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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婆子家那间还算整洁的堂屋里,此刻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和草药的苦涩味。沈清徽被安置在一张铺着旧棉褥的板床上,额角的伤口已经被匆匆请来的孙郎中清洗、上药、包扎妥当。白色的细布缠绕在她头上,映衬得她脸色愈发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她双眼紧闭,呼吸微弱,仿佛一朵在风雨中饱受摧残、即将凋零的花。

王婆子坐在床边的矮凳上,手里端着一碗温热的米汤,满脸忧色地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嘴里不住地念叨:“造孽啊……真是造孽……虎毒还不食子呢,林老五这个杀千刀的……”

几个帮忙的妇人还未散去,聚在堂屋门口,压低声音议论着,脸上无不带着对林老五的愤慨和对沈清徽的怜悯。

“王婆婆,族长和里正那边……” 一个妇人小声问道。

“已经让人去请了!” 王婆子语气笃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掌控感,“出了这么大的事,差点闹出人命,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得请族老们做主!”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喧哗声。有人高喊:“族长来了!里正也来了!”

屋内众人精神一振,王婆子更是立刻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迎了出去。

只见须发皆白、手持藤杖的族长林永年,和穿着稍显体面、面色凝重的里正张德贵,在一群村民的簇拥下,走进了王婆子家的院子。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林老五也被两个族中的壮丁半推半搡地带了过来,他此刻像是被抽走了魂儿,脸色灰败,眼神躲闪,早没了先前在村口的凶狠气焰。

“族长,里正,你们可要为我们招娣做主啊!” 王婆子未语泪先流,扑到族长面前,声音凄切,“你们是没看见啊!林老五他……他在村口,对着招娣往死里打啊!就为了逼问那点莫须有的银钱!孩子头都撞破了,流了那么多血……要不是我们几个老婆子刚好路过,怕是……怕是真要被他打死了!”

她一边说,一边侧开身子,让族长和里正能看到屋内床上那个无声无息的身影。

族长林永年眉头紧锁,看着床上包扎着额头、昏迷不醒的沈清徽,又看了看面如死灰的林老五,手中的藤杖重重一顿地,发出沉闷的响声:“林老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从实招来!”

林老五浑身一颤,张了张嘴,想要辩解:“族长,我……我没有……是她自己撞……”

“放屁!” 王婆子立刻尖声打断他,“我们这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是你冲上去要打人,招娣吓得往后躲,才撞到树上的!你还想抵赖?!”

“就是!我们都看见了!”

“林老五你就认了吧!”

“差点出了人命啊!”

当时在场的几个妇人纷纷出声作证,言辞凿凿。

舆论一边倒地压向林老五。他百口莫辩,急得额头青筋暴起,却只能徒劳地重复:“不是……不是我打的……是她……”

“够了!” 族长厉声喝止,他显然更相信众多目击者的证词,尤其是王婆子这个在村里颇有声望的人。他看向林老五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厌恶,“林老五,你嗜赌成性,败光家产,如今竟还做出此等卖女、逼女、乃至几乎害死亲生女儿的禽兽之行!我白石村林氏一族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就在这时,床上的沈清徽似乎被屋内的喧哗声惊动,长长的睫毛颤抖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初时是茫然的,没有焦点,仿佛不认识眼前的一切。然后,恐惧如同潮水般迅速漫上她的眼眸,她像是受惊的兔子,猛地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就要往床里躲,嘴里发出破碎的呜咽声。

“招娣!招娣你醒了?” 王婆子连忙上前,柔声安抚,“别怕,别怕,族长和里正爷爷都在呢,没人敢再欺负你了。”

沈清徽的目光缓缓扫过屋内众人,最后落在门口被押着的林老五身上,她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看到了世间最可怕的东西。

时机到了。

沈清徽心中冷笑,面上却瞬间被巨大的悲伤和恐惧淹没。她没有像寻常村妇那样嚎啕大哭,而是挣扎着,在王婆子的搀扶下,颤巍巍地爬下了床。她的动作虚弱无力,仿佛随时会散架。

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她“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倒在了族长和里正的面前!

这一跪,毫无预兆,带着一种摧折人心的力量。

她抬起头,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从那双蓄满了痛苦和绝望的眸子里滚落,划过苍白的面颊,混合着额角纱布渗出的点点猩红,显得格外凄艳夺目。她没有立刻哭喊,而是先重重地磕下头去,额头触碰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族长爷爷……里正爷爷……” 她再抬起头时,声音已经带上了哽咽,却奇异地保持着一种清晰的、能让每个人都听清楚的音量,不高,却字字泣血,“求……求你们……给招娣……做主……”

她开始哭诉,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无助和悲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中挤压出来:

“招娣……招娣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爹娘生养一场,招娣一直记得恩情……爹爹说家里难,让招娣去小河村陈家……冲喜,能给家里换五两银子,招娣……招娣虽然怕,也去了……”

她没有直接指责林老五卖她,而是用“爹爹说家里难”、“换五两银子”这样看似陈述事实、实则点明关键的话,将林老五卖女的行为轻描淡写却又无比清晰地勾勒出来。

“可是……可是到了陈家才知道……三郎少爷他……他已经快不行了……他们……他们不只是要冲喜,是要招娣……是要招娣跟着一起去啊!” 她说到这里,身体恐惧地蜷缩起来,眼神涣散,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恐怖的夜晚,“棺材……就摆在旁边……好冷……他们把我关进去……我撞……我拼命撞才跑出来……头破了……流了好多血……”

她抬起颤抖的手,指向自己包扎着的额头,那新旧交叠的伤痕,就是最有力的证据。她没有说林老五知道陪葬的事,但“到了陈家才知道”这句话,巧妙地将林老五置于一个要么知情、要么极度不负责任的境地。

“后来……后来不知怎么的,三郎少爷回光返照了……说了句‘谢’……陈家的人就觉得不对劲,请了李道长,又请了孙神婆……他们说……说招娣身上沾了不干净的东西,是‘过路仙’,留不得,强留会家宅不宁……这才……这才给了我一纸休书,放我离开……”

她将陈家的休弃,归结于“鬼神之说”和“家宅安宁”,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被利用、被恐惧、最后被抛弃的不祥之人,而非简单的冲喜失败。这既解释了休书的来源,又给她披上了一层神秘且令人忌惮的色彩,让林老五之前的“晦气”之说显得更加可信,也让她此刻的遭遇更添几分“天命不公”的悲情。

“招娣……招娣拿着休书,身上只有主家怜悯给的二百文钱……想着……想着总算能回家了……” 她的哭声更加悲切,充满了走投无路的绝望,“可是……可是爹爹他……他不信招娣的话……他说招娣藏了银子……他说那休书是他的……他今天……今天在村口,非要搜招娣的身……招娣不肯,他就打……就打招娣……”

她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身体软倒在地,只能依靠手臂勉强支撑,肩膀剧烈地耸动着,那压抑的、绝望的哭声,像一把钝刀子,割在每个人的心上。

“招娣没有藏钱……那二百文……招娣想着,若是爹爹实在要用,给他便是……只求他……只求他别再卖招娣了……招娣这条命……虽然是爹娘给的……可招娣……招娣也想活着啊……”

她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向族长和里正,那眼神里充满了卑微到尘埃里的乞求:

“族长爷爷,里正爷爷……招娣不敢怪爹爹……招娣只求你们……跟爹爹说说情……求他看在父女一场的份上……给招娣一条活路走吧……招娣愿意把那二百文钱都给爹爹……只求……只求他一纸断亲书……让招娣自生自灭……从此以后,是死是活,绝不再拖累林家,绝不再麻烦爹爹……”

“招娣……招娣可以去庵堂……可以去做工……只求……只求别再把我卖去那种地方了……招娣怕……招娣真的好怕啊……”

她句句不提林老五的错,口口声声都是“招娣的错”、“招娣命不好”、“只求一条活路”。她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将自己放在一个极低的位置,用最柔弱的姿态,发出了最尖锐的控诉!

她没有指责林老五禽兽不如,但“别再卖我去那种地方”的恐惧,比任何指责都更有力。

她没有要求严惩林老五,但“一纸断亲书”、“自生自灭”的请求,比任何惩罚都更让人心酸。

她甚至愿意拿出身上仅有的、赖以活命的二百文钱,只为了换取一个“不再被卖”的自由!

这哪里是哭诉?这分明是一场精心设计的、以退为进的公开审判!

整个堂屋内外,一片寂静。只有沈清徽那压抑的、令人心碎的啜泣声在回荡。

围观的村民们,尤其是那些妇人们,早已听得眼圈通红,不住地用袖子抹眼泪。就连一些原本觉得这是林家家事、不便过多干涉的汉子,此刻也面露不忍,看向林老五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愤怒。

王婆子更是哭出了声,一把抱住沈清徽:“我苦命的孩子啊!这哪是你的错啊!是有些人黑了心肝,不配当爹啊!”

族长林永年握着藤杖的手微微颤抖,他活了大半辈子,处理过无数村中纠纷,却从未见过如此凄惨又如此“懂事”的孩子。这声声哭诉,如同一记记重锤,敲打在他的良心上。维护宗族纲常很重要,但逼死一个如此可怜无助的女子,他这把老骨头,将来有何面目去见祖宗?

里正张德贵也是面色凝重,他管理村务,更注重实际影响。林老五此举,已然犯了众怒,若处理不当,必会寒了村民的心,也有损他里正公正的形象。

压力,如同实质般,从四面八方涌向林老五。

林老五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跪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额角还渗着血的女儿,听着她那些“懂事”得令人发指的话,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输了。

一败涂地。

他不仅拿不到那想象中的三两银子,连那二百文钱,在众人眼中也成了他逼死女儿的罪证。他现在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这丫头,她不是疯了,她是成了精了!她用最软的刀子,把他逼到了绝境!

“林老五!” 族长深吸一口气,声音沉痛而威严,“你都听到了?你还有何话说?!”

林老五嘴唇哆嗦着,看着族长和里正那不容置疑的眼神,看着周围村民那几乎要将他生吞活剥的目光,最后一丝挣扎的力气也消失了。他知道,今天不断了这个亲,他以后在白石村,将再无立锥之地。

他颓然地低下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我摁手印……”

这句话如同赦令,沈清徽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了无声的抽噎,但她依旧跪得笔直,仿佛在等待最后的裁决。

王婆子立刻机灵地喊道:“快!拿纸笔印泥来!”

早有准备的里正,示意跟随的村中文书取出了随身携带的简陋笔墨和一小盒红色印泥。

一张泛黄的粗纸铺开,文书按照族长和里正的口述,写下了一份简单的断亲文书,言明林老五与林招娣自此断绝父女关系,生死各安天命,互不相干。

文书被拿到林老五面前。

林老五看着那白纸黑字,手颤抖得厉害。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沈清徽,她正抬起泪眼朦胧的脸,那眼神深处,似乎闪过一丝极快、极冷的、属于胜利者的光芒。

林老五猛地一颤,不敢再看,像是怕极了那眼神。他伸出粗糙的、沾着污垢的食指,狠狠摁进了印泥里,然后,如同用尽全身力气般,在那份断亲文书上,摁下了一个鲜红而屈辱的手印。

当那手印落下的瞬间,沈清徽一直紧绷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一分。

成了。

这场当众表演,这出精心策划的苦肉计与舆论战,终于赢得了她梦寐以求的成果——自由。

她依旧跪在那里,泪水未干,柔弱不堪。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跪着的,不再是任人宰割的林招娣。

而是即将挣脱所有枷锁,准备在这异世掀起风浪的——沈清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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