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昭寺圣地最核心的“八宝功德池”中,叶天浸泡了整整七七四十九日。
这功德池水,乃是由历代高僧大德的愿力、以及西域大地灵脉精华汇聚而成,蕴含着无尽的生机与净化之力,是西域佛门最珍贵的疗伤圣地之一,非天大功德者不可入内。
池水氤氲,泛着七彩霞光。叶天盘坐于池心,仅剩头颅露出水面,面色依旧苍白,但气息已然平稳了许多,不再如同风中残烛。普法尊者、慧明大师等每日轮流为他诵经加持,以无上佛法梳理其紊乱的神魂与法则。
生与死的边缘,往往蕴含着大恐怖,亦有大机缘。
在这漫长的昏迷与修复过程中,叶天的意识并非完全沉寂,而是在一种奇特的“涅盘”状态中沉浮。他仿佛亲身经历了肉身崩毁、神魂消散的过程,又感受到了佛力与混沌生机将他从寂灭边缘拉回的奇迹。
他对“生”与“死”的界限,有了前所未有的深刻感悟。混沌化生万物,亦可包容死亡。冰魄代表极致的静止与终结,但于死寂之中,亦能孕育一线生机(如那冰凤传承中蕴含的生机)。佛门的寂灭,并非终结,而是另一种形式的超脱与新生。
《九转混沌诀》中许多关于生死、轮回的晦涩奥义,在此刻豁然开朗。他的混沌之道,不再仅仅是力量的积累与运用,更开始触及到生命本源的奥秘。
第四十九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圣地的结界,洒在功德池上时,叶天紧闭的双眼,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一直守候在池边的慧明大师立刻有所察觉,面露喜色:“叶道友?”
叶天缓缓睁开了双眼。
眸中不再是以往的锐利锋芒,而是如同深潭古井,深邃、平静,仿佛蕴藏着生死轮回的奥秘。他周身的气息虽然依旧虚弱,但那种与天地交融、道法自然的韵味,却更加浓郁,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超脱之意。
“慧明大师……”叶天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但清晰稳定,“多谢诸位大师……救命之恩。”
“阿弥陀佛!”慧明大师激动地宣了声佛号,“叶道友终于醒了!此乃苍生之福,我佛门之幸!救命之恩休要再提,若非道友舍身取义,西域早已生灵涂炭!”
叶天微微一笑,感受着体内虽然微弱、却异常精纯凝练的混沌真元,以及神魂中那份对生死法则的崭新感悟,他知道,此次虽险死还生,但收获亦是巨大。他的道基,经历此番磨砺,变得更加坚实,对未来突破炼虚境,有着难以估量的好处。
“我昏迷了多久?”叶天问道。
“已四十九日。”慧明大师答道,“道友伤势已稳定,但本源损耗甚巨,还需长时间静养。不过道友请放心,我已传讯江城,告知墨影道友与南宫姑娘你的情况,让他们不必担忧。”
叶天点了点头,心中稍安。他尝试运转功法,虽然缓慢,但经脉畅通,混沌元婴也重新凝聚,只是缩小黯淡了许多,需要时间恢复。
“无天封印……”叶天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暂时稳定了。”普法尊者的声音传来,他快步走入,“我与几位师兄联手,借助道友最后引爆的力量,已将封印缺口暂时弥合。但……那封印年代久远,核心已损,无天的意志并未完全消散,恐怕……并非长久之计。”
叶天沉默,这在他意料之中。无天那种层次的存在,一缕分神就如此难缠,其本体恐怕远超想象。此界未来,依旧危机四伏。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叶天目光恢复坚定,“当务之急,是提升实力。”
他决定,伤势稍好后,便返回江城闭关。一方面彻底恢复元气,另一方面,也要将此次生死感悟,以及获得的佛门馈赠(西域各寺赠送了大量资源作为答谢),转化为真正的实力。
涅盘重生,他的道心与目标,更加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