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上的“诛心”大戏落下了帷幕,但其引发的连锁反应,却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涟漪正一圈圈扩散开来。
青云门内,关于林风扬“作弊天才”真相和柳清漪“白莲花现形记”的留影石副本(由阿圆精心剪辑,附带了激情澎湃的旁白和恰到好处的背景音乐),如同长了翅膀般,在弟子间以惊人的速度流传。
执法堂的门槛几乎被踏破,无数曾经被这两人明里暗里欺压、或只是单纯看不惯他们行径的弟子,纷纷前来举证、控诉,要求严惩。
林风扬的师父,那位原本对其寄予厚望的掌门首徒,在反复观看了留影石中那冒黑烟的阵盘和林风扬惨白的脸后,沉默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便宣布闭关,对外只道“教徒无方,无颜见人”。
林风扬彻底成了宗门之耻,往日巴结他的弟子如今避之唯恐不及,其洞府门口冷清得能听到雪花落地的声音。道心受创,身败名裂,他未来的修仙之路,已然断绝大半。
柳清漪的下场则更为凄惨。她那精心维护的形象彻底崩塌,成了全宗门茶余饭后的笑柄。往日与她交好的小姐妹纷纷划清界限,甚至有人站出来揭露她更多不为人知的阴暗面。她在极度的羞愤和众叛亲离中,据说已神智失常,时哭时笑,被执法堂单独看管起来,算是彻底社会性死亡。
经此一事,“反卷联盟”和洛璃的声望在青云门达到了顶峰。连带着,联盟的“业务”也拓展了不少——除了接收“贡品”和传授“躺平心法”,还新增了“重生者心理疏导及行为矫正”(收费项目,根据罪孽深浅定价)以及“反内卷法律援助”(免费,专治各种职场\/修炼场pUA)。
洛璃的小院门口,甚至立起了一块新的牌子:
《关于妥善处理“历史遗留问题”(重生者)的若干指导意见(试行)》
1. 主动坦白,上交非法所得(灵石、法宝、丹药等),可申请“观察期”,表现良好者可酌情减免“精神损失费”。
2. 态度恶劣,拒不悔改者,将视情节严重程度,启动“公开处刑”(吐槽大会)或“物理超度”(交由仙尊处理)程序。
3. 欢迎广大同门积极举报,核实有奖(奖励为丹阳子长老特制小零食一份)。
“反卷联盟”俨然成了青云门内一个兼具执法、调解、心理辅导和零食售卖功能的特殊组织。丹阳子的实验室更是日夜不休,为了满足“市场需求”,疯狂研发各种效果清奇的丹药,如“忏悔加速丸”、“良心发现膏”、“社死瞬间遗忘糖”(效果不稳定,可能忘掉更多)等等。
…
冰原上,远征军营地。
处理完林风扬和柳清漪这两个大头,洛璃并未停歇。秉承着“售后服务要到位”的原则(主要是觉得好玩,以及可以顺便搜刮点“赔偿金”),她开始利用云珩那强大的神识投影阵法,对队伍中以及青云门内其他登记在册的、罪孽相对较轻的重生者,进行“点对点”精准打击。
这一日,她盯上了一个名叫赵乾(非之前那个想下毒的赵乾,重名了)的内门弟子。此君前世曾因嫉妒洛璃的炼丹速度,偷偷在她的地火室里动了手脚,导致她炸炉,损失了一炉珍贵的材料。
“赵师兄,别来无恙啊?”洛璃的声音通过阵法,直接在正在冰原边缘小心翼翼巡逻的赵乾脑海中响起。
赵乾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摔进旁边的冰缝里,脸色煞白地四处张望:“谁?!洛……洛师姐?”
“是我。”洛璃的虚影笑吟吟地出现在他面前,手里还把玩着一颗模拟出来的、冒着青烟的废丹,“听说赵师兄前世对我的地火室挺感兴趣的?还特意帮我‘优化’了一下火道结构?”
赵乾腿一软,差点当场跪下:“师姐!我错了!我那时猪油蒙了心!我赔!我倾家荡产也赔!”
“倾家荡产倒不用。”洛璃摆摆手,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这样吧,我看你这次出来带的‘烈焰酒’好像不错?听说喝了能暖身子?我也不多要,把你身上那三壶都交出来,再写一份八千字的深刻检讨,当着咱们营地所有兄弟的面念一遍,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当然,检讨里要详细描述你当时是怎么动手脚的,以及此刻悔恨交加的心情,要声情并茂,最好能掉几滴眼泪。”
赵乾:“……” 他看着洛璃那“和蔼可亲”的笑容,又想想林风扬和柳清漪的下场,哪里敢说半个不字?连忙点头如捣蒜:“交!我交!检讨我马上写!保证深刻!保证声情并茂!”
于是,当晚的营地篝火旁,就多了这么一个一边肉痛地上交珍藏美酒,一边声泪俱下地朗读八千字检讨的“典型”。众人一边分着烈焰酒,一边听着他那堪比话本的“犯罪自述”,时不时还起哄叫好,场面一度十分欢乐,仿佛不是在批斗,而是在看什么曲艺表演。
洛璃坐在云珩旁边(她特意搬来了自己的逍遥椅),啃着用赵乾“赔偿”的烈焰酒换来的烤灵兽肉,美滋滋地对云珩说:“仙尊您看,我这‘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针贯彻得不错吧?既让他受到了教育,又丰富了大家的业余文化生活,还改善了咱们的伙食!一举多得!”
云珩瞥了一眼那边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赵乾,以及周围哄笑的弟子,沉默地喝了口手中的热茶。他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渐渐习惯了这条咸鱼各种匪夷所思的操作。只要最终结果有利于大局,过程……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嗯。”他给出了一个极其吝啬的单音节评价。
洛璃却毫不在意,反而凑近了些,眨巴着眼问:“仙尊,您说,等咱们到了‘寂灭海眼’,见到那破系统本体,我能不能也给它开个‘吐槽大会’?让那些被它坑过的宿主(如果能找到的话)都来吐吐槽,把它活活气死机?”
云珩:“……可尝试。” 他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觉得以这咸鱼的风格,说不定真能干得出来。
就在营地一片“祥和”(鸡飞狗跳)之际,云珩忽然神色微动,抬眼望向冰原更深处的黑暗。他的神识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能量波动,那并非单纯的系统“铁锈”味,而是夹杂了一丝……更加古老、更加混乱、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空寂气息。
“寂灭海眼……不远了。”他低声说道,冰眸之中闪过一丝凝重。真正的考验,即将到来。
洛璃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虽然前方依旧是无尽的冰雪与黑暗,但她能感觉到,那股令人心悸的“绝望冰砖”味,越来越浓了。
她摸了摸怀里那枚温润的冰心坠,又拍了拍身旁的扫帚,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
“来吧,是时候跟那个中了病毒还到处撒泼的‘天道程序员’算总账了。”
虐渣的插曲告一段落,复仇的终章,即将在那片连光芒都畏惧的绝地,正式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