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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染发

第二天一早,送思李去了学校后,我看着镜中那个鬓角花白、神色憔悴的自己,下定了决心。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李先生的去世、生活的重压,让我像霜打的茄子,蔫头耷脑。

人要是自己先露了怯,就怪不得周围的“柴狗”跃跃欲试了。

我得先把自己收拾利索了。

“人靠衣裳马靠鞍,头发是人的半张脸。”我自言自语着,朝着小区门口那家熟悉的理发店走去。

理发店里弥漫着染发剂和洗发水混合的气味。

老板阿明是个健谈的广州人,一边熟练地帮我调着染发膏,一边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闲聊。

“刘姐,好久不见咯!这次还是染回那个栗棕色?显年轻,气色好!”

“嗯,就这个吧。”我坐在镜子前,看着他用刷子将膏体一层层抹在我的白发上。

“最近系不系好辛苦啊?看你瘦佐滴哦。”阿明关切地问。

我叹了口气,也没太多避讳:“是啊,家里事多,心里也累。”

“哎呀,正常啦!人生就系关关难过关关过。”

他乐观地开导我,“你看我,去年疫情差点关门,这不也熬过来了?最重要系心态,把自己收拾得精精神神,好运自然来!刘姐你底子这么好,打扮一下,绝对靓女来的!”

听着他热情的絮叨,看着镜中自己被锡纸包裹起来的头发,我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稍稍松了些。

是啊,日子总要过下去,灰头土脸并不能换来同情,反而可能招来看低。

十一点半,冲洗,吹干。

当我再次坐到镜前时,几乎有些认不出自己。

新生的发色均匀亮泽,妥帖地衬着脸型,将那一片刺眼的花白彻底掩盖,连带着眼角的皱纹似乎都柔和了许多。

疲惫犹在,但整个人看起来确实清爽、精神了不少。

仿佛换上的不仅是一头新发,更是一副迎战生活的铠甲。

我看着镜子,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心底那份要为自己和思李拼搏的勇气,似乎又充盈了起来。

第二节:父亲的电话

就在这难得的、心情稍微亮堂起来的时刻,一阵急促的铃声打破了片刻的宁静。“叮铃铃——叮铃铃——” 声音来自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口袋。

我掏出一看,屏幕上跳动着的,是“老父亲”两个字。

心,猛地往下一沉。

一股熟悉的、掺杂着压力和无奈的凉意,瞬间冲散了些许刚获得的好心情。

父亲主动来电,通常只意味两件事:要么是需要钱,要么是有了棘手的麻烦事。我们父女之间,似乎早已形成了这种单方面索取的固定模式。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如常:“爸,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父亲苍老而带着明显焦虑的声音,背景音还有些嘈杂:“青青啊……你你赶紧开车过来?”

“开车过去干什么?你说。”

“是……是你继姥姥……她老人家突然病倒了,九十一岁的人了,在乡下卫生院看了,说情况不好,让赶紧送城里大医院瞧瞧……你继母都急坏了……你看,你能不能……赶紧回来一趟,接老人家去你那儿看病?城里医院,你熟……”

继母的妈妈,那位我见面次数屈指可数、并无多少感情的九十一岁高龄的继姥姥。

这个突如其来的重担,就这样毫无预兆地,隔着电话线,重重地压在了我刚挺直不久的脊梁上。

我握着电话,一时语塞。

镜子里那个刚刚焕然一新的自己,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错愕,有本能的反感,有一闪而过的推拒,但更多的,是一种深陷泥潭般的无力感,以及无法真正割舍的责任感。

新的斗志才刚刚萌芽,旧的、沉重的家庭绳索,却已经再次抛了过来。

心底那份刚被新发型点燃的微光,瞬间被这个电话浇灭了。

继母身体不适,来城里看病,住在我这里,跑前跑后是我;

继母的儿媳妇查出问题,也是我领着去挂号、找专家,陪着一遍遍检查;

现在,连继母那91岁高龄、与我并无血缘的的母亲病重,这护送、安顿、求医的重担,又理所当然地落到了我的肩上。

还有我的老父亲……他但凡有点什么事,第一个想到的,也永远是我这个女儿。

这一切,在他们眼里,仿佛是天经地义的。

就因为我比较“有出息”,结婚找了个“市民户”,在城里落了脚?

因为我心软、好说话?

还是因为,我作为长女,生来就欠了这个家,需要用一生的劳碌去偿还?

可我呢?

我也是个五十三岁的老女人了,鬓角的白发要靠染料才能遮住,身体早已不是能连轴转的铁打的身板。

我也有一个年幼的女儿要抚养,有不知在哪里的晚年要忧虑,我活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行差踏错,就会坠入无依无靠的深渊。

我也是个需要被心疼、被体谅的人啊。

为什么所有的担子,都理应由我这副早已不堪重负的肩膀来扛?

一股深不见底的悲伤,混着无处诉说的委屈,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刚刚建立起来的那点脆弱的勇气。

我扶着冰冷的洗手台,望着镜中那个刚刚显得“精神”了些的自己,眼眶不受控制地酸热起来。

我这五十三岁白发苍苍的人生,真的,快要连自己也负担不动了……

手中的电话还没捂热,铃声竟又一次尖锐地响起,屏幕上闪烁的,依旧是“老父亲”两个字。这急促的节奏,像战鼓一样敲打在心头。

我几乎是屏着呼吸,按下了接听键。

“青青啊!怎么还没动静?!” 电话那头,父亲的声音不再是商量……

背景音里似乎还夹杂着继母低低的啜泣和旁人的议论。“这边都急得火上房了!你继姥姥气都喘不匀了,卫生院说一刻都不能再耽误!你快点!快点开车过来接!听见没有!”

“爸,我……” 我刚想解释我需要安排思李,需要一点时间,但父亲根本没给我开口的机会。

“别我我我的了!知道你城里事多,可这是救命的事!天大的事也得先搁下!赶紧的!我们就在卫生院门口等着!”

话音未落,电话已经被仓促地挂断,只剩下急促的忙音,像一根冰冷的针,扎进我的耳朵里。

听筒还贴在耳边,我僵在原地,耳边只有店里吹风机嗡嗡的噪音

镜子里那个刚刚焕然一新的自己,眼神里的光彩迅速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茫然的空洞和被驱赶的仓惶。

“刘姐,没事吧?” 老板阿明察觉到我脸色不对,关切地问。

我猛地回过神,扯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没…没事,阿明,谢谢您,钱我转过去了。家里有急事,我得赶紧走。”

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穿上外套,抓起包,我像逃一样冲出了理发店。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我却感觉浑身发冷。

“快点!快点!” 父亲那两个字还在耳边回响,像两条无形的鞭子抽在身上。

我站在原地,有那么几秒钟的眩晕。

然后,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我颤抖着手,先拨通了王婉婷的电话,用尽可能简洁、却抑制不住哽咽的声音说明了情况,拜托她务必帮我接下思李,照顾一晚。婉婷在那边一句多余的都没问,只是沉稳地说:“放心,孩子交给我。你自己当心,有事说话。”

挂了电话,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喉咙口的堵塞感。

然后,我走向那辆有些年头的代步车,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感觉像是要开往一个未知的、沉重无比的战场。

去接一位九十多岁、病重的老人,去面对父亲和继母一家的期待和焦虑,去承担一笔未知的医疗费用和精力的巨大消耗……

而我自己的生活和刚刚萌芽的计划,被这突如其来的“必须”,彻底打乱。

车子终于发动,汇入车流。

我朝着出城的方向,朝着老家的方向驶去。

我心里的憋闷却像不断堆积的乌云,越来越沉。

是啊,继姥姥有两个亲外孙,年纪正当,身强力壮,有车有钱有时间。

平日里,老人家攒下的那点体己钱,念着想着的,都是那两个亲外孙。

可一到这出力、操心、甚至可能要垫钱的时候,他们便“忙”得不见了踪影,这千斤重担,就理所当然地落在了我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外姓人”身上。

凭什么?

就因为我心软?

因为我好说话?

因为我这辈子,似乎总在学不会说“不”?

父亲在电话里的催促,像紧箍咒一样勒着我的太阳穴。

我甚至能想象到那个画面:卫生院门口,父亲和继母焦急张望,而他们真正该指望的那两个儿子,或许正心安理得地忙着自己的“要紧事”,因为他们知道,总有我这个“傻大姐”会去兜底。

我这53年的人生,仿佛一直在一个无形的泥潭里挣扎。

原生家庭是个泥潭,我用婚姻和出走试图逃离;

婚姻是个泥潭,我用隐忍和付出试图填平;

这些剪不断理还乱、永无止境的烂事纠缠着我……如今,父亲又给新修了一个更庞大、更粘稠的泥潭。

我在这样的环境中拼命地蹬腿,使劲地挥手……现在我以为换了个环境,换了种活法,就能爬出去喘口气。

可每一次,刚刚看到一点点岸边的光亮,就会有一双无形的手,或者像今天这样,一通理直气壮的电话,又重新将我拖回这淤泥深处。

力气,好像真的快用尽了。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

难道我这辈子,真的就蹦不出这个循环了吗?

注定要被这“懂事”、“负责”的枷锁,拖累到灯枯油尽的那一刻?

泪水模糊了视线……这种泥潭永远也蹦不出去,除非不认父亲!

第四节:车祸

我迷迷糊糊地开着车……凭什么、为什么、怎么办……这些念头纠缠翻滚,几乎要将我吞噬。

就在一个拐上乡间小路的刹那,一个灰白色的影子猛地从路边窜出!

是只山羊!

我心脏骤然缩紧,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完全是本能,我右脚狠狠踩向刹车,双手猛打方向盘!

“吱——嘎——!”

刺耳的刹车声和沉闷的撞击声几乎同时响起。

一股巨大的惯性力量将我向前甩去……眼前猛地一黑,像断电的灯泡,所有的思绪、委屈、不甘,在那一刻戛然而止。

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像沉入深海的碎片,一点点艰难地往上浮。

最先恢复的是听觉,一片嘈杂。

“快!看看人怎么样!”

“好像是个女的,头撞破了!”

“还有气儿!快打120!”

“这路上怎么会有羊?谁家看的!”

刺鼻的汽油味混杂着泥土的腥气钻入鼻腔。

额角传来一阵阵尖锐的、搏动式的剧痛,温热的、粘稠的液体正缓缓顺着鬓角流下。

我试图睁开眼,眼皮却重若千斤。光线透过缝隙刺进来,模糊的人影在晃动。

“醒了醒了!眼睛动了!” 有人喊。

恐惧,像一把冰锥扎进心里。

“手机……我的手机……” 我艰难地蠕动嘴唇,发出微弱的声音。我得告诉婉婷,我得……

“别动别动!救护车马上来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按住我。

我被七手八脚地从变形的驾驶室里抬出来,平放在马路上。

急救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刺眼的光芒晃着我的眼。

在被抬上救护车的那一刻,我涣散的目光瞥见了那辆陪我奔波数年的旧车。

车头撞瘪,紧紧吻着一棵老树,像个重伤的野兽,安静地瘫在那里。

——也像我。

救护车的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身体随着车辆颠簸,额头的伤口被护士熟练地按压包扎。

疼痛一阵阵袭来,但我的脑子却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获得了一种残酷的清明。

父亲的催促电话,继姥姥的病情,那两个“隐身”的亲外孙……所有这些让我崩溃的烦扰,在可能失去生命、可能让思李变成孤儿的恐惧面前, 突然变得……轻飘了。

我用半条命去奔赴的那个“责任”,真的值得吗?

………有同样的70后姐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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