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胜寒蹲在粗壮的橡树枝干上,雨水顺着她的战术手套滴落。她的视野里,十辆钢铁巨兽正碾过泥泞的乡间小路。耳麦里传来细微的电流声。
铁路,坦克十辆,呈楔形队形推进。她的声音轻得像片落叶,后方二十辆运兵车,间距十五米。她突然闭上眼,湿润的睫毛微微颤动,耳廓不易察觉地转动着,每车三十人...有个驾驶员在咳嗽。
三百米外,铁路一个急刹蹲在灌木丛后,溅起的泥浆糊满了军靴。他按住耳麦:你打算怎么做?
树冠上的身影突然消失了。下一秒,张胜寒已经幽灵般落在最末尾的坦克炮管上。她像只捕猎的猫科动物般蜷缩着,雨水顺着她的下巴滴在滚烫的炮管上,发出的轻响。
我先摧毁坦克。话音未落,她已纵身跃下。
张胜寒的身影在暴雨中如鬼魅般闪烁,她压低身形,几乎贴着地面疾行,军装被雨水浸透,勾勒出她精瘦却充满爆发力的轮廓。敌军的坦克群在前方轰鸣,钢铁履带碾过泥泞,炮口缓缓转动,瞄准了远处的我军阵地。
王国安的声音混着粗重的喘息传来:我们去截运兵车!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铁路的一个闪身漂移和后方赶来的王国安汇合。
张胜寒的军靴悄无声息地落在首辆坦克的炮塔上。机枪手正烦躁地抹着瞄准镜上的雨水,突然觉得脖颈一凉——刀薄如蝉翼的匕首已经切断了他的气管。她左手接住瘫软的身体,右手同时拧开了舱盖的保险栓。
爆炸的火光中,她像片落叶般飘向第二辆坦克。这次她直接踹开了驾驶舱的观察窗,在驾驶员惊恐的瞳孔里,她看见自己沾着血雨的脸。手雷的保险栓弹开时发出清脆的声。
第三辆坦克的炮手终于发现了异常,炮管开始疯狂旋转。张胜寒突然从履带间隙钻出,匕首插进转轴缝隙狠狠一撬——一声,三十吨重的炮塔顿时卡死。她趁机翻进射击口,两颗手雷在密闭空间里炸出闷响。
她借着雨幕和硝烟的掩护,如幽灵般贴近下一辆坦克。炮塔上的机枪手正警惕地扫视四周,但张胜寒的速度太快了——她猛地一跃,单手扣住坦克侧面的装甲缝隙,另一只手抽出匕首,寒光一闪,精准刺入机枪手的咽喉。
机枪手甚至来不及发出声音,就被她拖下炮塔,尸体无声地砸进泥水里。
她迅速攀上坦克,拉开舱盖,一枚菠萝手雷精准地投了进去。
“轰——!”
爆炸从内部撕裂钢铁巨兽,火焰从炮管和观察窗喷涌而出。她早已翻身跃下,在爆炸的冲击波到来前,滚入旁边的弹坑。
铁路和王国安已经就位,他们从侧翼包抄,吸引另一辆坦克的注意力。机枪子弹扫射过来,溅起大片泥浆,铁路一个翻滚躲进掩体,而王国安则趁机投出一枚烟雾弹。
铁路那边传来连续的枪声。他单膝跪在泥地里,冲锋枪的弹壳在雨中划出金色弧线。王国安正把集束手雷塞进领头运兵车的底盘,爆炸的气浪掀翻了他的军帽。
白烟弥漫,敌军视线受阻。
张胜寒抓住机会,如猎豹般窜出,几步跃上坦克炮管,在炮手反应过来前,匕首已经刺入他的眼眶。她一脚踹开舱门,手雷脱手,随即纵身跳下。
第七辆坦克突然调转炮口,张胜寒一个侧滚躲进弹坑。热浪灼焦了她几缕发丝,她吐掉嘴里的泥,突然笑了。这个笑容让刚从炮塔探头的装填手浑身发冷——下一秒,带着体温的手雷就滚进了他的衣领。
敌军的最后几辆坦克兵终于察觉到了威胁,机枪火力疯狂扫射,子弹擦着她的身体飞过,溅起的水花打在她脸上。张胜寒没有停下,她以诡异的Z字形路线逼近,在子弹即将命中她的瞬间,猛地侧翻,同时甩出匕首——
“噗嗤!”
机枪手的喉咙被贯穿,鲜血喷溅。她借势跃上坦克,手雷精准地丢进炮塔。
“轰——!”
剩下的装甲车开始慌乱地调转车头,试图逃离这片死亡区域。但张胜寒不会给他们机会。
她冲进车队中央,身形如鬼影般在车辆间穿梭,手雷一颗接一颗地投进敞开的运兵车舱门。爆炸接连不断,火焰吞噬了整个车队。
王国安和铁路从两侧包抄,用冲锋枪扫射逃窜的敌军士兵。小豆子和李军也赶了上来,手雷如雨点般砸向剩余的装甲车。
“轰!轰!轰——!”
最后一辆坦克试图倒车撤离,张胜寒冷笑一声,从腰间抽出最后一枚手雷,助跑几步,猛地跃起,在坦克炮管转向她的瞬间,精准地将手雷塞进了炮口——
“砰——!”
炮管炸裂,坦克瘫痪。
当最后一辆坦克的炮管无力垂落时,张胜寒正蹲在燃烧的装甲上吃着压缩饼干。她的匕首直接砍断了白眼狼兵的肋骨里,白眼狼一分为二摊在装甲车上,手里握着半截染血的钢管。
远处,铁路拖着被划伤的手臂在清点俘虏,王国安的绷带在雨里飘得像面白旗。
清理完毕。她在耳麦里轻声说,声音沙哑得不像话。雨水冲淡了她脸上的血迹,露出眼角一道新鲜的伤痕。那截钢管掉在坦克残骸上,滚进冒着泡的泥水里。
战场归于寂静
雨仍在下,细密而冰冷,像无数银针刺入焦土。炮声已经停止,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柴油燃烧的刺鼻气味。整个敌军装甲群化作燃烧的残骸,黑烟滚滚升腾,在铅灰色的天空下扭曲成诡异的形状。
张胜寒站在雨幕中,浑身湿透,军装上沾满泥浆和干涸的血迹。她叼着压缩饼干,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扫视着这片他们刚刚赢得的战场。雨水顺着她的短发滴落,滑过她脸颊上那道新鲜的擦伤,混着血迹在领口晕开一片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