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六毕竟经验老道些,虽然也很疲惫但耳朵始终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突然,马老六拨弄汤勺的手一顿,耳朵轻轻地动了一下。
“有动静!!”
他的声音几乎是气音,但让所有或打盹或发呆的士兵瞬间一个激灵全都清醒过来,手下意识地握住了身边的兵刃。
“沙沙沙——”
篝火光芒所能照亮的边缘黑暗里传来了仿佛枯叶被踩碎的轻微声音。
所有人心中一凛,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个方向。
是野兽?
还是……?!
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一个穿着灰色补丁布衣的佝偻身影缓缓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踏入了篝火光芒的边缘。
那是一个老婆婆,她头发花白,脸上皱纹不算太深,但一双眼睛在跳动的火光映照下深邃得不可见底!
眸子里透着一种与年龄和装扮极不相符的冰冷和……诡异!
她走得很慢,步子甚至有些蹒跚,就像一个迷路的山野老妇。
但包括最毛躁的栓子在内,没有一个士兵敢放松警惕。
这鬼地方,深更半夜突然冒出这么个老太婆?!
用屁股想也知道太不正常了!
“喂!那老婆子!给我站住!”一个姓张的小队长猛地站起身,手握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怎么在这山里?”
其他士兵也纷纷起身,呈半圆形隐隐戒备,刀剑皆已出鞘半寸。
那师婆婆在离他们约莫三丈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脸上扯出了一个堪称“慈祥”的笑容。
“几位军爷”师婆婆开口了,声音苍老带着山里人特有的腔调,“老身是这山里的住户,听到动静便过来看看。”
“这深更半夜的,林子里不安全,几位军爷怎么在此扎营啊?”
这套说辞听起来合情合理,但师婆婆那双眼睛却仔细地扫过每一个士兵的脸,带着一种打量……货物的审视感。
张队长心里那股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浓,他强压着不安,再次喝道:
“山里住户?胡说八道!这夺魂天深处哪来的人家!?”
“快滚!再不滚,别怪我们不客气!”
“对!快滚!”
栓子也跟着壮胆似地吼了一嗓子,但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师婆婆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反而似乎更“灿烂”了一些,只是那笑意完全不达眼底。
“军爷们火气何必这么大?老身也是一番好意……”
她的话音未落…
变故陡生!
那佝偻的身影仿佛瞬间摆脱了某种束缚,整个人的气势为之一变!!
根本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等待夜色更深或者士兵们睡着的打算….就在这十双警惕的眼睛注视下,师婆婆她动了!
快!
无法形容的快!
篝火的光芒似乎都扭曲了一下,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那灰色的身影已经化作了一道模糊的残影,带着一股阴风直接撞入了士兵们的半圆阵型之中!
“都小心!!”
张队长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警告,瞳孔中那道鬼魅身影已经近在咫尺!
他几乎是本能地挥刀向前劈砍!
这一刀他用了全力,又快又狠,就算是一头野狼也能劈成两半!
然而,刀锋落下却劈了个空!
那师婆婆的身形怪异一扭,刀锋几乎是贴着她的衣角划过,她竟然轻易的躲开了!
与此同时,一只干枯的老手已经印向了他的胸口。
张队长甚至能看清那只手上布满了异于常人的深灰色纹路!
“噗!!!”
一声沉闷如击败革的声音响起,张队长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巨力狠狠地撞在胸口,胸口的护心镜都被震碎了..…随后整个人如同被野牛顶中双脚离地,向后倒飞了出去。
他口中鲜血直喷,“砰”地一声撞在一棵树上,软软滑落在地,再无生机。。
这一切竟发生在眨眼之间!
直到张队长的尸体滑落,其他士兵才从这突如其来的恐怖袭击中反应过来。
“啊!”
“队长!”
“妖妇!拿命来!”
“围住她!”
“杀了她!”
剩下的九名士兵虽然心中骇然,但毕竟训练有素,长期的军旅生涯让他们在恐惧下反而激起了凶性,纷纷怒吼着从不同方向朝着师婆婆的身影攻去!
刀光剑影瞬间将她笼罩!
然而,接下来的场景,让这些经历过沙场搏杀的士兵感受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绝望和恐怖!
师婆婆的身影在那狭小的包围圈中如同鬼魅般飘忽不定。
她的动作看起来并不刚猛,甚至带着一种“柔软”?
但每一次闪避都妙到毫巅,从容地避开所有致命的攻击。
刀剑往往只差毫厘就能碰到她,却总是徒劳无功。
而师婆婆每一次出手,都必然见血!
“咔嚓!”
一声脆响,一个士兵劈下的腰刀被她用两根手指看似随意地一夹一扭,那精钢打造的刀身竟如同麻花般被轻易拧断!
不等那士兵惊骇后退,师婆婆的另一只手已经插入了他的咽喉!
“嗬…嗬……”
那士兵捂着喷血的脖子,双眼圆瞪,难以置信地倒下。
“嗖!”
侧面,一柄长矛带着疾风直刺师婆婆肋下!
师婆婆的身体像没骨头般偏头一扭,长矛擦着她的身体再次刺空。
持矛的士兵只觉得手腕一紧,整个人就被抡了起来狠狠地砸向旁边正挥刀砍来的同伴!
“砰!”
两人撞在一起,同时毙命。
栓子年纪最小,他看着平日里一起喝酒吹牛的同伴如同草芥般被收割,吓得肝胆俱裂,手中的刀都差点握不住。
又看到师婆婆背对着他,觉得似乎是个偷袭的机会便鼓起勇气大吼一声,举刀朝着她的后心狠劈下去!
“去死吧老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