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这三天里,程默四人深居简出,大部分时间都在那家名为“幽居”的客栈内打坐调息,熟悉紫微星域的天地法则,同时消化从陨星海一路走来的收获。程默更是借助星辰殿的时间流速差异(初步掌握的功能),进一步巩固了修为,对混沌之道的领悟愈发深刻。
子时将至,星墟海市西区。
与中心区域的灯火通明不同,西区显得破败而冷清,尤其是“废丹巷”,更是弥漫着一股丹药炼废后的焦糊怪味,几乎看不到人影。巷子深处堆满了废弃的丹炉和药渣,墙壁斑驳,仿佛随时会倒塌。
按照邋遢老道的指示,程默找到左侧第三块看似普通的墙砖,有节奏地敲击了七下。
声音刚落,那块墙砖竟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向内凹陷,形成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暗门户。门户内漆黑一片,连神念都无法探入。
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中、气息阴冷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内,伸出带着黑色手套的手。
程默将四张黑色金属卡片递上。那黑袍人检查了一下,侧身让开通道。
四人依次踏入。身后门户悄然闭合,仿佛从未存在过。
门后并非想象中逼仄的通道,而是一片广阔的地下空间!头顶是模拟出的深邃星空,脚下是光滑的黑曜石地面。空间内光线昏暗,只有两侧墙壁上镶嵌的幽蓝色宝石散发着微弱光芒,映照出无数个同样笼罩在黑袍或戴着面具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隐匿阵法波动,确保无人能探查他人真容与气息。
这里,便是星墟海市的暗市!
没有人喧哗,所有交易都在无声或传音中进行。摊位沿着墙壁蔓延,摆放着各种见不得光的东西:沾染血煞的魔道法宝、来自大宗门的失窃丹药、禁忌的功法玉简、甚至还有一些被封印的异族魂魄和星空巨兽的幼崽。
程默四人收敛气息,混入人流之中。他们的目标明确——寻找可能存在的、关于噬界族或者净化类天材地宝的线索,同时留意是否有适合他们使用的资源。
暗市中的物品确实五花八门,品阶也普遍高于外界,但价格也高得离谱,而且真假难辨。程默凭借混沌元婴的敏锐感知和星辰殿的底蕴,倒是能分辨出大部分物品的虚实。
他们用一些得自陨星海、不算太扎眼的材料,换取了几瓶有助于苏婉清和林萧修炼的丹药,以及一份较为详细的紫微星域外围星图。
就在他们经过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摊位时,程默的脚步微微一顿。他的目光落在了摊位角落,一卷残破不堪、颜色暗黄,仿佛随时会碎掉的兽皮上。
那兽皮没有任何灵力波动,看起来就像普通的废弃物。但程默眉心的星辰殿令牌,却传来了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悸动!这悸动并非共鸣,而是一种……警示与排斥?
摊主是一个戴着鬼脸面具的瘦小身影,气息在元婴初期左右,见程默驻足,立刻用沙哑的声音传音道:“道友看上什么了?我这里可都是好东西!”
程默指向那卷残破兽皮:“此物何来?有何用处?”
鬼脸摊主似乎有些失望,懒洋洋道:“哦,那个啊,从一个古墓里挖出来的陪葬品,屁用没有,神识都探不进去,摆了好久都没人要。道友要是买别的,这个当添头送你算了。”
程默心中一动,付出几块中品灵石,买下了一株还算不错的灵草,顺势将那卷兽皮拿到了手中。
入手冰凉,材质非皮非帛,极其坚韧。他尝试用神识探查,果然被一层无形的壁障阻挡。但当他运转一丝混沌之气包裹兽皮时,异变发生了!
兽皮之上,那些看似杂乱的污痕和裂纹,在混沌之气的刺激下,竟如同活过来一般,开始微微扭动,组合成一些极其古老、扭曲、充满不祥意味的诡异符号!同时,一股阴冷、混乱、带着吞噬意味的微弱气息,从中弥漫出来!
这股气息,程默并不陌生——与归墟之眼感应到的、以及幽冥星魈身上的那股力量同源!是噬界族的气息!
这残破兽皮,竟然与噬界族有关!
就在程默心中巨震,准备仔细研究时,一股强大而灼热的神念,如同无形的探照灯,猛地扫过整个暗市!
这神念霸道无比,带着审判与毁灭的意志,虽然受到暗市阵法的削弱,依旧让许多低阶修士闷哼出声,面露痛苦。
“是烈阳宗的《焚天诀》!炎刑老鬼在搜查!”有见识广的修士低声惊呼,语气中带着恐惧。
程默脸色一沉,立刻将兽皮收起,混沌之气全力内敛,模拟出普通的元婴修士气息。苏婉清三人也立刻照做。
那灼热神念在暗市中来回扫视数遍,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最终缓缓退去。显然,暗市的背景让那位炎刑长老也有所顾忌,不敢强行闯入,但搜查力度已然加大。
“此地不宜久留。”程默传音给三人。他们此行的目的基本达到,还意外得到了这卷可能与噬界族有关的诡异兽皮,必须尽快离开。
四人不再停留,顺着来路,很快找到了出口,离开了这处地下暗市。
回到“幽居”客栈,程默立刻布下重重禁制,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卷兽皮。
在混沌之气的持续刺激下,兽皮上那些扭曲的符号越来越清晰,隐隐构成了一幅残缺的星图。但这星图极其怪异,所描绘的星辰方位与现今已知的星域截然不同,充满了扭曲与不协调感,仿佛描绘的是另一个维度或者……被吞噬后的宇宙景象!
而在星图的某个角落,一个用更加深暗颜色标记的点,旁边标注着一个程墨在星辰殿传承中见过的、代表“封印”与“禁忌”的古老符号!
“这难道是一幅……标记着某个被封印的噬界族存在,或者其巢穴位置的星图残卷?”程默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若真如此,这兽皮的价值将无法估量!
但同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也涌上心头。这兽皮如同一个烫手山芋,一旦消息泄露,必将引来比三大宗门通缉更加恐怖的灾难!
他必须尽快破解这兽皮的秘密,同时,提升实力的计划,也必须再次加快了。紫微星域的的水,远比想象中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