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被衬衫布料摩擦,仿佛能蹭起星星电流。
接触的一瞬,陈遇周的身体僵了一下。
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推开她的别扭接近。
被窝里,姜鹿莓眨了眨眼,那她就默认,这男人原谅她了哦。
下意识地,柔软脸颊在背上蹭了蹭。
紧绷的神经在这样安静的依偎中,竟奇异地慢慢放松下来。
原本只是做戏的拥抱,不知何时变成了真实的依赖。
昨夜由于不舒服,本就没好好休息,加上刚才又喝了一肚子粥,血糖升高,晕碳的感觉蠢蠢欲动。
疲惫感汹涌袭来,她眼皮越来越沉。
不知不觉,竟真的抱着男人坚实的腰,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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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子根本不会知道,她不知死活地招惹的,是什么样的人。
陈遇周自诩不是良善之辈。
透进骨子里的不堪与卑劣,早已伺机而动,妄图喷薄而出。
她喜欢谁,与谁般配,似乎并不重要。
他从来不认为这是爱。
恶犬只在乎拥有。
恶犬不在乎,拥有的娃娃,是光鲜的,还是残破的。
微敛的眸,逐渐晦暗阴沉。
直到两只白生生的小手臂,自后向前,轻轻横亘自他的腰间,软乎乎的身子,将他环抱。
猝不及防,打断了他的思考。
陈遇周阖眼稍许,再微微撩开微然弧度。
不过犹豫了几分钟,再次转过身时,看见的却是少女埋在被窝里,睡得恬静的睡颜。
长睫在她眼下投下淡淡阴影。
由于侧躺,一字肩的领口微微下滑,露出圆润白皙的肩头......以及一抹若隐若现的洁白弧·度,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某些醉酒后的回忆,涌上脑海。
他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勾成直线的唇角,微不可察地轻抿。
这女人,是在真睡还是装睡?
“三少,沈四少来了。”一门之隔,李佑的敲门声响起。
陈遇周才觉,他午休超时了。
他伸手捏了捏眉心。
将扣在他腰间的手臂挪开,起身下床。
拉开休息室的门前,还不忘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衬衫。
刚走出来,正正撞见了沈斯爵坐没坐相地半躺在沙发上,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走出来。
陈遇周懒懒地在他对面坐下。
又见沈斯爵探着脑袋,往休息室的方向看:“唷,床上藏着什么好东西?让我看看,是什么让二十年没迟到过的陈三少睡过了头?”
陈遇周面无表情,很顺畅地伸手,把沈斯爵探出的脑袋摁了回去。
声音冷淡:“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自己滚去非洲。”
“......”
沈斯爵被他一巴掌拍懵了。
“陈遇周,你真在办公室里藏女人了?你这样对得起三嫂......”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一脸天塌了的表情。
他伸手指着陈遇周,不敢置信,“你把三嫂带到陈氏了?”
不怪他过于惊讶,实在是眼前的男人,性格古怪孤僻得很,从来没见过他把女人带到工作的地方过。
尤其对方还是他的闪婚老婆。
想到这几天陈遇周奇怪的问题,还有短视频平台流传开来的那段吃宵夜的视频......
他惊诧地坐到陈遇周的身边,神色严肃,“陈遇周,你真的对她动心了?”
陈遇周随手捻着抛光布,擦了擦指尖的眼镜片。
重新把金丝眼镜戴上时,眼神,又恢复了往常的冷漠寡淡。
他垂眸,单手整理着腕间凌乱的袖扣,“没有的事。”
沈斯爵嘴巴彻底合不上了。
刚才只是猜测,现在基本可以实锤了。
别人不清楚,可清楚得很,陈遇周看上什么的时候,就是这副打死不承认的嘴硬德行。
就像南区那套大平层,本来是他先付的定金。
陈遇周当时不说什么,扭头就转了两个亿给他,把那套房买了过去。
害得他现在还居无定所t-t。
这狗东西倒是先老婆孩子热炕头上了!
沈斯爵一副“你跟我装什么装”的眼神,先声夺人,“本想问你被拍到的事怎么处理,现在看来,也不用干预了。”
陈遇周扶了扶眼镜,没反驳,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
又听他道:“我都把我压箱底的追女仔方法告诉你了,怎么还对我这么凶。”
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倒是提醒陈遇周了。
“阿四,大哥近来在非洲挑中了一块油田,好似需要个负责人。”
沈斯爵突然觉得如坐针毡。
他有点后悔了,嘴贱惹老三这个神经病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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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睡得迷迷糊糊的姜鹿莓,重新睁开了眼。
她脑袋懵懵的,全然忘记了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在陈遇周的办公室。
唯一的想法,只是有些口干舌燥。
摸向床头时,却没有摸到平常放着的水杯。
姜鹿莓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起身,光着脚走出拉开了休息间的门。
陈遇周跟沈斯爵,还有几个手下的高管,正坐在沙发上,谈论上个季度的报表。
听见门锁拧开的声音,众人下意识齐刷刷抬头望去。
正正看见,娇俏可爱的女孩迷茫着眼,迷迷糊糊拉开一条门缝,探出睡得毛茸茸的脑袋。
用带着睡意的奶音小声问:“陈遇周,我渴了,有水吗?”
讨论刚好告一段落,此时室内,非常安静。
下一秒,看清办公室里齐刷刷地坐着好几个人,尤其还有她有过一面之缘的沈斯爵......姜鹿莓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
“啊——!”一声短促的惊呼。
少女的脸“唰”地红透,像煮熟的虾子。
她手忙脚乱,像只受惊的小鹿,飞快地重新关上了休息室的门。
沈斯爵目瞪口呆,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哈哈哈哈!三哥,你养的猫,跑出来了。”
陈遇周额角青筋跳了跳,冷冷吐出两个字:“闭嘴。”
沈斯爵笑够了,擦着眼角,懂事地招呼几个不敢吭声的高管一起离开:“得,我滚了,不耽误三哥哄三嫂。”
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挤眉弄眼,“加油啊三哥!争取早日摆脱处男头衔!”
直到办公室里只剩下陈遇周。
他走进休息室,只看到姜鹿莓像只鸵鸟一样,把脸埋在枕头里。
露在外面的耳朵尖,红得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