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隐村,水影大楼。
气氛压抑得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
一名暗部单膝跪地,头颅低垂,声音因恐惧而微微发颤,汇报着刚刚传来的噩耗:“……金矿驻守部队,三名上忍哨兵在暴雨中被无声击杀,眉心贯穿,伤口焦黑,现场未发现其余痕迹。随后,矿区发生剧烈爆炸,东部矿区塌陷,陷入火海,督工阵亡在七成……以上。”
办公室主座之后,一道矮小的身影笼罩在阴影里,正是四代水影矢仓。他没有任何反应,仿佛被击毁的不是村子的重要财源,而是一块路边的石头。
反倒是坐在一旁,拄着一根由海兽骨骼打磨而成的拐杖的老人,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元师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满是阴云。
“超远距离……无声无息……一击毙命?”他沙哑地重复着报告中的关键词。
作为经历过三次忍界大战的活化石,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这已经超出了他对忍术的认知范畴。是某种闻所未闻的秘术?还是说,是比秘术更可怕的东西?
不等他从这份惊惧中回过神,另一名负责情报的暗部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神色比刚才那个还要惊惶。
“元师大人!水影大人!不好了!地下情报网……全乱了!”
“讲!”元师拐杖重重一顿,厉声喝道。
“不知从哪传出的消息,说……说叛逃的桃地再不斩,已经和岩隐村搭上了线,得到了一大笔资金和一批……一批新式武器的援助。他们成立了革命军,第一个目标,就是……就是刺杀您,元师大人!要彻底终结血雾时代!”
暗部颤抖着递上一份卷轴,“消息里,还附带了几个您……您可能的藏身地点。”
元师一把夺过卷轴,展开一看,浑浊的老眼瞬间缩成了针尖。上面列出的几个地点,有真有假,但其中两个,确实是他最隐秘的避难所!
两份情报,如两记重锤,狠狠砸在了元师紧绷的神经上。
超远距离的暗杀手段,再加上精确到令人发指的情报能力。
这不是虚张声势,这是死亡预告!
“矢仓!”元师猛地转身,拐杖指着阴影中的水影,声音尖利得变了调,“你听到了吗?他们要杀我!立刻!马上!把分散在各处的所有人手,全部收缩!保护我!直到把这群老鼠全部碾死!”
阴影中的矢仓终于动了。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光亮处,露出一张稚气未脱却毫无表情的脸。
“不行。”
矢仓的声音平淡如水。
“维持村子外围警戒,守护核心机密,是既定方针。不能随意调动。”
元师气得浑身发抖。
“混账东西!你脑子坏了吗?他们要杀的是我!我死了,谁来帮你镇压那些反对派?就凭你这个只知道杀人的疯子?”元师气急败坏地咆哮,唾沫星子横飞。
矢仓的紫色瞳孔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是机械地重复:“村子的稳定高于一切。元师大人,请遵守规则。”
“规则?我去你的规则!”
元师彻底失态,在手下的搀扶下,怒气冲冲地离开水影办公室,重重摔上了门。
砰!
……
废弃的造船厂内,鸣人平静地听完再不斩转述的、关于雾隐高层鸡飞狗跳的最新情报。
一切都在按照剧本上演。
恐惧是最好的催化剂。元师的恐慌,会逼他做出更多不理智的举动,进一步加剧雾隐内部的混乱。而他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那条被严密看守的鱼,自己露出水面。
他正准备下达下一步指令,脑海深处,那个被他视为“高能电池”的精神空间,猛然爆发出一阵震天动地的咆哮!
“小鬼!!!”
九尾的怒吼如同实质的冲击波,在鸣人的意识里炸开,带着前所未有的狂暴与愤怒。
“你说的那个傀儡水影,他体内的就是三尾!我的兄弟,矶抚!你的意思是,我的兄弟,正在被当成玩具一样,被某个藏在阴沟里的杂碎摆弄!?”
鸣人眉头微皱,意识瞬间沉入那片熟悉的、阴暗的下水道空间。
“没错,但你好像反应有点慢,我已经说完很久了。”
九尾猩红的兽瞳死死地盯着他,那里面燃烧的怒火,几乎要将整个空间都点燃。它身上的锁链被挣得哗哗作响,狂暴的查克拉化作飓风,席卷肆虐。
这是鸣人第一次见到九尾如此失态。
“你为什么这么激动?”鸣人好奇地发问,他确实不理解,“据我所知,你们尾兽之间的关系,算不上融洽。”
“关系再不好,也是我们兄弟之间关起门来的事!”九尾低吼着,声音里透着一股外人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再差,也比跟你们这群人类的关系好得多!三尾那家伙……是兄弟里最老实的一个,有点自闭,但不坏。”
说着说着,他的目光陡然黯然下去。
“而我,是个不称职的兄长。”
鸣人平静地注视着这头暴怒的巨兽。
他从九尾的咆哮中,听到的不是单纯的愤怒,而是一种和人类一样的亲情,以及……被侵犯了尊严的暴戾,作为尾兽,九尾绝不容许它们被更低等的生物当作战利品一样肆意玩弄。
虽然,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但并不意味着它会一再屈服。
鸣人点了点头。
“解放三尾?可以。”鸣人冷漠地回应,带上了评估的语气,“但我为你办事,你也要给我提供对应的帮助。”
“你想要什么?”九尾的怒火稍稍收敛,它知道这个小鬼的性格。
“我要更多查克拉。”鸣人言简意赅。
“……”
九尾巨大的兽瞳死死地盯着鸣人,它痛恨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但一想到自己那个老实巴交的弟弟,正被人当成木偶一样操控,那种源自血脉的暴躁就压倒了一切。
“好!”九尾低沉地咆哮,像是在撕裂什么束缚,“我给你!但你必须做到!解放矶抚!”
话音落下,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精纯、更加庞大的猩红色查克拉,如同决堤的洪流,从九尾身上汹涌而出,瞬间灌满了鸣人的全身!
鸣人闷哼一声,只觉得身体像是被扔进了熔岩之中。皮肤表面,猩红色的能量外衣瞬间成型,并且在飞速地实体化、致密化。一条、两条、三条……一直到第六条能量尾巴在他身后狂乱舞动,带起的劲风充斥在精神空间中。
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感充斥着四肢百骸。
交易成立。
就在这时,九尾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少了几分暴怒,多了几分凝重。
“小鬼,能把一个完美人柱力操控到这种地步,连尾兽的意志都能压制,变成纯粹的傀儡……根据本大爷的经验,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一种可能。”
鸣人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力量,问道:“什么?”
九尾的兽瞳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忌惮。
“写轮眼。而且,是那种臭屁的、进化过的万花筒写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