悲鸣装药)和多种抑制装置随时待命,由林夏亲自操控,作为最后的安全阀。
两人再次进入方舱,气氛比上一次更加凝重。空气中弥漫着能量抑制液特有的冰冷甜腥气味。
“开始吧。”林夏退到控制台后,精神力丝线早已连接上方舱内每一个传感器和抑制器,她的指尖微微颤抖,却稳如磐石地悬停在紧急制动按钮上方。
叶川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沉入内视。
首先苏醒的是赤金之焰,代表着他的本我意志,灼热而奔腾,如同不屈的血液。紧接着,暗金色的刑枷纹路浮现,冰冷、沉重,带着契约的束缚与诅咒的低语。最后,是那蠕动着的、更深沉的暗金阴影——伪灵根,链接着虚空,散发着令人不适的汲取感和冰冷的回响。
三种力量一经出现,立刻如同宿敌般开始相互侵蚀、对抗,在他经脉内掀起惊涛骇浪。剧痛袭来,叶川的身体微微痉挛。
他强忍着撕裂般的痛苦,开始按照林夏推演出的复杂模型,小心翼翼地引导这三股洪流。不是让它们融合,而是精确控制它们的流量和角度,向着胸腔前方一点——预定的碰撞点——缓缓汇聚!
这个过程需要极致的精神控制力,稍有偏差,就是提前在体内引爆!
汗水瞬间浸透他的衣服,皮肤下能量流动的轨迹清晰可见,颜色疯狂变幻。方舱内的能量读数疯狂跳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林夏全神贯注,快速微调着抑制场的强度,既要保证对撞能发生,又要防止能量彻底失控逸散。
来了!
三股性质迥异、强度相当的能量洪流,终于在叶川意志的强行驱使下,于预定点轰然对撞!
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
奇点内部景象变幻莫测,时而有序时而暴乱,难以控制。
在碰撞的中心点,空间仿佛骤然向内塌陷了下去!一个拳头大小、极度不稳定的混沌奇点骤然出现!
它没有固定的颜色,而是在赤红、暗金、透明之间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疯狂闪烁!奇点表面的景象光怪陆离:
时而呈现出绝对有序的几何晶体结构(刑枷),时而又化为狂暴的能量风暴(赤焰),时而又变成吞噬一切的黑暗漩涡(伪灵根),甚至偶尔会迸发出一丝锐利的、否定一切的透明流光(反命题)!
它就像一个微缩的、失控的宇宙,内部法则以极高的频率生灭变幻,完全无法预测!
恐怖的能量波动从奇点中散发出来,方舱的屏蔽符文剧烈闪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外部待命的泪腺矢量炮炮口自动抬起,锁定了那个奇点!
“叶川!引导它!尝试注入你的意志!给它一个简单的‘指令’!哪怕只是‘存在’!”林夏急声喝道,手指几乎要按下的制动按钮。
叶川咬紧牙关,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都要被那个奇点吸进去撕碎!他集中起全部残存的意志力,不是去控制那混乱的能量本身,而是将自己一个最简单、最纯粹的念头——“稳定”——如同投石入井般,狠狠砸向那个混沌奇点!
奇点猛地一滞!内部疯狂变幻的景象出现了瞬间的凝固,仿佛真的听懂了指令!
但下一秒,更强烈的反噬袭来!三种力量似乎因这外来的“指令”而更加暴怒,奇点内部变得更加混乱,甚至开始微微膨胀,散发出的吸力让叶川都感觉站立不稳!
“抑制场最大!!”林夏尖叫着,猛地按下多个按钮!
嗡——!
强大的抑制力场瞬间收缩,如同无形的巨手狠狠攥向那个奇点!
轰!
奇点终于无法维持,猛地爆开!但爆炸的能量大部分被抑制场强行吸收、湮灭,只有一小股冲击波将叶川狠狠推撞在方舱壁上!
“呃!”叶川滑落在地,胸口剧痛,喉头一甜,硬生生将逆血咽了回去。
方舱内警报声大作,能量读数缓缓回落,空气中弥漫着臭氧和能量湮灭后的焦糊味。
林夏快步冲进来,扶起叶川:“怎么样?”
叶川剧烈咳嗽了几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还死不了。他眼中却残留着一丝心有余悸和后怕,但更多的,是一种极度疲惫下的兴奋。
“虽然…差点炸了…”他喘着气,“但是…那一刻…它确实…停顿了一下…听懂了…”
他们证明了,这股混乱的力量确实有可能被引导,哪怕只是极其短暂的一瞬。那个混沌奇点所蕴含的毁灭性力量,也让他们看到了未来某种终极手段的雏形。
但这条路,显然比他们想象的更加艰难和危险。每一次尝试,都可能是一次自杀行为。
林夏看着舱壁上那焦黑的痕迹,又看看几乎虚脱的叶川,深吸一口气。
“下次,”她说,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我们换个更结实的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