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劈开青色结界，云逸尘冲了进去。
断剑插在石台上，剑身有裂痕，但还闪着微弱的光。他伸手握住剑柄，掌心传来一阵熟悉的感觉。这是云家祖传的断剑残影，只有云家人才能唤醒它。
他把断剑带回洞穴深处。刚走进阵法区域，就看到苏瑶月靠在药鼎碎片旁，脸色发白，嘴唇干裂。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慕容雪半跪在地上，本命蛊缩在肩头不动。她摸了摸蛊虫，低声说：“你还活着。”
“我也以为你死了。”云逸尘把断剑放进东侧凹槽，残甲和剑刃碰在一起，发出一声轻响。
这时，楚寒从暗处走出来。他身上有血，衣服破了，但还能站稳。他走到北面，把林家玉符石板放好，顺手把剑插进地面，撑着才没倒下。
四件至宝终于聚齐。
云逸尘看了看三人，发现大家都伤得很重。他自己也不好受，经脉像被火烧一样，呼吸都疼。但现在不能休息。
“开始吧。”他说。
《剑录·初代》浮在空中，书页翻到阵法那一页。上面画着四个凹槽，对应四大家族的宝物，中间是一个符文阵眼。
云逸尘咬破手指，把血滴在残甲上。血渗进去，立刻亮起金光。地底开始震动，一股暖流顺着阵纹蔓延。
“有用！”慕容雪眼睛一亮，“灵脉通了！”
可就在这时，苏瑶月突然闷哼一声，手从药鼎上滑下来。她额头冒汗，嘴角流出血。
“怎么了？”云逸尘赶紧扶她。
“药鼎……排斥玉符。”她喘着气，“林家的东西杀气太重，和生机之力冲突。”
果然，林家玉符边缘冒出黑气，正在侵蚀阵纹。药鼎的白光开始闪烁，越来越弱。
“这样下去阵法会崩。”楚寒说，声音沙哑。
“那就调和。”云逸尘看向苏瑶月，“你撑住，我来引九曜之力做中枢。”
他坐在阵眼中央，双手按在残甲上。运转九曜真经，强行抽出体内灵力，送入阵法。金色符文从他身上扩散，连成一片光网。
苏瑶月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把手重新贴在药鼎碎片上。她调动月华圣体的力量，释放出纯净的灵光。白光慢慢流出去，包住林家玉符。
黑气退了一些。
“还不够。”慕容雪盯着阵心，“西南角堵住了，灵气不通。”
她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本命蛊猛地一颤，睁开眼，顺着她的手臂爬向阵纹交汇处。蛊虫走过的地方，滞塞的灵气开始流动。
“楚寒！”云逸尘喊。
楚寒点头，拔剑起身。反手三剑斩出，剑气划破空气，精准切断三条乱线。原本扭曲的符文变得顺畅。
嗡——
四件至宝同时震动，光芒大盛。金光、白光、紫光、黑光交织在一起，形成旋转的能量漩涡。
阵法启动了！
洞穴顶部的仙界威压开始动摇，压迫感减弱，出现短暂的真空。
“真的有用！”慕容雪笑了，“古籍没骗人！”
云逸尘却皱眉。他感觉阵法虽然成型，但还不稳。四股力量勉强共存，没有真正融合。
“这只是开始。”他说，“要对抗仙界法则，必须让它们完全合一。”
苏瑶月轻轻敲了两下药鼎。“药鼎本来就是调和万物的。如果用它做媒介，能不能慢慢中和其他三股力量？”
“值得一试。”云逸尘看着她，“你能行吗？”
她点头：“给我一点时间。”
接下来几个时辰，没人离开。云逸尘守在残甲旁，随时补血维持灵力；慕容雪用本命蛊探测能量，调整节点；楚寒握着剑，随时准备切断反噬线路。
苏瑶月闭目凝神，指尖抚着药鼎碎片。她的灵光一点点渗入，像在熬一锅看不见的药。时间过去，玉符的黑气不再躁动，反而被白光包裹，变得温顺。
“变了！”慕容雪突然叫，“林家玉符的气息在变！”
众人看去，原本阴冷的黑气泛出灰白，像是被净化。残甲的金光和毒匣的紫光也开始靠近，不再排斥。
“成了！”楚寒露出一丝笑。
云逸尘松口气，身体却晃了一下。他靠着残甲才没倒下，手背青筋暴起，明显透支。
“你不行了。”慕容雪走过来，“再撑下去，经脉会断。”
“没事。”他说，“只要阵法能用，我就还能站。”
这时，《剑录·初代》忽然震动，一页新字浮现：
“四象归位，非力合，乃心契。若执于术，终为所困。”
字一闪就没了。
“什么意思？”苏瑶月睁开眼。
“不是靠力气拼在一起。”云逸尘低声说，“是要我们……心意相通？”
“哈！”慕容雪冷笑，“现在谈感情？谁跟你们有感情？”
“你不是也回来了？”楚寒看着她，“明知道危险，还是带来了毒匣。”
“那是为了任务！”她瞪眼，“别多想。”
“可你来了。”苏瑶月轻声说，“我们都来了。”
洞里安静了。
片刻后，云逸尘伸出手，掌心朝上：“一起试试？”
苏瑶月笑了笑，把手放上去。
接着是慕容雪，犹豫一下，也搭了上去。
最后，楚寒沉默着，把手覆在最上面。
四人围立场中，灵力通过手掌相连，流入阵法。这一次，光芒不再混乱，而是缓缓融合，形成一道四色光柱，直冲洞顶。
仙界的压制被逼退，光柱顶端撕开一道裂缝，透进一丝夜光。
“我们做到了。”苏瑶月声音很轻。
“还没完。”云逸尘看着裂缝，“这只是开始。”
慕容雪抽回手，揉了揉肩膀：“接下来呢？等星轨重合？”
“先活到那天。”楚寒握紧剑柄。
云逸尘低头看古籍，发现最后一页的字正在慢慢消失，像要彻底沉寂。
他忽然想起什么，问：“你们有没有觉得，执法者最近……太安静了？”
话音刚落，苏瑶月手腕上的蓝光猛地一跳。
同一时间，林家玉符石板上浮现出一行细小的刻痕，像是被人用指甲匆忙留下：
“他们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