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传送阵,星海坐标离开丹霞山脉,程默并未在青玄界过多停留。万木盟的出现,以及他们对“混沌”踪迹的追查,让他心生警惕。此界看似平和,水下却暗流汹涌,不宜久留。
混沌星舟悄无声息地穿梭于云层之上,程默立于舟首,眉头微蹙。按照星盘指示,前往下一个可能存在线索的界域,距离极其遥远,即便以星舟之能,也需耗费十数年光阴,且途中变数太多。
“可有更快的方法?”林萧来到他身旁,清冷的眸子望向无垠星空。
苏婉清与凌雪也走了过来,显然都听到了他的低语。
程默沉吟片刻,道:“界域穿梭,除却依靠法宝横渡虚空,还有一种方法,便是借助上古遗留的‘跨界传送阵’。只是这等阵法,大多掌握在顶级大派或古老世家手中,等闲不对外人开放,且启动所需能量巨大,坐标难寻。”
他在青玄界收集信息时,也曾留意过此类传闻。据说药王宗似乎就掌握着一座残破的古传送阵,但与外界的联系似乎早已中断,且被视为宗门最高机密。
“去药王宗?”凌雪眼睛一亮,“那个云丹老头不是欠你个人情吗?正好用上!”
程默摇了摇头:“人情归人情,跨界传送阵关系重大,药王宗未必肯借。而且,我们与万木盟已结下梁子,此时再去药王宗,恐为其招祸。”
他不想将麻烦引给药王宗。云丹真人此人,给他的观感尚可。
“那我们去哪儿找传送阵?”苏婉清轻声问道。
程默目光投向星舟核心处那残破星盘,心念微动,再次将其取出。之前只顾着查看星图,并未仔细研究星盘本身。
他催动混沌元婴,一缕精纯的混沌法力缓缓注入星盘之中。这一次,他并非激发星图,而是仔细感应星盘内部的结构与残留的符文印记。
星盘微微震动,表面那些残破的纹路竟开始一点点亮起,散发出微弱的空间波动。与此同时,程默脑海中接收到了一些断断续续、极其模糊的信息碎片。
……【星轨】……【定位】……【启】……【南离】……【坐标】……
除了这些信息碎片,星盘内部深处,一个极其复杂、由无数空间符文构成的微型阵法虚影,缓缓浮现出来!
“这是……一座微缩的传送阵?不,更像是……一把钥匙?”程默心中一动,仔细解析那阵法虚影的结构。这阵法的复杂程度远超他的想象,涉及的空间法则深奥无比,绝非普通跨界传送阵可比。
而且,那信息碎片中的【南离】二字,让他格外留意。星盘所指的【故乡】光点,似乎就在名为“南离”的星域方向?
他尝试将神识与法力集中在那微型阵法虚影上,试图激发它。然而,阵法只是微微闪烁,便再次沉寂下去,似乎缺少了某种关键的核心能量,或者……对应的“锁孔”。
“看来,这星盘不仅是星图,更可能是一把开启某个特定远古传送阵的钥匙。”程默得出结论,“而那个传送阵,很可能就隐藏在青玄界,或者附近的某个界域。”
他回想起云丹真人身上那丝隐晦的、与此界略有不同的气息,以及药王宗可能掌握的古传送阵传闻……难道,药王宗的那座残阵,就是这把“钥匙”对应的“锁”?
“我们先不回药王宗。”程默收起星盘,做出决定,“在青玄界其他地方探查一番,看看是否有关于古传送阵,或者‘南离’星域的其他线索。”
接下来的数月,混沌星舟隐匿行踪,如同幽灵般游弋在青玄界的各个角落。程默凭借强大的神识,搜寻着可能与古传送阵或星盘相关的蛛丝马迹。
他们深入人迹罕至的古老森林,探索废弃的宗门遗址,甚至潜入一些大型宗门的藏经阁外围(以神识悄然探查)。期间也遭遇过一些本土妖兽或者心怀不轨的修士,但都被轻易打发。
这一日,星舟航行至青玄界极北之地,一片被称为“万载玄冰渊”的绝地。此地终年冰雪覆盖,寒气足以冻结金丹修士的法力,寻常无人敢至。
程默却在此地,感应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与星盘同源的空间波动!
他操控星舟降下高度,穿透层层罡风与寒雾,最终在一条深不见底的冰裂缝隙底部,发现了一处被厚重玄冰封存的古老遗迹。
遗迹规模不大,似乎是一处废弃的祭坛。祭坛由某种非金非石的黑色材料筑成,表面刻满了与星盘上类似的古老空间符文,只是大部分都已模糊不清。而在祭坛中央,有一个凹槽,其形状大小,正好与程默手中的星盘吻合!
“就是这里!”程默眼中精光一闪。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药王宗守护的,或许是一个更完整、更重要的传送阵,而这里,则是一个隐蔽的、可能通往同一目的地的备用或者测试节点!
他取出星盘,小心地放入那凹槽之中。
严丝合缝!
嗡——!
整个祭坛猛地一震,表面的古老符文次第亮起,散发出朦胧的空间光辉!星盘也与祭坛产生了共鸣,投射出的星图虚影与祭坛符文交织在一起,最终在祭坛上空,凝聚成一个稳定的、旋转着的空间通道入口!
通道内部星光点点,深邃无比,不知通往何方。
与此同时,程默手中的星盘,也将一道清晰的空间坐标,烙印在了他的神识之中——那正是通道另一端的落点!
“找到了!”程默心中一定。有了这个坐标,即便不通过这个祭坛,他日后也能凭借混沌星舟,自行寻路前往。
然而,就在他准备取回星盘,记下坐标便离开之时,异变再生!
那空间通道刚刚稳定,一股狂暴、混乱、充满了毁灭气息的能量乱流,猛地从通道另一端汹涌而出!伴随着能量乱流,还有几声凄厉、非人的尖锐嘶吼!
紧接着,几只形态怪异、通体覆盖着暗沉鳞甲、长着锋利节肢、复眼中闪烁着混乱红光的生物,挣扎着从通道中冲了出来!它们气息暴戾,充满了对一切生灵的憎恶,赫然都有着相当于元婴初期的能量层级!
域外妖魔!
程默瞳孔一缩!这传送阵另一端,连接的竟然是一处被域外妖魔侵袭之地?!
那几只域外妖魔刚一冲出,便感应到了程默四人身上磅礴的生命气息,立刻发出贪婪的嘶吼,挥舞着锋利的节肢,撕裂虚空,扑杀而来!
“小心!”
林萧娇叱一声,剑光已然出鞘,化作一道冰冷长河,斩向冲在最前的一只妖魔!
苏婉清与凌雪也瞬间反应过来,青木光华与烈焰长鞭同时爆发,迎向另外两只。
程默眼神冰冷,他没想到激活传送阵会引来域外妖魔。看来,这处传送阵的另一端,情况极其不妙,甚至可能已经失守。
他并指如剑,混沌法力凝聚,正要出手将这些妖魔彻底抹杀,并封闭通道。
突然,他心神一动,感应到那残破星盘在祭坛凹槽中,正疯狂吸收着从通道涌出的、那种混乱的域外能量,其内部那个微型阵法虚影,竟因此变得清晰、稳定了一丝!
这星盘……还能吸收域外能量进行自我修复?或者说,它本就与这些域外能量有关联?
程默心中瞬间转过无数念头。他暂时按下了立刻封闭通道的打算,他要看看,这星盘到底还有什么秘密!也要看看,通道另一端,究竟是怎样一番景象!
他袖袍一挥,一道混沌光幕将整个祭坛区域笼罩,隔绝了此地的气息与动静,防止引来青玄界其他修士。
然后,他目光锐利地望向那依旧在涌出域外妖魔的空间通道,对正在与妖魔激战的林萧三女传音道:
“尽量活捉一只,我要搜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