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李承乾都还没有起床,张谦就已经早早的到了。
看着一脸笑意的张谦,李承乾不耐烦道:“张卿,怎么来的如此之早啊!”
张谦笑着说道:“是殿下那日说募捐赈灾粮,今天,坊州士绅们早早的就拉到了刺史府门口,现在都在门口等着太子殿下检查呢!”
李承乾精神一振,面上流露出了兴致盎然神情,“竟然都已经凑齐了?”
“殿下所吩咐的事情,臣等和这坊州臣民,定会全力而为。”
李承乾哈哈大笑道:“好好好!若这关内道,都如同张刺史这般,哪里会有这么多的流民,也不至于让本宫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张谦低着头,没让李承乾看见他阴沉的脸庞,“哼,还在跟我演!”嘴上却说着,“殿下,要不然我们出去看看?”
李承乾昂了昂头,率先向门口走去。
一到门口,就看到了大肚便便的王员外,李承乾率先到:“哎呦,这不王员外吗?两天不见,又胖了啊!”
王员外擦了擦额头的汗,嘴上嘿嘿道:“殿下慧眼如炬,真乃天人也,草民对殿下的佩服如同黄河之水.......”
“停停停!!”李承乾一脸不耐烦的打断他道:“别拍马屁了,你带来的1000石粮食呢?在哪?”
王员外往身后一指,身后十几车粮食,“殿下,这是臣的粮食!”
李承乾看着装满粮食的大车,快步走上前,拍了拍装满粮食的袋子,“哎呦不错哦~”
随即他的目光看向了站在粮车身边的两个壮汉,两个壮汉的手上都有老茧,这老茧....分明就是常年握刀的手!
李承乾眯了眯眼睛,并没有声张,他倒是要看看,这群人到底要干什么!
“好好好,不错不错!王员外可真是忠君体国啊!”李承乾着重的在忠君那两个字加重了语气。
王员外不停地擦汗道:“为殿下效劳!一切都是为了殿下效劳!”
李承乾也是不再言语,直接命人搬了把椅子,他就坐在了刺史门口,看着一车一车的粮食运进了刺史府,脸上露着喜悦之情,实则暗地里数着,跟着粮车进入刺史府的护卫。
不得不说,坊州的刺史府真的是大,而且竟然在刺史府里还有个巨大的粮仓。
“殿下,臣刚刚数了数,一共进入了156辆粮车,根据那天晚宴的记录来看,捐献的粮食不多,也不少!”张谦双手呈着一本刚刚记录好的账簿,递给了李承乾。
李承乾接过账本,看都没看,就丢给了侍立一旁的侍卫,懒洋洋的道:“刚才本宫只看到了进去的粮车,他们是从哪里出去的?”
张谦眼中寒芒一闪,随后就隐藏了起来,恭敬的说道:“殿下,一般运粮的车,都不走正门,今天是让你您检阅才走的,他们都从平常走的东门走了。”
李承乾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也没有细问下去,随后对着张谦说道,“现在,是不是要开宴了!”
张谦点了点头,对着身旁的侍卫低声说了几句,然后看向李承乾道:“殿下,臣先让他去安排了,咱们移驾先去上次的大厅就好!”
“殿下,请!”
张谦躬身引路,姿态依旧谦卑,但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冷厉。
李承乾仿佛浑然未觉,懒洋洋地起身,数名贴身侍卫的簇拥下,随着张谦再次踏入那间熟悉的花厅。
厅内布置与上次无异,甚至更为奢华。美酒珍馐早已陈列,丝竹管弦也已就位,只是此次宴请的士绅人数似乎少了一些,留下的多是如王员外这般与张谦捆绑极深的核心人物。
他们见到李承乾进来,纷纷起身行礼,脸上堆着笑,但那笑容背后,却隐隐透着一股紧张与不安。
李承乾泰然自若地坐上主位,目光随意扫过全场,看似在欣赏歌舞,实则已将厅内外的细微变化尽收眼底。
几个座位中的士绅从进来后,就开始战战兢兢的,基本上就没有动过筷子。
上次舞动的舞女,这次的动作就比上次跳舞跳的僵硬了很多。
由于系统奖励的原因,他的耳朵比一般人都灵敏的多。
听到了大厅外的细碎的脚步声。
就连上菜的仆役,步伐都沉稳有力,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肃杀之气。
李承乾对此尽收眼底,但是却没有过多的声张,而是端起酒杯,跟着他们相互敬酒,往来不绝。
酒过三巡,气氛在张谦刻意的引导下看似热络,实则暗流汹涌。
张谦再次举杯,脸上带着一种下定了什么决心的神色:
“殿下,坊州士绅踊跃捐粮,全赖殿下威德。此杯,敬殿下,愿殿下.......在坊州一切顺遂。”
他话语中的停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味深长。
李承乾端起酒杯,却没有立刻饮下,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似笑非笑地看着张谦:“
张刺史,这杯酒,恐怕不那么好喝吧?”
张谦面色微微一僵,随即强笑道:
“殿下何出此言?此乃坊州上下对殿下的一片赤诚.......”
李承乾笑了笑,并不接话,随后将杯中的酒喝了个一干二净。
“赤诚?”
李承乾打断了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大厅,丝竹之声不知何时已然停歇,
“若真赤诚,为何入库粮车旁的护卫,手上皆是常年握刀留下的老茧?为何这厅外廊下,多了许多精于伺候的生面孔?张谦,你这接风宴,怕是别具匠心吧?”
张谦脸上的谦恭伪装终于彻底剥落,他缓缓放下酒杯,站直身体,眼中再无半分敬意,只剩下冰冷的杀意和破釜沉舟的疯狂:
“太子殿下果然敏锐!既然你已察觉,那本官也就不再演戏了!”
张谦一脸我智珠在握的表情,“殿下啊,殿下!你是知道了本官的谋划,从而你自暴自弃了吗?明明知道杯中有毒,你却这样喝了下去,真不知道你是傻吗?”
李承乾脸色难看,突然双手掐住脖子,脸色突然涨红,一副我很难受的样子。
摇摇晃晃的马上就要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