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落星塔顶层,江逾白刚消化完界隙之锚带来的信息,手中的星砂传讯符便突然亮起。他握住传讯符,墨的声音带着强烈的痛苦与决绝,传入他的耳中。
“墨!”江逾白心中一紧,星渊竖瞳中闪过一丝罕见的焦急。他能感觉到,传讯符中的星力极其微弱,墨的处境显然极为危险。
没有丝毫犹豫,江逾白将界隙之锚融入体内,运转星痕步,朝着血脉禁地的方向疾驰而去。星渊领域全力展开,黑白星纹流转,将沿途的混沌乱流与星岩尽数避开。他的速度达到了极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赶到血脉禁地,救下墨。
血脉禁地的上空,江逾白的身影骤然出现。他一眼便看到了诅咒祭坛上的景象:墨的身体已经消散,只留下一缕微弱的残魂缠绕在封印阵法上,而星谕者的分身则被困在阵法中央,不断冲击着封印。周围的血色星岩在阵法的冲击下,不断碎裂,时空裂隙越来越多,整个禁地都在剧烈震荡。
“江逾白!”星谕者分身看到他,眼神一冷,“你来得正好,交出界隙之锚,我可以饶你不死。”
江逾白没有理会星谕者分身,而是身形一闪,落在诅咒祭坛上。他看着那缕微弱的墨魂,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一直将墨视为可靠的盟友,利益交换的伙伴,却从未想过,墨会为了他,为了星界,做出如此巨大的牺牲。
“为什么?”江逾白低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墨的残魂微微闪烁,传来微弱的意识:“没有……为什么……盟友……就该互相扶持……星谕者的计划……我已经告诉你了……星瞳……知夏……都不能……牺牲……”
话音未落,墨的残魂突然剧烈波动起来,封印阵法出现了裂痕。星谕者分身抓住机会,全力爆发星力,一拳砸在阵法上:“给我破!”
“咔嚓!”封印阵法应声碎裂,墨的残魂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彻底消散在空气中。江逾白眼神一冷,星渊竖瞳中杀意暴涨,转身看向星谕者分身。
“你该死。”
就在此时,天空突然变得一片漆黑,混沌交界的方向裂开一道亘古未有的虚无深渊,一股浩瀚而冰冷的气息降临。混沌祖影的临时投影出现在虚空中,那是一道笼罩在寂灭星辉中的巨瞳,眼神漠然地注视着江逾白。
“江逾白,我们可以做一笔交易。”混沌祖影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响起,“我可以帮你救回墨的残魂,唤醒星瞳的意识,条件是,你放我离开混沌交界,并且放弃阻止星谕者的计划。作为回报,我会清除你女儿魂灵上的混沌烙印,让她重获自由。”
三方博弈,瞬间形成。
江逾白的脑海中,三个选择清晰地浮现:
接受混沌祖影的交易?这样可以拯救知夏,救回墨的残魂,唤醒星瞳,但代价是星界将被混沌祖影吞噬,无数生灵会因此丧生。这违背了他守护星界的初衷,也违背了知夏与墨的牺牲。
执行星谕者的计划?牺牲星瞳与知夏,换取湮灭混沌祖影的渺茫胜机。这符合他以往理性至上、利益为先的风格,但他心中的那道柔软,却让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知夏是他的底线,墨与星瞳是他的盟友,他无法眼睁睁看着他们牺牲。
启动平衡道种的终极形态?以自身为媒介,融合界隙之锚与星辰泪,强行撕裂星谕者与混沌祖影的本源联结。这是最冒险的选择,成功率未知,且代价可能是星渊领域崩塌,甚至自身陨落。但这也是唯一能同时护住知夏、墨、星瞳与星界的选择。
江逾白抬手,抚过怀中的水晶球。水晶球中的蓝光越来越微弱,知夏的魂灵气息渐渐黯淡,显然已经到了极限。他能感觉到,女儿在害怕,在哀求,在期待着他的拯救。
星渊竖瞳中,首次浮现出感性与理性交织的光芒。以往的他,总是以利益权衡一切,以理性压制情感,但这一次,他心中的情感却无法再被压制。墨的牺牲,知夏的哀求,星瞳的悲鸣,如同无数根丝线,缠绕着他的道心。
“我的道,不由天命,不遵宿命。”江逾白的声音平静却带着无比的决绝,星渊竖瞳中黑白星纹高速流转,平衡道种在体内剧烈跳动,“星谕者想牺牲个体成全大局,混沌祖影想吞噬星界满足私欲,都休想!我江逾白的道,是护住我想护的一切——皆要护住!”
他猛地抬手,将星辰泪从储物袋中取出,同时催动体内的界隙之锚。淡金色的星辰泪与漆黑的界隙之锚悬浮在他的身前,散发着截然不同的力量。江逾白深吸一口气,将自身的平衡道种彻底引爆:“平衡领域·终极形态——星渊归墟!”
“轰——!”
黑白双色的光芒从他体内爆发出来,瞬间笼罩了整个血脉禁地。星辰泪的生命源力与界隙之锚的封印之力,在平衡道种的牵引下,相互融合,形成一道巨大的黑白漩涡。漩涡旋转间,散发出浩瀚而恐怖的力量,朝着星谕者分身与混沌祖影的临时投影席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