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要我去勾引那个鼻孔朝天的谢泽卿!”
巫白音答应了穆辞盈后,为避免巫花笺跟自己离心,便主动提出要先说服她。
谁知刚说了两句话,巫花笺就不乐意了。
她十分不满地说道:“长老,您要我为巫族牺牲,这我同意,横竖我都是少族长,该担起的担子,我会认。但,勾引男人,这您没教过我,我也不会,做戏也不行!”
巫白音头疼得厉害,暗道:还真让里头那人给料中了。
她便只能道:“你不用怕不会,神女会教你的。你是女子,哪有女子是不会喜欢男人的。便是装,日子久了,也总有一两分真情。你不用担心露馅儿,只需要记住,要以巫族大业为重。”
巫花笺听出了巫白音的意思,知道她是怕自己真对谢泽卿动了情,再反过来对付巫族,给巫族造成灭顶之灾。
这样的顾虑不无道理,却让巫花笺心底的怨气更重,在跟着穆辞盈一路回去,并暂居在山中竹屋里时,她还气呼呼地抱怨道:“我都多大了,怎么还会为了男人而放弃一切,大长老她也太小瞧我了。”
她围着穆辞盈转悠着,嘟囔了几个时辰,也没得到穆辞盈的回应,对方只是默默地用玉石做了黑白两色的棋子,还绘了棋盘,又小心翼翼把它收好。
巫花笺不见她试用那棋子,也从未见她对这些感兴趣过,忍不住好奇地问道:“神女,你是喜欢制棋吗?”
穆辞盈净手后,看向她,微微一笑,否认道:“不,我可没有那个闲心。我做这,是为了要哄男人的。”
“哄男人?”
巫花笺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问道:“你还有闲工夫,喜欢男人?这不太对劲儿吧?”
穆辞盈淡淡地说道:“人活一世,谁能没有个逗趣的小玩意儿呢。为了让自己过得更舒心,哄一哄人,也是有必要的,还能以此牟取更大的好处。”
至少,她这一世跟容九旒便是如此。
容九旒或许会觉得他自己赚了,但她也永远都不会亏。
“这就是我要教给你的第一课。谢泽卿其人,看似温润无害,实则最重利益。他爱重奚玉,便是为此。”
“故而,你要待在他的身边,就要展示自己的利用价值,同时做出为对方不惜一切的傻模样,这样才能打动他。他会喜欢你这样的傻瓜。”
“那么你呢,”巫花笺反而专注在别的事情上,问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穆辞盈笑起来。
她又想起了容九旒,那个呆呆蠢蠢,好不容易用了一次心机,却又被白泽轻易算计过去的小郎君。
她倒不会因此认为他无能。
若是单打独斗,一百个白泽也挡不住容九旒的一剑。
他只是很不愿意把人想得那么坏,又下不了狠心去杀人。
又或许是在他的来处,那里便是祥和如桃源一般。
他这样的小花招,已然算得上是厉害了。
“我也喜欢傻瓜。”
穆辞盈的声音柔和了许多,又教道:“所以,你要学会傻瓜看心上人的眼神,就像这样。”
她慢慢地引导着,而巫花笺望着她那柔情似水的面庞,不由得红了脸,低下头小声地说道:“没人会不喜欢你吧,尤其是你,你这样的人……”
巫花笺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深深地折服于穆辞盈的强大和聪慧。
可这样的人,竟然还有这般的一面。
“真可惜啊,”她不由得惋惜道,“我若是个男子,定然要想方设法娶你为妻。便是不成,能与你成为至交好友,也是好的。”
穆辞盈听得微讶。
但她随即念及巫花笺的身份,又释然了,只是又精心调教了对方三天。
在巫族来接人的前一刻,穆辞盈嘱咐道:“花笺,此行危险重重。你若是信得过我,便去向你的大长老讨要一物。”
巫花笺好奇道:“族里有的,都不会短了我这么一份。不知道姐姐说的,是何物?”
这三天内,巫花笺沉浸在穆辞盈的言语举止中,几乎是很不乐意跟她分开了,从原先的剑拔弩张,到如今自然而然地唤起了姐姐,完全没有思索过“穆辞盈会害她”这个问题。
“河图。”
穆辞盈言简意赅地吐出了两个字,随后又补充道:“你不够聪明,也不怎么通人情,若是再没能助益的东西,恐怕很快就会折在仙界。”
话毕,穆辞盈紧紧地盯着巫花笺,果然只见她震惊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说道:“死有何惧?此物我从未听长老说过,大抵她也是没有的,否则不会隐瞒于我。而即便是有,这等神物,我也不能轻易拿了去。”
“可,我不想让你死。”
穆辞盈轻声哄道,随即按了按她的肩头,说道:“你自己问巫白音要,我在场听着。如何?”
“她待自己真好”这个念头,在巫花笺脑海里闪过,便就此应下。
在巫白音过来时,巫花笺便当着众人的面,大大咧咧地说道:“大长老,我想要河图,不知道成不成?”
巫花笺从小就被巫白音教导,说是巫族人都是她的亲人,不能对亲人有所隐瞒。
所以即便在场的有些是巫族里地位略低的,巫花笺也没有要保密的意思。
众目睽睽之下,巫白音不好训斥她,只是心里憋了气,又望见穆辞盈好整以暇地看过来,心知事泄,只能硬着头皮含糊道:“花笺,你怎么会突然问我要这物?”
巫白音在“我”字上,刻意加重了语气,意在误导巫花笺,以示她是找错了人。
却不想穆辞盈笑盈盈地问道:“怎么了?大长老这是舍不得了?巫花笺不是你们的少族长吗?族里还有她动不得的东西?”
穆辞盈的语气太过认真笃定,容不得人质疑。
巫白音被她将了一军,兼之平日里把巫花笺捧得太高,现在颇有些骑虎难下,只能上前两步,用巫术隔出一个仅有两人的空间,惊疑不定地问道:“此事知晓者仅有两个,你是如何得知这桩隐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