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玛拉愣了一下，随即像是被逗乐了，低笑出声：“你这是……脑子被做坏了？”
“！？”这叫什么话？
方既明不满地推了推他，试图让他自觉点赶紧起来。
可达玛拉纹丝不动，根本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不，也不能说是一动不动，他甚至故意让他们之间距离的绝对值增大了些。
见方既明不说话，他慢条斯理地分析：“不合逻辑。你刚才的反应骗不了人，你明明很享受，现在提分手说不通。要么是一时冲动，要么……是在试探我。你在试探什么？”
“试探？没有试探。”方既明下意识反驳道。
可顺着达玛拉的话去想，他发现自己脱口而出的“分手”里，确实藏着一丝试探的意味在。
他在试探对方会不会挽留。
如果达玛拉爽快同意，那分了也就分了；但如果他流露出丝毫不愿，自己心里会忍不住高兴。
要不是被点破，他几乎都快忘了自己说那句话的动机是什么。
方既明觉得自己似乎窥见了达玛拉在这方面不为人知的敏锐……那他是怎么不内耗的？
有点厉害。
他忍不住凑过去，轻轻吻了对方一下。
达玛拉立刻接话，语气中带着得意：“你看，你就是喜欢我。”
“这只能说明我喜欢你的身体。”方既明反驳道。
“那也是我的身体，是别人没有的。”达玛拉反而开心了，终于翻身躺到一侧，手臂却仍将他圈在怀里，“你就是欲求不满。除了我，还有谁能满足你？”
方既明拍了他一下：“有毛病。”
他在脑子里翻找各种看过的各种心理学效应，最终觉得还是抽身离开最省事，也最有效。
“分手吧，我认真考虑过了。”
达玛拉挑眉：“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是不可能放你离开的。慢慢想，我不急。”
说着“不急”，他却悠悠地从床底摸出一根细金链，在方既明身前比划着，仿佛只要答案不称心，就要将金链两端的小金针穿过去似的。
方既明被凉意刺激得缩了缩，垂下眼帘。
他真正的“想让达玛拉不厌倦”目的说出来肯定会被他嘲笑，还可能在说出来之后就达不到目的了。
于是找了个显得自己委屈点的理由：“你不会一直喜欢我的，迟早会腻。不如趁早分开，免得日后难过。”
可这理由还是被嘲笑了：“你都觉得我可能会腻了，不是更应该珍惜现在吗？”
“再说，你怎么断定我会腻？不如这样，如果我哪天真腻了，提前告诉你，给你足够的补偿，行不行？”
方既明要的不是补偿，但也知道再纠缠就显得矫情了。
他凑过去又亲了对方一下：“好。”
达玛拉按住他的后脑，加深这个吻，片刻才松开：“你真喜欢亲我。”
“嗯。”怎么会不喜欢呢？
“今晚留下？”
“不了，歇会儿就走。家里有人。”距离产生美嘛。
“睡吧，一会儿送你回去。”
方既明微微支起身，拉过他的手臂当枕头，闭上眼，心里继续冷静地剖析。
达玛拉这人骨子里喜新厌旧，追求自己时，征服欲恐怕比真情实感占得更多。
他那位所谓的“老师”，一定是他掌控不住、征服不了的存在，才会让他一直念念不忘。
要让他始终感到挑战，让他始终有新鲜感，却又不能让他觉得自己是无理取闹，更不能让他觉得无聊。
既然预想到最坏的结果，他很快想出了应对达玛拉“喜新厌旧”特性的绝妙方案。
这是一场豪赌！方既明已经带入场景，提前开始爽了。
当然，还是得先增进感情才能增大赢面，他开始思考该保持什么距离最合适长期相处。
越想越累，维系个感情真麻烦，这回是真的想分手了。
达玛拉手指无意识勾着方既明的头发，他是真没料到，和方既明在一起后，这人会想这么多。
确实有点麻烦。
总想些虚无缥缈的做什么？及时行乐不好吗？
他开始琢磨该拉着方既明玩点什么好玩的游戏，让他别再胡思乱想。
……
睡了一会儿后，方既明睁眼，发现对方还耐着性子在他身边。
达玛拉见他醒了，笑道：“我初步设计了一个‘苏丹的游戏’……”
他话还没说完，方既明瞪大双眼，该来的还是来了？
达玛拉面不改色，接着说道：“或者说，这是我们俩的游戏。”
“我会去找工匠定制一副卡牌，里面有四种类型，分别是‘奢靡’、‘纵欲’……这两个我很喜欢，不可以改。原本的杀戮与征服，你享受不到其中的乐趣，可以换成两种你喜欢的。”
“游戏规则是，我从牌盒中抽卡，抽到后需要我们要在七天内一起完成。”
“像‘奢靡’，要根据卡牌品质进行不同价值的挥霍。”
“‘纵欲’嘛，同样是根据卡牌品质，选不同的地点、玩法。”
“我认为，方才那次只能销掉一张石品质的‘纵欲’。”
在方既明一脸“这才石品质”的神情中，达玛拉接着说：“刚刚临时想的，还不完善。你来补充。”
方既明很快提出了疑问：“既然是工匠打造的，没有神秘力量加持，我们该如何判断任务是否符合卡牌品级？”
达玛拉想了想：“有人给我留了点他的力量，可以用来制定规则。”
方既明小声嘟囔：“那他对你还怪好的嘞……”随后改口问道：“完不成的惩罚？”
达玛拉不相信会完不成，不假思索：“死吧。”
“行。”方既明点头，“还要限制每天最多抽一张，我可不想和你十四天折完。”
“至于另外两种卡牌……”
他很快想了出来：“我想要‘慈善’和‘查案’。顾名思义，抽到‘慈善’就去做等价值的好事，抽到‘查案’就去公正地查一桩符合品级的案子。”
达玛拉提醒道：“这个游戏是为了增进感情，不是为了治理国家。”
“行吧。”方既明又好好想了想，“‘创造’和‘赌约’。”
“‘创造’，要我们俩一起创造一件意义或价值符合品级的事物。”
“‘赌约’，打符合品级的赌，胜方给输方提符合品级的惩罚，惩罚完成才能折断这张卡牌。”
达玛拉对“创造”没什么感觉，但对“赌约”有点兴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