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小院里,屋檐下的小彩早已收拾好了鱼,坐立不安地等着。
门外雨越下越大,她的心也越揪越紧!
嘭!
院门被猛地推开,成大风浑身湿透,一脸“焦急悲痛”地冲了进来,背上还背着那捆湿透了的柴火。
“大风哥!怎么样?找到小玉了吗?”
小彩急忙迎上去,没看见凌笃玉跟着一起回来,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成大风重重喘了口气,语气沉痛无比地说道:
“小彩……我,我去晚了!找遍了那附近,只找到了这捆散落的柴火!”
“那边有一段小坡特别陡滑,边上还有滑落的痕迹……怕不是……小玉妹子她……她失足掉下去了!”
“什么?!”小彩闻言如遭雷击,猛地抓住他的胳膊,“小玉掉下去了?!不可能!你看清楚了吗?!!”
“找了!四周我都找遍了!”成大风演技精湛,眼中甚至逼出了红血丝,声音哽咽,“雨太大,痕迹都快冲没了……那坡又太陡,根本下不去人!”
“我喊破了嗓子也没人应啊!小玉妹子怕是……凶多吉少了……”
小彩踉跄一步,整个人都傻了,,哭着喃喃道:“不会的……怎么会……小玉……”
她一想到凌笃玉可能遭遇不测,就心如刀绞,又想到父亲还卧病在床,自己根本无法脱身去寻找,更是急得六神无主!
“大风哥!”小彩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成大风的衣袖,泣不成声,“求你……再去找找好不好?再多叫几个人!她说不定卡在哪儿了,等着人去救呢!求你了!”
成大风心中冷笑,面上却做出为难又同情的样子说:
“小彩,不是我不帮……可是这雨太大了,天又快黑了,那地方真的太危险了!”
“现在去找,怕是连去找的人都有危险啊!”
“等雨小点,天亮点,我一定第一时间就叫上寨子里的人一起去搜救!好不好?”
成大风嘴上说得恳切,心里却在盘算:
“等雨停?到时候尸体都凉透了!正好死无对证!”
他又“安慰”了小彩几句,强调现在出去搜救的危险性,成功地将心急如焚的小彩稳住在了家里。
看着小彩绝望哭泣又完全信任他的模样,成大风心底升起一股扭曲的快意。
出了事还不是得靠我!
目的达到,成大风借口要去通知陆二当家和菊婶他们这个“不幸的消息”,匆匆离开了段家小院。
一出院门,他脸上的悲痛瞬间就化为杀意。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成大风并没有去找陆刀把子,而是身形一转,在一段两侧有茂密灌木丛的小道旁,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如同毒蛇般蛰伏下来。
雨水打在他的身上,他却浑然不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死死盯着小路的方向。
成大风根本就不信凌笃玉摔下去就会死了!
那女人有点邪门,反应快得很!她一定会想办法回来!
只要她敢出现……哼哼!
自己就在这里等着!
给她致命一击!
这次绝不会再失手!
反正她“已经”是坠坡失踪的人了,就算死了,也只能算她命不好,没人会怀疑到他成大风的头上!
雨越下越大,夜色渐浓,四周只剩下哗啦啦的雨声。
成大风握紧了怀里那柄小刀,耐心地等待着他的“猎物”自投罗网。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凌笃玉就利用空间里的弯刀和绳子爬上了小坡,躲在了后山峭壁的缝隙里。
她猜成大风可能会来这附近堵她。
凌笃玉在等,等一个时机,等一个能让成大风彻底暴露,再无狡辩可能的绝杀机会!
雨声掩盖了凌笃玉细微的呼吸。
黑暗隐藏了凌笃玉锐利的目光。
猎人与猎物的角色,在暴雨之夜,悄然地发生了转换。
雨势渐小,由倾盆暴雨转为淅淅沥沥的雨…峭壁缝隙里,凌笃玉蜷缩着身体,蹲在地上,她衣衫都湿透了,腰侧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风很大,她都有点冷的受不住了,意识却异常地清醒。
许久,确认了四周除了雨声再无其他动静后,凌笃玉去空间喝了灵泉水。
灵泉水一下肚,它的神奇效力再次显现,不仅驱散了寒意,连伤口的痛楚也减轻了不少,更重要的是,几乎耗尽的精神力得到滋润,重新变得清明而集中。
….她撕下内衫相对干净的一角,就着雨水简单地清理了一下腰侧的伤口。
伤口不深,但划痕颇长,皮肉外翻,看着有些骇人。
用布条紧紧包扎好,虽然简陋,至少能止住血,避免伤口感染。
做完这一切,凌笃玉又小口喝了一点灵泉水,吃了一点干粮。
时间在等待中缓慢流逝。
凌笃玉竖起耳朵,聆听着周围的动静。
这个成大风就像一头蛰伏的恶狼,自己绝不能放松警惕!
然而,随着天色逐渐由墨黑转为灰蒙,雨也完全停下,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凌笃玉心想:
“他难道改变了主意?还是另有阴谋??”
….
成大风从藏身的灌木丛后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冻得僵硬的手脚,他脸上带着明显的不耐和焦躁,,抬头看了看灰蒙的天色。
“妈的……还真能熬……”成大风低声咒骂着着,“都快一夜了,鬼都没看见一个!”
他不可能一直等在这里,白天还有一堆活计要干,长时间失踪会引起大家的怀疑。
更重要的是,成大风忽然想到:
“万一那女人没死,反而绕路直接跑去陆刀把子那里求救了呢?”
虽然他有自信,凭借自己一直以来塑造的形象和凌笃玉“外人”的身份,空口白牙地很难撼动他,但总归是个麻烦!
自己必须抢先一步坐实凌笃玉“意外坠坡失踪”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