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剑法和方才用鞭时截然不同,软鞭是缠裹绞杀,剑法则干脆利落,剑尖点、剑刃劈,每一招都精准地往蚀气鼠的要害招呼,青灰色的剑气裹着剑风,扫过之处总能带起一片黑血。几个猎户看得眼睛发直,刚才那用鞭的小伙就够厉害的了,这突然冒出来的黄头发小哥怎么也这么狠?
这小哥是哪儿来的?有个猎户边拉弓边低声问。
李毅在粮仓后听见了,赶紧接话:许是路过的冒险家吧!这时候肯出手,都是好人!他说着往李漠那边瞥了眼,见大哥正背对着他们,剑穗随着挥剑的动作轻轻晃,心里默默念叨:可千万别被认出来。
鼠群像是被这突然变强的火力惹恼了,的叫声陡然尖锐,竟不再零散扑击,而是攒成几团黑球,轰隆隆地往粮仓撞。李漠眼神一凛——这是要拼命了。他侧身避开一团鼠球,剑尖在地上一点,借力跃起,对着另一团鼠球喝道:亚古兽!
亚古兽立刻会意,仰头张开嘴,喉咙里亮起橙红色的光。这次不再是小团火球,而是一道粗壮的火焰柱,地喷出去,正撞在鼠球上。黑球瞬间被烧得炸开,焦糊味混着黑烟弥漫开来。
可剩下的鼠球已经接近粮仓,木柱被撞得响,像是下一秒就要断。猎户们的箭射在鼠球上,竟只钉死几只外围的,根本挡不住势头。李毅看得心都揪紧了,刚想提气冲出去,就见化身八神太一的李漠忽然动了。
林间的腐叶被夜风卷得沙沙作响,蚀气鼠群尖细的嘶鸣裹着腥臭味扑面而来,灰黑色的鼠潮像流动的脏水,转眼就逼到了猎户们的弓箭前。不知道何时出现的李漠立在最前,蓝色的运动装上还沾着几片枯叶,下一秒,他的身影忽然像被晨雾漫过般变得飘渺——肩膀的褶皱不再清晰,飘动的衣摆也慢了半拍,连周遭的风都似在这一刻放缓了流速。
时间仿佛被拉成了一根细弦,猎户们攥着弓的手还在冒冷汗,有人甚至眨了下眼,再睁眼时,李漠的身影已化作一道残影。只听“嗡”的一声轻颤,他双臂展开如振翅的猎鹰,青釭剑凝聚的白光瞬间撕裂空气,正是叶倾城的成名技“天外飞仙”!光刃贴着地面掠过,所过之处,蚀气鼠群像被无形的手掀飞,灰黑色的尸体纷纷撞在树干上,瞬间在鼠潮中撕开一道丈余宽的真空带,连地面的腐叶都被气浪卷得漫天飞舞。
“这、这是……”猎户王老三的弓箭“哐当”掉在地上,他瞪圆了眼睛看着空荡荡的前方,喉结上下滚动着却说不出完整的话。旁边的年轻猎户小李脸色惨白,手指着那道真空带,声音发颤:“刚、刚才那道光是怎么回事?鼠、鼠群怎么没了?”最年长的张猎户更是颤巍巍地抬起手,狠狠掐了自己胳膊一把,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时,才喃喃道:“不是做梦……真不是做梦!这小伙子,竟有这般本事,也许这次鼠潮能平安度过!”
原本疯涌的蚀气鼠群也僵在了原地,猩红的小眼睛死死盯着李漠,尖牙不停摩擦着,却没再往前挪一步——刚才那记招式的威力,显然让这些凶残的生物也生出了惧意。可就在这时,山林深处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那声音像闷雷般滚过树梢,瞬间击碎了鼠群的恐惧。灰黑色的鼠潮再次躁动起来,尖啸着朝李漠和猎户们扑去,数量比刚才还要密集,连林间的光线都被遮去了大半。
就在蚀气鼠潮再度涌来的危急关头,远处巷口突然传来一大串凌乱急促的脚步声——踏踏的皮靴声混着金属甲片的碰撞声,巡捕房与护卫队的成员举着长刀、提着火把赶来了!领头两人身姿挺拔,一人身着藏青色巡捕制服,腰间别着黄铜腰牌,正是巡捕头目赵虎;另一人身披银色护卫甲,肩甲上刻着“卫”字纹,正是护卫队长张龙。
二人刚冲到粮仓前,一眼就瞥见满地鼠尸与正疯狂扑来的鼠潮,赵虎当即双目圆睁,沉声喝道:“巡捕房的兄弟!列横队!用长刀扫鼠!”张龙也紧随其后下令:“护卫队守住两侧!火把扔向鼠群密集处!务必护住粮仓大门,记住,身后是我们的粮仓和平民!”
队员们得令后动作迅速,巡捕们排成三列横队,长刀出鞘时寒光闪烁,刀刃横扫间便将前排的蚀气鼠劈成两段;护卫队则分成两队守住粮仓左右墙角,将燃烧的火把狠狠掷向鼠群,火焰燃起时噼啪作响,呛人的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不少蚀气鼠被火灼烧得尖啸逃窜。
那几位先前与鼠潮缠斗的猎户,此刻早已力竭,胳膊上还留着鼠咬的血痕,他们互相搀扶着退到队员身后,靠在粮仓的木墙上喘着粗气。缓过劲后,有人捡起地上的短斧,有人抄起木棍,见有漏网的蚀气鼠从防线缝隙钻来,便立刻挥武器拍打,虽动作迟缓,却也死死守住了后方的小缺口。
赵虎与张龙则并肩伫立在粮仓正门前,两人目光如炬地盯着前方的战局,手按在腰间的武器上,双脚稳稳扎在地面。每当有体型格外粗壮的蚀气鼠冲破前排防线,二人便会默契地交换一个眼神,或赵虎挥刀劈斩,或张龙提剑穿刺,动作干脆利落,始终将威胁挡在粮仓之外,如两尊铁塔般牢牢守着这处关键据点。
赵虎与张龙在巡视防线时,目光很快落在了角落的几人身上——只见化身为八神太一的李漠正半蹲在地上,身旁的亚古兽也耷拉着耳朵,橙黄色的毛发上沾着鼠血与尘土,一人一兽都一言不发,胸口随着低低的喘息起伏,显然刚经历过一场恶战;不远处的墙角,李毅则靠着木柱闭目休息,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渗着血,脸上满是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