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漠抱着幽影狐在山谷西侧找到一处避风的石洞,洞壁渗着清泉,恰好能清洗伤口。他燃起火折子,借着火光将傲雪刀擦得锃亮,又给幽影狐的左爪敷上草药,用布条轻轻缠好。幽影狐起初还有些不安,后来竟蜷在他腿边睡着了,尾巴无意识地搭在他的手腕上,像在确认他没有离开。
李漠靠在石壁上调息,苍天霸体的反噬让他灵力亏空,胸口的金色纹路时不时刺痛一下。他望着洞外浓得化不开的雾,总觉得黑袍人不会善罢甘休,可眼下最要紧的是养好精神,尽快赶回家里看看小雪和李毅的情况。
次日清晨,雾气稍散,露出隐约的阳光。李漠将幽影狐放进随身的兽袋——那袋子是特制的,透气宽敞,它在里面探出头,黑亮的鼻尖不停嗅着,倒像是觉得新鲜。李漠背起傲雪刀,辨认着方向往谷外走,脚步比来时沉稳了许多。
刚走出不到三里地,前方的雾气突然剧烈翻涌,一道熟悉的黑袍身影从雾中显现,这次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打扮的黑衣人,三人呈品字形拦住去路。
“小子,果然没让你跑掉。”为首的黑袍人声音阴冷,左脸的疤痕在晨光下更显狰狞,“昨日让你侥幸激活苍天霸体,今日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少力气可耗!”
李漠将兽袋紧了紧,反手握住刀柄:“看来你们是铁了心要找死。”
“找死?”旁边的黑衣人冷笑一声,抽出腰间的弯刀,“拿下你,不仅能得星果灵晶,还能得到幽影狐的内丹,这买卖划算得很!”
幽影狐在兽袋里发出愤怒的嘶鸣,袋口的黑雾阵阵翻涌,显然也感受到了敌意。李漠深吸一口气,灵力在体内缓缓流转——经过一夜调息,虽未恢复巅峰,却已足够支撑他再战一场。
“要打便打,哪来这么多废话。”李漠的声音冷了下来,傲雪刀在晨光下泛着寒光,“只是别后悔。”
为首的黑袍人挥了挥手,另外两人立刻扑了上来,弯刀带着破空声左右夹击。李漠不慌不忙,侧身避开左边的刀势,同时手腕翻转,傲雪刀划出一道银弧,逼退右侧的攻击。他余光瞥见为首的黑袍人正捏着法诀,显然在准备杀招,而兽袋里的幽影狐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袋口的黑雾猛地暴涨!
幽影狐的嘶鸣未落,袋口的黑雾已如潮水般涌出,瞬间化作三道利爪形状的雾刃,直取左侧黑衣人的面门。那黑衣人显然没料到这妖兽还有余力反击,慌忙举刀格挡,却被雾刃劈中刀背,虎口震裂,弯刀脱手飞出。
“做得好!”李漠趁机欺近,傲雪刀带起漫天雪影,第四式“踏雪寻梅”再次施展,刀风擦着黑衣人的脖颈掠过,带起一串血珠。然而就在此时,为首的黑袍人已捏完法诀,掌心黑气凝聚成一颗人头大的光球,“蚀魂弹!”他狞笑着将光球掷出,黑气所过之处,连雾气都被腐蚀得滋滋作响。
李漠急忙回刀护在身前,光球撞在刀身,炸开的黑气瞬间将他笼罩。他只觉识海一阵刺痛,眼前阵阵发黑,脚步踉跄着后退,恰好撞在赶来支援的另一名黑衣人身上。那黑衣人趁机一刀刺向他腰侧,李漠侧身躲闪,却仍被划开一道血口,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襟。
幽影狐从兽袋里猛地窜出,扑向为首的黑袍人,却被对方早有准备的骨鞭抽中,重重摔在地上,刚结痂的左爪再次裂开,鲜血染红了地面。它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一名黑衣人抬脚踩住脊背,再也动弹不得。
“抓住它!”为首的黑袍人喝道,另一名黑衣人立刻扑上前,拿出特制的锁妖链就要去捆幽影狐。李漠目眦欲裂,强忍着识海的剧痛挥刀砍去,却被为首的黑袍人用骨鞭缠住刀身,猛地一拉,傲雪刀再次脱手,插在数丈外的泥地里。
“没了刀,我看你还怎么打!”黑袍人一脚踹在李漠胸口,将他踹倒在地,随即上前一步,用靴底踩着他的脖颈,“星果灵晶在哪?说出来,给你个痛快!”
李漠被踩得喘不过气,视线却死死盯着被锁妖链捆住的幽影狐——它正对着黑袍人发出愤怒的嘶吼,眼中满是不甘,却挣脱不得。他咬着牙,嘴角溢出鲜血:这是你们逼我的,本来你逃了便逃了,我也懒得追杀你,可你偏偏对我围追堵截,既然这样,那就不死不休吧。李漠爆发苍天霸体将黑衣人震退。
“烂橘子铠甲,合体!”李漠做出黑犀铠甲的召唤动作,身体前倾,左臂前探,右臂向后抬去,只见在氤氲的水汽中,瀑布如万马奔腾般倾泻而下,水流间赫然闪现出一个巨大的“水”字。刹那间,一道黑影从瀑布中疾驰而出,那便是令人胆寒又充满力量感的黑犀铠甲。
“这是水属性的铠甲!”为首的黑袍人瞳孔骤缩,下意识地后退半步。黑犀铠甲在整个天虹大陆都闻所未闻,他万万没想到李漠竟有如此宝物。另外两名黑衣人也愣住了,踩在幽影狐背上的脚不自觉地松了些。
幽影狐趁机猛地翻身,挣脱束缚,对着最近的黑衣人喷出一团黑雾。那黑衣人被雾呛得咳嗽不止,锁妖链脱手落地。
“怕了?”李漠缓缓起身,黑犀铠甲在他周身散发出沉重的威压,脚下的地面都微微震颤,“刚才的嚣张劲呢?”
他突然俯身,捡起地上的锁妖链,猛地甩向为首的黑袍人。链锁带着破空声抽在对方骨鞭上,竟将那浸过毒液的骨鞭抽得节节断裂。“不可能!”黑袍人失声惊呼,还没反应过来,李漠已如猛虎扑食般冲到近前,肩甲狠狠撞在他胸口。
“咔嚓”一声脆响,黑袍人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岩壁上滑落在地,口吐鲜血。
另两名黑衣人见状魂飞魄散,转身就想逃。李漠哪会给他们机会,脚下发力,如一道黑影追上左侧那人,手背的水甲盾直接刺穿对方的黑袍,将其钉在树上。右侧那人跑得稍快,却被幽影狐扑上去咬住脚踝,疼得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李漠一步步走近,黑犀铠甲的金属摩擦声在寂静的雾中格外刺耳。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锁妖链,缠在那名倒地黑衣人的脖颈上,缓缓收紧:“说,尔等为何执着于幽影狐?”
被钉在树上的黑衣人突然发出一声怪笑:“你以为杀了我们就完了?主人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你们……”话未说完,已被幽影狐扑上去咬断喉咙。
李漠眼神一凛,看向被锁住的黑衣人,对方却吓得浑身发抖,刚想开口,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哨音。那黑衣人脸色骤变,猛地咬碎藏在齿间的毒囊,瞬间七窍流血而亡。
雾谷再次陷入死寂,李漠解除黑犀铠甲,苍天霸体自动解除,体力耗尽的脱力感瞬间袭来。他踉跄着走到幽影狐身边,看着满地的尸体,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