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奕的指尖在袋口徘徊,脑海里不断闪过祝尤颜的脸。
她笑起来时嘴角的梨涡,她受委屈时泛红的眼眶……每一个细节都和母亲夏晚年轻时的模样重叠。
“一定是她…… 肯定是她……” 司明奕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他又举起酒杯,把剩下的红酒一口闷了,冰凉的酒杯碰到滚烫的嘴唇,激得他打了个哆嗦。
酒精渐渐上头,脑子里的犹豫和恐惧被一股冲劲取代。
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沸腾,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炸开,推着他去撕开那个袋子。
“妈的,拼了!” 司明奕低骂一声,猛地抓住资料袋,手腕用力一撕。
“刺啦” 一声脆响,封口贴被撕成了两半,几张薄薄的纸滑了出来。
最上面那张纸的抬头赫然写着“dNA亲子鉴定报告”,下面是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和数据。
司明奕的目光跳过那些复杂的参数,直直落在最下方的结论处:
【经检测,样本1(司明奕)与样本2(祝尤颜)的鉴定概率为99.99%,存在血缘关系。】
“99.99%…… 存在血缘关系……” 司明奕盯着那行字,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声音都在发飘。
手里的水晶杯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深红色的红酒溅在米白色的羊绒地毯上,晕开一大片污渍,可他浑然不觉。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张报告,像是要把纸盯穿。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模糊了他的视线,连眼前的字都变成了重影。
他赶紧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妹妹……”
找了两年!
整整两年!
从两年前知道司菲菲不是他们的亲妹妹开始,他和大哥、二哥就没放弃过寻找。
他们动用了所有人脉,去那些可能有线索的国家\/城市排查。
无数个不眠之夜,他坐在书房里发呆,想着 “妹妹现在在哪儿?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她?”。
无数次失望而归,每次听到 “没有线索” 的消息,他都感觉心里像被掏空了一块。
他甚至都要以为,这辈子都找不到妹妹了,都要准备接受 “司家再也找不回小颜” 的事实了。
可现在,真相就摆在眼前 —— 祝尤颜那个和母亲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真的是他的亲妹妹!
是司家的小公主!
“哈哈…… 哈哈哈哈……” 司明奕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很大,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着。
可笑着笑着,眼泪又流了下来,哭得比刚才还凶。
眼泪混合着激动和喜悦,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滴在昂贵的衬衫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客厅里大步流星地踱来踱去,像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小孩。
一会儿拿起桌上的报告看一眼,一会儿又对着窗外的夜景傻笑,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找到妹妹了…… 我们找到妹妹了…… ”
“祝尤颜…… 司夏颜……” 他念着妹妹的名字,先是念她现在的名字,又念着她本来该有的名字 —— 司夏颜。
司夏颜,是母亲当年早就取好的名字,“夏” 是母亲的姓,“颜” 是希望她长得漂亮。
念着念着,他又忍不住哭了,哽咽着说:“哥找到你了,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谁要是敢欺负你,哥第一个揍他!”
不行!
他得赶紧告诉大哥!
告诉二哥!
告诉所有司家的人!
他们找到妹妹了!
司家失散多年的小公主,终于回来了!
司明奕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因为激动,手指好几次都按错了号码。
好不容易拨通了司明修的电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大哥!大哥!我找到妹妹了,我找到我们的亲妹妹了!”
此刻,电话那头的司明修正坐在司氏集团顶楼的会议室里开会。
听到弟弟这语无伦次、还带着哭腔的话,司明修先是一愣,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语气带着点无奈:“三弟,你冷静点,慢慢说。什么妹妹?”
他还以为是弟弟又喝多了,在外面胡说八道 。
毕竟这两年,弟弟为了找妹妹,压力大的时候就会喝酒,喝醉了就会给家里人打电话,说些 “好像看到妹妹了”、“说不定妹妹就在某个角落等着我们” 之类的胡话。
“是真的!大哥!我没喝酒!” 司明奕赶紧解释,声音还在发颤。
他抓起桌上的报告,对着电话念道:“亲子鉴定报告,我和祝尤颜的鉴定概率是99.99%!她就是我们的亲妹妹!我们找到她了!真的找到她了!”
司明修手里的钢笔 “啪” 地一声掉在文件上,黑色的墨水在白色的纸上晕开一大片。
他瞬间忘了正在进行的会议,眼里的沉稳和冷静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和激动。
他看向会议室里惊讶的各个高层,声音都有点发紧:“散会!”
高管们都懵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在嘀咕 “总裁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散会了?”。
但他们也不敢多问,赶紧识趣地收拾好东西,一个个退出了会议室。
等会议室里的人都走光了,司明修赶紧询问:“你说的是真的?报告可靠吗?没有弄错?”
他太怕了,怕这又是一场空欢喜。
怕他们好不容易看到的希望,又会像泡沫一样碎掉。
这两年,他们经历了太多次这样的 “希望”。
每次都是刚燃起一点火苗,就被现实浇灭,他真的承受不起再一次的失望了。
“绝对可靠!大哥!我以我的人格担保!” 司明奕斩钉截铁地说,语气里满是肯定。
“是我让北择亲自把样本送到京都最权威的亲子鉴定中心的,他全程盯着,从样本接收、检测到出报告,一步都没离开过!绝对不会弄错!”
“而且你是没见过妹妹,她长得跟妈年轻时一模一样,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司明修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疯狂跳动,比当年签下第一个十亿的合同还要激动。
一向沉稳冷静、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他,此刻也控制不住声音里的颤抖:“好…… 好…… 找到就好…… 找到就好……”
他想起父母和爷爷每次看到相册里的空白页,都会偷偷抹眼泪,嘴里念叨着 “小颜要是还在,现在应该也这么大了”。
想起这两年他们三兄弟的奔波,所有的委屈和辛苦,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