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喧嚣越来越近了。地方是桑晚挑的,可以欣赏城市的夜景,还有弗朗明哥表演,应该算是当地的网红酒吧了。
临近春节,似乎也有不少身在欧洲的国人前来巴塞罗那度假。
她一进去就看到了几个同胞,有男有女,看衣着和打扮,全套私人定制,品味不俗,估计也是哪儿来的大佬,话里话外聊的全是商业企划和投标的事。
桑晚留心多瞅了几眼,确定不认识他们才准备落座。
点了鸡尾酒后,侍者领着他们到落地窗前的位置,正前方是一会弗朗明哥的表演,背后是夜晚的海滩,灯光暗下来的时候,极有格调。
沈砚修换了衣服之后,白衬衫线条干净,袖口扣到恰好一指的余地,领口未系,长腿交叠地坐在那儿的时候,整片区域都跟着沉静了下来。
那几个同胞就坐在不远处,打量似地看了沈砚修一眼,又马上移开了目光。
“是不是心里可得意了?大家都在看你呢。”
沈砚修把酒给她端了过来,看着她一脸坏笑,也和她玩笑:“那你可得把我看紧点。”
“有没有良心,你身上哪一件不是我付的钱。”桑晚白了他一眼,接过了自己鸡尾酒。
酒吧气氛很好,她点了一壶Sangria,西班牙标配,果香浓郁,稍不留意就喝多了。第三杯下去的时候,脸已经泛红了。
她把头发挽到一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软软地枕在沈砚修的手臂上。
沈砚修低头看着她,顺势搂过她的肩,两人隔着薄薄一层衣料贴在一起。
酒吧的气氛放大了感官,他能清晰得感受到女人身上的温度,像是一种引诱。
理智一点点松动,他下意识地收紧了臂弯,彻底将她圈进了自己怀里。
两个人保持这个姿势坐了很久,桑晚一直在听对面的那几个人聊天,过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看到对面那几个中国人了吗?”
“看到了,怎么了?”
沈砚修发现她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他好像很难分心想别的事情。
“哎呀,你笨死了。连墙角都听不明白。”桑晚被他抱着,没注意到自己的脸已经贴在了他的胸膛上。喝多了之后语气也变得娇纵起来:“大型修罗场看不出来啊。左边那位姑娘是个高手,好像姓路吧,我没听清楚。”
她听了半截,现在也想不起来了,继续给沈砚修讲解:
“路姑娘很有魅力,她身边两个男士都对她有兴趣,但是她既不拒绝,也不逢迎,在两个大佬之间游刃有余,尺度把握得刚刚好。”
“原来感情是这么玩的,你让我起来,我要和她学学。”
沈砚修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听到桑晚的话余光扫了一眼,看到了她说的路姑娘——手里夹着一根烟,笑得慵懒从容,明显是那一桌子的焦点。
视线交汇的一刻,他认出来了,那两个男士根本不是路姑娘的男友。
他笑了一声,低头看着桑晚,一只手抚摸着她的长发,语气低沉:
“别学这个。”
桑晚还没彻底醉,听到他的话从挣扎着坐了起来:
“怎么了,怕我学坏了?”
沈砚修松开了她,双腿还交叠在一起,目光落在她脸上,过了一会才回应她:
“也不是,主要是你学不会。”
…
“你瞧不起谁呢?”桑晚有点无语。
沈砚修没再逗她:“我们叫的骰子好像还没来,我去看看。”
桑晚没想到他还记着这件事,看他要站起来的时候又把他按回了座位上:“你等着,我去。”
她去了吧台找服务员拿了两壶骰子,回来的时候看到看到自己的位子被占了,明显有些惊讶。
居然是那位路姑娘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真行,她给沈砚修收拾干净,倒是让他出来招蜂引蝶了。
…
沈砚修坐在那儿,身形一动未动。
他记忆力一向很好,几乎是过目不忘的水平。他看着面前的女人,问了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问题:
“路小姐,我正想问你,叶朝远在国外一切都好吗?”
话音落下,这位路小姐的脸色明显变了,她刚刚只是认出了沈砚修,想过来介绍一下自己,没想到沈砚修居然认识自己。
“您见过我?”
沈砚修脸上看不出喜怒。他当然没见过真人,但是当年陈警官给他的照片里,有这个女人——她和叶朝远在赌场出现过一次。
后来叶朝远被关了小一年,出狱之后在国内待不下去,便到境外发展,顺带帮魏明则处理海外的业务。
沈砚修现在没心情关心这些无关人等,说话也没什么耐心:
“路小姐,别把你的那些手段用在我身上。你功夫不到家,回去让叶公子再好好教教你。”
桑晚站在不远处,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黑着脸走了过来,硬生生地站在两人面前。
沈砚修没发现她刚刚站在后面,看到她这副样子瞬间知道她不高兴了,还没解释,路小姐率先开口了:
“沈先生,你们玩儿,今天的消费我包了,就当交个朋友。”
她已经看出来两个人的关系,笑着站了起来:“无论如何,今天还是很高兴认识沈先生的。”
说完便施施然走了。
沈先生?
这还聊上了?
桑晚正要发作的时候,门口进来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瞥了一眼场内的情况,径直朝她走了过来。
桑晚一下怔住了,居然是她的老熟人。
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叶朝远穿过人群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他明显也很惊讶,自己的女伴说在酒吧见到了沈二公子,他还不相信。现在看到沈砚修和温宁在一起,只感觉不是冤家不聚头。
他虽然在国外呆了一年的时间,但是对澳门发生了什么也是了如指掌的。
温宁当年使手段把自己送进去了,他对这个女人可太熟悉了:
“温经理,好久不见。”
桑晚盯着他,脸上已经没了刚刚的小女儿姿态,把手里的骰盅轻轻放到台面上:
“叶公子借一步说话。”
她出现在这里本就非同寻常,又和沈砚修在一起,难免引起他的怀疑。
叶朝远目光在两个人脸上扫了扫,没有说话,跟着桑晚走到了吧台,打了一个响指叫服务生点酒,点完之后又正对着桑晚:
“温经理,听说你要和申局长订婚了。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桑晚态度不软不硬,“我和沈二公子认识一下,有什么问题吗?”
“是吗?”
叶朝远不知道桑晚和沈砚修的纠葛,但是从两个人相处的气场,不难判断出两个人真实的关系。
桑晚站得挺直,脸上全是不怒自威的态度:“叶公子是聪明人,问那么明白对你没好处。”
说罢她瞅了一眼已经回到座位上的路小姐,终于明白了什么,对着叶朝远冷笑了一声:
“原来那是叶少的女朋友。叶少最好管管她,不要让她多嘴。”
叶朝远觉得挺有意思的:“温经理怎么会找上沈二公子?”
桑晚双手插进口袋里,线条凌厉的风衣让她显示出强大的气场:“你的女朋友为什么找他,我就为什么。靠着大树好乘凉嘛,有什么值得叶少大惊小怪的。谁不想和京城方面搞好关系。”
…
沈砚修本来想让她自己处理这件事,看到她迟迟未归,又出来找她。
刚到吧台,正好听到了这句话。
他没想到自己在桑那儿还有这样的利用价值。看来他刚刚说错了,如果他的女人想,也是可以玩感情的。
桑晚没注意到站在暗处的男人,端起酒杯和叶朝远碰了一下:
“叶公子放心,两年前的事儿已经过去了。我们不打不相识,今天就一笑泯恩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