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的人类……”
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突然在星核之心内响起,不是通过耳朵听到,而是直接在江逾白与知夏的意识中回荡。那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每一个字都让江逾白的意识阵阵刺痛,让知夏的灵魂微微颤抖。
下方的黑影缓缓抬起“头颅”,无数魂丝缠绕成一张模糊的脸,那双由黑雾构成的“眼睛”死死盯着江逾白与知夏,散发着贪婪与嘲讽的光芒。
“为了一个即将消散的残魂,竟然愿意赌上自己的意识……真是愚蠢。”邪神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浓浓的不屑,“你以为凭你的血脉之力,就能保住她?不过是延缓她消散的时间罢了。不出半个时辰,她就会彻底化作星核之心的养分,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
江逾白的拳头紧紧攥起,指甲(意识凝聚的形态)几乎要嵌进掌心。他知道邪神说的是事实,可他不能承认,更不能放弃:“闭嘴!我一定会让夏夏复活,你休想动摇我!”
“复活?”邪神嗤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讥讽,“你真以为复活那么简单?你收集的那些星魂碎片,不过是她灵魂中最微不足道的部分。她当年为了守护宇宙,将自己的星魂本源献祭给了星核,现在剩下的,不过是一缕执念凝聚的残魂罢了。没有星魂本源,就算你集齐所有碎片,也不过是造出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傀儡,那也叫复活?”
江逾白的身体猛地一僵。
邪神说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他这十年一直在收集知夏的星魂碎片,从未想过“星魂本源”的问题。他一直以为,只要集齐碎片,就能让知夏恢复如初,可现在邪神告诉他,知夏的星魂本源早就献祭了……那他这十年的努力,难道真的只是一场空?
“爹爹,不是的……”知夏似乎察觉到了江逾白的动摇,虚弱地开口,“我的星魂本源……好像还在星核里……只是我找不到它……”
“找不到?”邪神的声音带着诱惑,“她的星魂本源早就与星核本源融为一体,想要分离出来,除非你能掌控整个星核。可你现在连筑基后期的修为都保不住,连自己的意识都快撑不住了,怎么掌控星核?”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诱惑:“不过……我可以帮你。”
江逾白猛地抬头,看向邪神,眼中满是警惕:“你想干什么?”
“很简单。”邪神的声音变得柔和了几分,仿佛在诉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我被困在这封印里无数年,只要你帮我解开这封印,我就帮你分离出她的星魂本源,让她彻底复活。你想想,只要你点头,你就能带着她回你说的青梧山,过你想要的生活,再也不用面对这些危险。”
这个诱惑太大了。
江逾白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他看着知夏透明的灵魂,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两人在青梧山的日子——知夏坐在他的肩头,手里拿着糖葫芦,笑得眉眼弯弯;他教知夏练剑,她笨手笨脚地挥着小剑,却不小心砍断了他最喜欢的那棵梧桐树……那些画面那么清晰,那么温暖,几乎让他忍不住答应邪神的条件。
“爹爹,不要答应他!”知夏突然激动起来,她的灵魂因为情绪波动而剧烈闪烁,“他是邪神!他只会利用你!一旦他解开封印,整个宇宙都会被黑暗吞噬,到时候就算我复活了,我们也没有家了!”
知夏的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陷入诱惑的江逾白。
他猛地回过神来,看向邪神,眼中的迷茫消失,只剩下坚定的愤怒:“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你不过是想利用我解开封印,好让你危害宇宙!就算夏夏真的不能复活,我也绝不会让你得逞!”
“冥顽不灵!”邪神的声音瞬间变得冰冷,“既然你不肯合作,那我就先吞噬了你的意识,再慢慢折磨这个小残魂!”
话音未落,邪神突然伸出一只由魂丝凝聚的巨掌,朝着江逾白与知夏拍来。巨掌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所过之处,星核之心的空间都开始扭曲,金色的星能被瞬间吞噬,化作黑色的雾气融入巨掌之中。
江逾白脸色大变,他想带着知夏躲开,可巨掌的速度太快,范围太广,他们根本无处可逃。他只能再次凝聚起所有的意识与血脉之力,在身前凝聚出一面比之前更厚的血色护盾,死死护住知夏的残魂。
“爹爹,让我来吧……”知夏看着江逾白紧绷的侧脸,眼中满是不舍,“我的星魂本源在星核里,就算我消散了,只要星核还在,我就还有机会……你不能有事……”
她猛地推开江逾白的手,想要冲向邪神的巨掌——她想牺牲自己,为江逾白争取逃跑的时间。
“夏夏!回来!”江逾白嘶吼着,想要拉住她,可已经晚了。知夏的残魂已经冲到了护盾前,胸口的星珠爆发出最后的光芒,似乎想要挡住巨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