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山深处，一处地图上不存在的红砖建筑群，静静地矗立在苍翠的松柏之间。
这里，没有番号，没有标识，只有荷枪实弹的警卫，和一道道冰冷厚重的铁门。
这里，是“龙组”的心脏。
一间宽敞到近乎奢侈的办公室里，陈老正坐在那张能躺下两个人的红木办公桌后，指间夹着一支没有点燃的香烟，眉头紧锁。
他面前，放着一份刚刚通过最高加密渠道送达的简报，标题是——《南锣鼓巷95号院动态监测报告：乙级事件》。
报告不长，却字字惊心。
从何雨水那句石破天惊的“离婚提议”，到许大茂的醉酒家暴；
从何雨柱的雷霆破门，到那场单方面、近乎虐杀的殴打；
再到娄晓娥的连夜出走，以及许大茂用完神秘药膏后的癫狂狂喜……
所有的一切，都被以一种毫无感情、却精准到秒的文字，记录在案。
陈老的手指，在“乙级事件”四个字上，轻轻敲击着。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乙级事件”意味着什么。
它意味着，事件的直接关联人，已经触及到了“何客卿”划下的红线。
何客卿。
这是龙组内部，对何雨水那个神秘身份的最高代称。
她的要求，就是龙组的最高指令。
陈老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知道，这位年轻得过分，手段却狠辣到让他这个见惯了风浪的老人都感到心悸的客卿，又一次，用一种无声的方式，下达了她的命令。
她要许大茂，平步青云。
她要娄家，做出选择。
她要何雨柱，得偿所愿。
而这一切，都需要龙组这台庞大而精密的国家机器，为她铺平道路，扫清一切障碍。
这，就是当初那位“一号”亲自许下的承诺。
他拿起桌上那部红色的、没有任何拨号盘的电话，沉默了片刻，沉声说道：“接‘青鸟’。”
电话那头，只传来一声轻微的电流声，三秒后，一个清冷、干练，不带丝毫感情的女性声音响起：“首长，‘青鸟’在线。”
“启动‘金丝雀’一号预案。”
陈老只说了这一句，便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电话被挂断的瞬间，那间位于西山深处的办公室里，仿佛有什么无形的齿轮，开始以一种雷霆万钧之势，轰然运转。
“青鸟”在线，意味着龙组内部，一支代号为“蜂巢”的、专门处理与“何客卿”相关事宜的最高规格秘密小组，已被激活。
“金丝雀”一号预案，则是这个小组为应对“何客卿”的情感需求，所制定的无数个预案中，针对“清除障碍、扶植代理人”的特定方案。
“金丝雀”，取其意：养于笼中，供人赏玩，生死荣辱，皆在主人一念之间。
距离陈老办公室足有三层楼深的地下，一处堪比小型城市指挥中心的大厅里，灯火通明。
数十名身穿笔挺制服、神情冷峻的情报分析员，正坐在各自的光幕前，手指如飞。
大厅正中央，代号“青鸟”的女人，站得笔直。
她约莫三十岁上下，面容清丽，却不带半分人类的情感。
那双眼睛，像是用最精密的仪器打磨出的黑曜石，只反射数据，不流露情绪。
她身上那套没有任何标识的深蓝色制服，将她的身形勾勒得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
“首长指令：启动‘金丝雀’一号预案。”
她的声音，通过内置的通讯器，清晰地传达到大厅的每一个角落，冰冷，高效。
“目标：许大茂。”
“任务等级：甲级。”
“执行权限：无限制。”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桌子上，许大茂的个人档案，便被瞬间调取了出来。
从他出生的啼哭，到第一次偷看邻居洗澡；
从他在学校里的每一次考试作弊，到进入轧钢厂后的每一次投机取巧……
二十多年的人生轨迹，被浓缩成一行行冰冷的数据，事无巨细，无所遁形。
“社会关系简单，性格投机取巧，贪财好色，虚荣心极强，自卑与自负的矛盾体。”
青鸟看着屏幕上的性格分析，嘴角勾起一抹几乎无法察觉的、如同手术刀般精准的冷笑。
这种人，最好掌控。
“一组，”她头也不回地发号施令，“调取目标许大茂，自入职以来，所有下乡放映的全部记录，精确到每一天，每一个地点。重点排查是否存在作风问题、收受贿赂、以及任何不当政治言论。我要在十五分钟内，看到一份可以让他万劫不复的报告。”
“是！”
“二组，”她的目光，落在了许大茂那张因为醉酒和斗殴而显得丑陋不堪的照片上，“通知轧钢厂内部七号线‘钉子’，立刻启动晋升程序。以‘安抚家属、平息事端’为由，破格提名许大茂为宣传科副科长。流程要合规，速度要快，务必在明天上午，将提名公示贴出去。”
“是！”
“三组，以街道办的名义，立刻接触红星、曙光、前进三大公社。调取近五年内，所有与许大茂有过接触的女性档案，进行秘密甄别。尤其是样貌年轻漂亮的女性。我要一份名单，一份可以作为‘新欢’备选的名单。”
“是！”
一道道指令，如同最精密的程序代码，被迅速下达，并被毫无折扣地执行。
这个庞大到足以让任何国家都为之战栗的秘密机器，此刻，却为了一个四合院里小人物的家长里短，而火力全开。
这听起来荒谬，但在这里，却是天经地义。
因为，这是“何客卿”的意志。
青鸟看着手里的大量资料，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曾有幸，远远地见过那位“何客卿”一面。
一个看起来比她还年轻，孱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少女。
可就是这个少女，拥有着足以颠覆这个世界的力量。
她无意间透露的信息，能让整个国家的战略布局，提前十年。
对于这样的存在，龙组的态度只有一个——不探究，不揣测，不违逆。
满足她的一切需求，哪怕，是为她那个看起来傻乎乎的哥哥，找一个媳妇。
“报告！”一组的负责人站了起来，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目标黑料，已锁定！”
不到十分钟。
一份报告，被呈现在青鸟面前。
她拿起报告，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迅速扫过上面的文字。
“目标许大茂，三年前，在红星公社放映时，酒后与该公社妇女主任刘翠翠有染。此后三年，利用放映员的身份便利，以工作威胁、利益引诱等方式，先后与曙光公社的寡妇李小琴、前进公社的会计家属王芳……等二十七名女性，长期保持不正当男女关系。”
“其中，涉及利用职务之便，侵占公社放映经费，共计一百二十七元三角五分。”
“另，多次在酒后，发表‘城里不如乡下自在，领导都是占着茅坑不拉屎’等不当言论。”
青鸟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清晰可见的弧度。
完美。
这些罪名，任何一条，都足以让许大茂在如今这个风声鹤唳的年代，身败名裂，牢底坐穿。
她拿起那份报告，就像一个棋手，拿起了那颗决定胜负的棋子。
她缓缓开口，声音冰冷而愉悦，像是在宣告一场早已注定的审判：“把这份报告加密，封存。等待最佳时机。”
她顿了顿，目光穿透了层层的钢筋水泥，仿佛看到了那个在废墟般的家中，正因身上伤痛的快速愈合而陷入癫狂狂喜的男人。
“对于国家而言，一个人的生命是一份档案。对于我们而言，却是一部可以随时改写的剧本。”
她的声音，回荡在巨大的指挥厅里，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掌控感。
“而今晚，我们，就是导演。”
……
次日，轧钢厂。
许大茂顶着一张马脸，昂首挺胸地走进了厂区。
他身上的伤，在那个神奇药膏的作用下，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这种神迹，让他心中那点对何雨柱的恐惧，早已被对何雨水那通天手段的敬畏，以及对未来飞黄腾达的无限渴望所取代。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看人脸色的放映员许大茂了，他是“何仙姑”看中的人！
是即将一步登天的天选之子！
果然，他刚到放映组，科长就把他叫了过去，脸上带着一种复杂难明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大茂啊，委屈你了。昨天院里的事，厂领导都知道了。何师傅那边……厂里也不好说什么。但是对你，不能没有个说法。”
“经过厂党委研究决定，为了安抚你，也为了表彰你这些年下乡放映的辛苦，决定……破格提名你为宣传科副科长！公示今天就贴出去，没问题的话，下周一就正式上任！”
轰！
许大茂只觉得一股幸福的电流，从天灵盖直蹿脚底板！
来了！
真的来了！
副科长！
四个兜的干部！
他强忍着心中的狂喜，脸上却挤出几分惶恐和感激：“谢谢领导，谢谢组织！我……我一定不辜负组织的信任！”
当那张写着“关于提名许大茂同志为宣传科副科长的公示”的红纸，贴在厂里最显眼的公告栏上时，整个轧钢厂都炸了。
而许大茂，站在人群外围，听着那些或嫉妒、或羡慕、或不屑的议论声，虚荣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穿着崭新的干部服，背着手，在厂里视察工作的威风模样。
至于娄晓娥？
那个不会下蛋的资本家小姐？
滚蛋吧！
老子马上就要有更年轻、更漂亮、家世更清白的新媳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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