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城占星台顶端,星界能量如同呼吸般脉动,将永恒的夜空渲染成一片流淌的星河。孙武的身影几乎是撞开了传送门,出现在平台上,他脸色苍白,眼底深处是压抑不住的恐慌与急切,甚至忽略了应有的礼节。)
艾尔文早已等候在此,他背对着孙武,仰望着无垠星空,但孙武一出现,他便缓缓转过身。这位一向从容的星语者,此刻脸上也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如此紊乱的星轨……我感受到了,源自与你血脉相连的那颗微小却至关重要的星辰。”艾尔文的声音低沉,直接切入主题,他甚至没有询问具体发生了什么,仿佛早已从星象中窥见了一角,“是规则的反噬,对吗?你频繁触碰禁忌领域,那份‘馈赠’……终究波及到了最脆弱的一环。”
孙武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但声音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艾尔文大师,告诉我,怎么救他?任何代价,我都愿意付出!”
艾尔文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水晶球前,双手虚按其上。球体内原本平静的星云瞬间沸腾、扭曲,映射出无数破碎、冲突的光影,仿佛模拟着李天命体内正在发生的灾难。
“难。”艾尔文吐出一个字,让孙武的心沉入谷底。“规则冲突,尤其是涉及‘暴虐’、‘嫉妒’这等根源性力量,一旦在未成熟的灵魂中爆发,如同在脆弱的琉璃瓶中投入烧红的烙铁。强行压制,瓶碎;放任不管,亦碎。”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孙武几乎低吼出来,拳头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寻常方法,确实无解。”艾尔文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看向孙武,“但……或许有一条险径。关键在于你,孙武。”
“我?”
“是的。你是他血脉的源头,是规则链接的桥梁,更是……【源基代码碎片】的持有者。”艾尔文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要救他,不能从外部强行干预,那样只会加速崩溃。必须从内部疏导,而唯一的通道,就是你。”
“具体怎么做?”孙武追问,眼中燃起一丝希望。
“你需要进行一次深度的、远超你目前能力的‘意识同步’。”艾尔文解释道,“不是简单的血脉感应,而是将你的意识核心,通过【源基代码】的权限,暂时、部分地‘嵌入’他的规则结构之中。你要成为他体内混乱规则的‘临时管理者’,引导它们重新达到一个脆弱的平衡,或者……至少将最致命的冲突暂时‘冻结’。”
孙武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凶险。这相当于将自己毫无防备的意识,投入一个即将爆炸的规则风暴中心!稍有不慎,不仅救不了儿子,他自己的意识也会被彻底撕碎,变成白痴甚至脑死亡!
“成功率?”孙武的声音干涩。
“未知。”艾尔文坦诚得残酷,“从未有人尝试过。这基于我的理论推演。你的【源基代码】是唯一的变数,它或许能提供一层保护。但更大的可能,是你们父子二人的意识,一同被规则洪流湮灭。”
孙武沉默了。他看着水晶球中那代表李天命的、剧烈闪烁几乎要熄灭的光点,脑海中闪过儿子天真烂漫的笑脸,闪过翠花温柔的目光。
没有犹豫。
“告诉我步骤。”他的声音平静下来,却带着一种不容动摇的决绝。
艾尔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或是怜悯?)。“很好。首先,你需要一个绝对安全、不受任何打扰的环境。暴风城任何地方都不行,能量太杂。去【圣光之愿礼拜堂】的地下静室,那里有最纯净的圣光结界,可以最大程度隔绝外部干扰,也能稍微安抚狂暴的暗影与混乱能量。”
“其次,我会为你布置一个引导法阵,帮助你稳定精神,强化与【源基代码】的链接。但主要靠你自己。”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艾尔文的表情严肃到了极点,“在意识同步期间,你可能会看到……一些东西。关于你儿子的本质,关于【源基代码】的来历,甚至关于这个世界的……某些真相。无论看到什么,保持冷静,坚守本心!一旦你的意识迷失,一切皆休!”
孙武重重点头:“我明白。”
事不宜迟,艾尔文立刻行动起来。他动用权限,开启了通往西瘟疫之地【圣光之愿礼拜堂】的紧急传送阵。那里虽然曾是亡灵天灾肆虐之地,但礼拜堂本身在银色黎明和圣光教会的经营下,已成为东部王国最坚固的圣光堡垒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