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志得意满地立于光华璀璨的“九重寰宇阁”旁,享受着满殿的惊叹与赞誉。
他目光扫视全场,如同凯旋的将军检视着自己的战利品。然而,当他视线掠过太子席位时,那志在必得的笑容微微一僵。
太子的席位,竟是空的!
李承乾竟然跟他一般,还未到场?
这个发现让李泰心头先是掠过一丝意外,随即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
莫非是自知准备的礼物无法与他的“九重寰宇阁”媲美,羞于露面?
还是跟他一般,去给小兕子去准备庆生礼物去了?
这时候没来,难道跟他一般,憋上一波大的?
不过也不可能啊....他可是受封22州的实权亲王,另外之前他父皇也是不停的给他赏赐,
李承乾那个东宫都快穷的揭不开锅底了...怎么可能跟他比。
他眼珠一转,脸上换上恰到好处的关切神情,对着御座上的李世民躬身道:
“父皇,今日是兕子妹妹的大好日子,怎不见太子兄长?莫非....兄长也是去为兕子准备一份别出心裁的厚礼,故而姗姗来迟?”
他语气听起来像是关心,但“厚礼”二字却咬得微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挤兑意味。
此言一出,殿内原本聚焦于“九重寰宇阁”的议论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关注点顿时转向了太子的缺席。
“是啊,太子殿下怎会还未到?”
“魏王殿下献上如此重宝,太子殿下若是不来,或是礼物寻常,只怕....”
“太子殿下前番在坊州立下大功,又献仙丹救了公主,或许....另有深意?”
众人交头接耳,目光在空着的太子席位和巍峨华丽的九重寰宇阁之间游移,神色各异。
一些支持魏王或本就对太子有所非议的官员,脸上已隐隐露出看好戏的神情。
李世民的眉头也不易察觉地蹙了起来。承乾这孩子,行事愈发难以捉摸。
坊州之事已经传了回来,此事他办得极为漂亮,救兕子更是居功至伟,但今日场合特殊,青雀献宝将气氛推到如此高度,他若缺席或礼薄,难免落人口实。
作为父亲,他感念长子救女之恩;
但作为皇帝,他亦需维护储君威仪。
“承乾他....”李世民正欲开口,找个理由暂且圆过去。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内侍清晰而带着一丝急切的通传声:
“太子殿下到!!”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齐刷刷投向殿门。
只见李承乾一身常服,并未穿着隆重的太子礼服,步履从容,神情平静,独自一人,缓步从殿外走了进来。
他身形挺拔,面容在殿内辉煌的灯火下显得有些清瘦,但那双眼睛却深邃如古井,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无法扰动其分毫。
他这一现身,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更确切地说,是聚焦在他空空如也的身后,没有抬着巨大箱笼的力士,也没有捧着珍稀宝物的侍从,他就这样孑然一身,空着手走了进来!
这与方才魏王李泰那前呼后拥,抬着庞然大物震撼登场的场面,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对比。
一阵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如同潮水般在殿中蔓延开来。
“太子殿下....竟是空手而来?”
“这....这未免也太....”
“难道太子殿下准备的礼物,是能随身携带的小物件?”
“什么样的小物件,难道还能比魏王殿下那九重寰宇阁更....”
李泰看着孤身一人走进来的李承乾,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被浓浓的讥诮和得意所取代。
他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原本还担心李承乾会拿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没想到,竟然是空手!这简直是天助他也!
待李承乾走至御前,躬身行礼:“儿臣参见父皇。祝我的兕子妹妹芳辰康健,福乐永绵。儿臣来迟,请父皇恕罪。”
不等李世民开口,李泰便按捺不住,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夸张的惊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太子兄长,你可算是来了!小弟与诸位大人可是翘首以盼许久啊!今日是兕子妹妹大病初愈后的第一个生辰,意义非凡,不知兄长....为妹妹准备了何等惊喜的寿礼?怎么,自己妹妹生日,兄长难道....未曾准备礼物吗?”
他刻意顿了顿,目光扫过李承乾空着的双手,脸上的笑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想必定然是比小弟这粗陋之物要精妙万分,只是....小弟眼拙,竟未能瞧见?”
这番话可谓诛心,直接将李承乾架在了火上烤。殿内众人的目光都带着探究、疑惑,甚至是一些等着看笑话的意味,聚焦在李承乾身上。
一些官员已经开始微微摇头,窃窃私语声更响了。
李世民也看着李承乾,目光深沉,带着询问。
他相信这个儿子绝非鲁莽之辈,但眼前这空手而来的情形,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面对李泰咄咄逼人的质问和满殿质疑的目光,李承乾神色依旧平静,他刚欲开口。
“四哥!”
一个清脆稚嫩,却带着明显不满的娇嗔响起。
只见小兕子从李世民身边跑了出来,张开小小的手臂,像只护崽的雏鸟般挡在了李承乾身前,小脸气鼓鼓地瞪着李泰。
“你不许说大锅!”她学着李泰刚才的语气,但话里的维护之意却无比清晰,
“大锅救了兕子的命!他把兕子从黑乎乎、很难受的地方拉回来了!对兕子来说,大锅能来,大锅好好的,就是最好的礼物!比所有亮晶晶的东西都好!”
孩童的话语天真直白,却像一记重锤,敲在了许多人的心上。
是啊,若非太子殿下那枚起死回生的仙丹,此刻哪还有晋阳公主在此欢度生辰?
与救命之恩相比,任何珍宝似乎都显得苍白了。
殿内顿时一静,不少大臣面露惭色,方才那些看热闹的心思也淡去了不少。
李世民看着维护兄长的女儿,眼中闪过一丝柔和与复杂。
李泰被小兕子这话噎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但很快又强笑道:
“兕子说的是,太子兄长救命之恩,自然重于泰山。为兄只是觉得,一码归一码,今日毕竟是妹妹生辰,一点心意总是要有的吧?兄长莫非真未准备?”
他仍不死心,紧紧抓住“空手”和“未备礼”这一点不放。
小兕子还想说什么,李承乾却轻轻按住了妹妹的小肩膀,对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示意她不必担心。
他这才抬眼,平静地看向李泰,又环视了一圈殿内众人,最后目光落在李世民和小兕子身上,缓缓开口,声音清朗如玉磬:“四弟多虑了。孤,自然为兕子准备了礼物。”
他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目光再次在他身上逡巡,仍是空空如也。
在所有人惊疑、好奇、甚至带着几分匪夷所思的目光注视下,李承乾不慌不忙,伸手探入自己那件看似普通的常服袖袋之中,缓缓取出一物。
那是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布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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