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路脸上的诧异更明显了,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你…你不准备出去…搞点西药回来?” 他用了“搞”这个字眼,含义模糊却心照不宣。他以为以她护犊子和追求效率的性格,会倾向于更“直接”的方式。
这时,王国安也端着饭盒凑了过来,一屁股坐在铁路旁边,接口道:“对啊小寒!你可千万别冲动!现在敌人肯定加强了戒备,炮兵、装甲车甚至坦克都上来了!
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咱们现在中药粉不是挺管用吗?轻伤员用了都没事,重伤员也没见红肿感染,这就证明对症!恢复慢点就慢点,总比去冒险强!” 他的语气急切,充满了担忧。
张胜寒看着眼前这两个一脸紧张、拐弯抹角劝她别冲动行事的男人,难得地露出了一个近乎无语的表情。她放下饭盒,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俩:“你们两个关心我,我知道。”
她先肯定了一句,然后语气带着点无奈,“但是,我没那么傻。这么多人需要的药品,是一个巨大的缺口,不是几箱几车能解决的。我一个人,怎么搞?飞过去扛回来吗?”
铁路和王国安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虚惊一场”的庆幸。原来她根本没打算去!是自己吓自己了!
铁路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感觉压在心口的大石移开了一半,语气也轻松了不少:“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是怕你…咳,总之,千万不要自己私自行动!现在的战场态势已经不是我们刚来的时候了,敌人吃了大亏,肯定发了疯一样报复!一个人再厉害,也对付不了重炮和钢铁洪流!”
张胜寒叹了口气,似乎觉得他们的担心很多余。她重新拿起饭盒,扒了一口饭,目光却投向了远处黑暗的山口,忽然换了个话题:“咱们已经打到这里了,你说…团长他们有没有想过,趁机扩大战果?” 她的语气很随意,仿佛在谈论天气。
王国安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你还惦记着…这些地盘呢?”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可思议。
张胜寒翻了个白眼,那表情仿佛在说“你脑子锈掉了”,她纠正道:“什么叫占领地盘?这叫收回!归还我国国土!历史上这就是我们的地方!”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强势。
铁路只觉得额头青筋直跳,无奈地扶额:“小寒!这是人家白眼狼国的国土!有明确的国界线的!我们这是进行的自卫反击,不是侵略战争!性质完全不同!”
张胜寒嗤笑一声,慢条斯理地嚼着饭菜,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和叛逆:“国界线?那要不我们翻翻历史书?看看几百上千年前,这地方归谁管?我说的话没分量,白纸黑字的历史记载,总比现在画的几条线有说服力吧?” 她巧妙地偷换了时间尺度的概念。
王国安对她这种“土匪”式的、强词夺理的言论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苦口婆心地解释:“小寒,我们进行的确实是自卫反击作战,目的是惩罚和震慑,维护边境安宁,不是为了占领他国领土。这在当前的国际舆论和政治规则下,我们站不住脚,会陷入极大的被动!”
张胜寒又扒了一大口饭,腮帮子鼓鼓的,含糊不清地抛出一个尖锐的问题:“我听说…咱们前前后后,支援了他们将近200亿?” (注:此处为小说设定,非真实历史数据)
铁路撇了撇嘴,补充道:“算上各种物资、设备、还有现金,零零总总,差不多快300亿了。” 他的语气里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和憋屈。
张胜寒咽下食物,脸上露出一个痞痞的、带着嘲讽的笑容:“哦?那我们很有钱嘛?这么大手笔?”
王国安立刻摇头,表情严肃:“不!我们很穷!我们现在是发展中国家,百废待兴!很多地方的老百姓饭都还吃不饱!”
张胜寒脸上的嘲讽意味更浓了,她故意拉长了声音:“哦——我们很穷——还给别人将近300亿——那可真的是挺‘穷’的哈?” 她把“穷”字咬得格外重。
王国安被她噎得难受,叹了口气,试图从更高层面解释:“不是这么算的!那是当时的国际形势需要!白眼狼所处的地理位置对于我国当时的战略安全和政治布局有重要意义!我们那是出于国际主义精神的人道主义支援!”
“人道主义支援?” 张胜寒挑眉,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那现在呢?他们用我们支援的粮食铺路防泥泞,用我们支援的武器弹药屠杀我们的边民!袭击我们的巡逻队!海上我们的渔民被他们抓、被他们抢、甚至被他们杀!你现在还觉得那些人道主义支援有意义吗?!”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狠狠扎在铁路和王国安的心上!
提到被袭击的边民和渔民,铁路和王国安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脸上交织着愤怒、痛苦和深深的无力感。张胜寒的话像一把锥子,刺破了他们一直试图用“大局”、“纪律”来包裹的伤疤。
张胜寒看着他们挣扎的表情,决定再下一剂猛药,她压低了声音,如同恶魔低语:“哦,对了,还有个事。大熊(指某北方大国)在他们这边,建了两个军事基地。加上他们在古巴的,还有他们自己本土的…呈一个巨大的三角之势,把我们家的北、东、南三个方向,卡得死死的。你们觉得…到了这个时候,我们还要一味地顾及那所谓的‘国际影响’,缩手缩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