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陷阵士卒全都身重甲,黝黑的铁甲在日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他们左手拿着大盾,大盾重重顿入身前地面上。
右手紧握砍刀或长柄战斧。
陷阵营士卒的眼神坚如磐石,眼中虽然有些凝重,却多了些无畏。
盾牌后方是一千先登营,这些先登营全都手持长矛。
目光锐利。
而他们后方则是隐藏着一千强弩手。
这些强弩手伏低身体,甚至半跪于地,尽可能地隐匿身形。
强弩手不着重甲,只是穿着轻甲。
强弩都已经上弦。
李云立于战车上阵中,看着前方奔腾的白色战马,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他一直不甘平凡。
机会就在眼前,他不想错过。
他知道他没有麴义的统帅和勇猛,但如今有高顺这支陷阵营挡在他们前面,这便是他先登营的机会。
同样是他的机会。
如果能破了白马义从,他绝对是名扬天下。
此刻的他心情紧张,呼吸都有些急促。
只要骑兵到了射杀范围,便是他身后的强弩射杀。
射杀一轮之后就看这高顺的陷阵营了。
他心中有着期待。
对于高顺,他也很是佩服。
大将之才,深得主公信任。
关键这高顺更是以身作则。
从不饮酒,征战时更是和士卒同吃同睡。
给人一种稳重的大将风范。
相信高顺挡在自己面前,自己应该可以好好指挥先登射杀一番。
“杀!”
公孙瓒再次高呼。
“咚咚咚......”
双方战鼓声响彻天地。
此刻公孙瓒和旁边的田楷公孙越三人三马当先,冲在了最前方。
两侧分别是他们的亲卫。
后方的白马义从紧随其后。
整个白马义从阵型已经跑成了锥形。
一开始他们是慢跑,继而转为全速冲刺。
三千匹白马同时冲锋,大地都在颤抖。
尘土被马蹄践踏,灰尘从他们后方升起。
整支骑兵好似有排山倒海之势,他们直扑曹军军阵。
眼看前方骑兵距离陷阵营只有两百步。
“举弩!”
李云怒吼,声音带着些许嘶哑。
他身旁将士却听得格外清晰。
陷阵营后方的先登营迅速举弩,而此刻盾牌之间故意让出的缝隙中,也探出无数强弩。
“放箭!”
公孙瓒率先高喊。
他的白马义从弓马娴熟,冲杀前自然可以射箭压制前方敌军。
对于曹性没有用骑兵面对他的白马义从,他虽然有点疑惑,却根本不在意。
他一轮冲刺就能杀入敌军阵中,敌军绝对挡不住白马义从。
“咻咻咻......”
破空声响起,数千支羽箭飞向陷阵营。
大量箭矢都被盾牌挡下。
箭矢射到盾牌上,发出咚咚咚哒哒哒的声响。
也有不少箭矢射到后方,却只射死数十个士卒。
公孙瓒见了也不在意,白马义从要的是冲锋砍杀。
冲到敌军阵中砍杀,那才是杀敌最快最有效的做法。
他的白马义从面对异族,甚至是异族骑兵,都是全面压制。
更莫说曹性麾下这些乌合之众。
“放!”
李云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白马义从,大喊一声。
声音洪亮。
前方都是敌人,先登死士们甚至都不需要瞄准,他们只需对着前方那片密密麻麻汹涌而来的白马义从扣动悬刀。
“嗡~”
震鸣声格外刺耳。
“嗖嗖嗖......”
接着便是弩箭的破空声。
数以千计的弩箭离弦而出,直直射向前方战马上的白袍银甲骑兵。
强弩射杀骑兵,这是羌族专门对付骑兵的办法。
强弩甚至可以射进士卒甲胄中。
此刻那些弩箭犹如死亡之雨飞向前方白马义从。
冲在最前的白马义从此刻似乎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
那些锋利的弩箭轻易地撕碎了前方将士轻薄的皮甲。
被射中的士卒直接倒到马下。
那些还没被射死的骑兵倒地下马后也是直接被后方的战马践踏而死。
“希律律~”
战马的悲鸣声与骑兵的惨叫声骤然响起。
骑兵高速冲锋中,那些中箭的人马如同被重锤击中,猛地向后栽倒,或是被巨大的惯性抛飞。
只是瞬间,白马义从锥形阵的锋锐被削去了一层。
并且是最前方的一层。
倒下的尸体和翻滚的战马成了后面骑兵的障碍,跟着便是一连串的混乱和践踏。
公孙瓒见了眼中寒光闪现。
这一轮强弩射击,他至少折损数百骑兵。
敌军强弩射杀那么强?
他心情有些凝重。
但问题不大。
敌军射了那一轮,他的骑兵已经来到阵前。
骑兵冲杀,前面有点死伤正常。
在公孙瓒等人的带领下,白马义从的冲锋并未停止。
精锐就是精锐,其他骑兵对于前方骑兵的死伤,眼中没有多少害怕。
凭借精湛的骑术和悍勇,迅速调整,踏着同伴的尸首,继续朝着前方冲去,速度几乎不减。
“希律律!”
又是几十道战马的啼鸣和士卒的惨叫声响起。
那些踩到铁蒺藜的战马直接朝着前方倒去。
战马上的骑兵因为惯性直接被抛飞。
但白马义从速度依旧不减。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高顺看着白马义从杀到他的阵中,他大声怒吼,声如洪钟。
最前排的陷阵营士卒咬着牙,猛地将肩膀顶在盾牌之后。
后排的士卒则用身体死死抵住前方同袍。
战马与大盾即将相撞。
“轰!”
“轰隆!”
“轰隆隆!”
战马撞到盾牌上。
白色的战马狠狠地撞上了黑色的大盾。
战马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前排一些陷阵营士卒连人带盾撞的向后飞起。
有的陷阵营士卒筋断骨折,口喷鲜血而亡。
但不得不说,陷阵营是精锐。
这是高顺从全军中找的大力士,他们还是穿着重甲。
这些陷阵营士卒死死顶住了骑兵的第一轮冲击。
此刻他们脚下的土地甚至都被犁出深沟。
“杀!”
“喝!”
公孙瓒怒吼着杀向前方的敌人,他直接用铁槊砍杀猛刺。
有的士卒直接被公孙瓒劈死刺死。
其他白马义从同样砍杀前方抵挡他们的陷阵营士卒。
长槊劈刺在厚重的盾牌上,火星四溅。
有的盾牌甚至被滑开,有的长矛被盾牌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