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旁边一扇看起来毫不起眼的腐朽木门从里面打开了一条缝,一只布满粗茧的大手伸出来一把抓住了凌笃玉的手臂!
凌笃玉惊骇之下….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那股巨力拽进了门内!
“砰!”
木门在她身后被迅速关上,沉重的门栓落下发出一声闷响,将外面那个青布短褂和他带来的所有危险都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该死的臭娘们,又被她给跑了!”
凌笃玉都没来得及看清拉她进来的人是谁,只听到门外那个青布短褂追到死胡同气急败坏地踹了一脚墙壁,骂骂咧咧的在原地转了两圈才不甘心地渐渐远去。
直到这时,凌笃玉才稍微缓过神看向拉她进来的人,对面是个穿着粗布衣服,面容朴实甚至带着点憨厚的中年汉子。
他手里还拿着个编了一半的竹筐,几根细长的竹篾垂在一旁,刚才似乎正在干活。
汉子看着她惨白的小脸和手里已经有些被捏变形的烧饼纸包,咧开嘴,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轻声道:
“小姑娘,烧饼子……快捏成面疙瘩了吧?”
凌笃玉没回话。
那汉子以为她害怕,又道:
“小姑娘别怕,我不是坏人。”
“我们将军有请。”
“将……将军?”
凌笃玉瞳孔一缩,浑身瞬间绷紧!
是萧鼎?!
他找到她了?!
还是……丁乃平的圈套?
她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匕首,眼神充满了警惕。
那汉子看着她的反应,叹了口气:
“唉,你别紧张,真是萧将军。”
“韩统领吩咐了,客气点,‘请’你回去。”
“刚才追你的那小子是孙雾的暗桩,我们的人也在盯着他呢。”
“要不是我们的人把他引开了一下,又提前在这边接应,你今天可就悬了。”
“孙雾是谁?”
她开口问道。
“丁乃平的第一幕僚,他全权负责搜查你的事情。”
凌笃玉将信将疑,手里的匕首丝毫没放松。
汉子看她这样也不勉强,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古朴的铜牌,上面刻着一个遒劲的“萧”字,边缘有些磨损,透着股沉甸甸的厚重感。
“喏,你看看这个。”
“将军亲卫的牌子,做不得假!”
凌笃玉盯着那铜牌又看看汉子坦荡的眼神,心里的戒备稍微松动了一点点。
她想起市井间关于萧鼎的传闻,想起这两天感觉到的那些“别的”目光……难道,真的是他?
“……萧将军,为何要找我?”
汉子收起铜牌,憨厚地笑了笑:
“这我可不知道。”
“将军只说,请你回去,保你平安。”
“小姑娘,且信我一次?”
“跟我去见将军总比落在孙雾手里强吧?”
“你若落到了他手里….那才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最后这句话,击中了凌笃玉的软肋。
是啊,落在孙雾和丁乃平手里,必死无疑。
而萧鼎……至少目前看来,他和潘雪松不是一伙的。
或许……真的有一线转机?
她看着汉子真诚的眼睛又看了看那扇紧闭的木门,轻声道:
“……带路吧。”
将军府,书房。
萧鼎没有睡,正在看一幅漠城的城防图。
“将军”
韩麟进来,抱拳行礼。
“有眉目了?”
萧鼎头也不抬地问。
“回将军,有点线索但还没确定。”韩麟沉声道,“我们的人查到前两天流泥巷的何一手跌打馆,接诊了一个扭伤脚踝的‘黑小子’。”
“他身形瘦小,付钱时露出过手腕,很细。”
“何一手那老家伙嘴巴严,没有说那小子去了哪。”
萧鼎手指在城防图上敲了敲:
“何一手……那老家伙无利不起早。”
“肯给暗示,看来是收了我们的好处,或者……也觉得那丫头顺眼??”
“可能兼而有之。”
“我已经派人盯住流泥巷和附近巷子了。”韩麟犹豫了一下,又道,“将军,还有一事。”
“什么事?”
“城中几个药铺的暗桩回报,这两天确实有人零星购买金疮药和风寒药,量不大,但购买的人似乎刻意回避掌柜的打量。”
“其中有一个,描述有点像流泥巷那个‘黑小子’。”
萧鼎终于抬起头,眼中闪过精光:
“受伤了?还病了?”
“告诉兄弟们,眼睛放亮些,心思细点。”
“找人的时候也留意着点别吓着她。”
“那丫头现在是惊弓之鸟,逼急了,说不定真能让她再钻一次夺魂天。”
韩麟领命:
“明白。”
“属下会吩咐下去,以暗中保护确认位置为先,非必要不接触。”
“嗯。”萧鼎点点头,忽然又问,“丁乃平那边,有什么动静?”
“丁太尉又摔了一套新茶具,在府里骂了半宿。。”
“孙雾倒是安静没什么大动作,但越是这样,越要小心。”
“蚍蜉撼树,不必理会。”萧鼎语气淡然,“关键是找到那丫头。”
“有了她,潘雪松那条老狐狸的尾巴,就算被咱们攥住了一半。”
“是!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