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要务,是收复川中两郡。”
“谨遵令谕。”
众人齐声应诺。
“啪。”
文书搁于案上,王炅声音转沉:“军议司与兵部奏报我已细览,择日便可调兵遣将。
先驻军江岸,观望朝廷动向,看曹操是否对汝南出手,再定出兵时机。”
“遵命。”
众人再度躬身。
“子布。”
王炅正色道:“吏部需提前筹备官员人选。
若两郡缺员,可从大蜻学府择优任用,不足之处,暂由各地郡县抽调历练。”
“遵令。”
张昭抱拳领命。
王炅又道:“此次南征淮南,命鲁子敬随军参赞军机,江东政务暂托子布与公达协理。
若有难决之事,可通过司天监传讯军中。”
“遵命。”
鲁肃、张昭、荀攸三人同时起身应诺。
“对了。”
王炅目光扫过众人,唇角微扬:“此番出征,吕蒙为随军主记,大蜻学府庞士元任粮草主记。”
“主公!”
鲁肃眉头一皱:“吕子明尚可胜任,但庞士元年纪尚轻,恐难担此重任。”
“不过历练罢了。”王炅摆手笑道,“区区两郡之地,何须如临大敌?先试其才,察其短,日后方可因材施教,终成独当一面之才。”
“遵命。”
众人齐声回应。
“元俭。”
王炅郑重告诫:“我出征期间,你留守江东,一切以军议司号令为准。
若有违令者,不论身份,一律按军法处置。”
“末将领命!”
廖化大声应诺。
“暂且如此。”
王炅挥了挥手,低头翻看吕蒙所呈军策。
“喏。”
众人依次行礼,退出厅堂。
大军开拔,直趋江岸渡口。
消息半日内便传遍大蜻全境。
大蜻学府内,
学子们议论纷纷。
兵学院中,沙盘推演不断上演。
可惜多数败多胜少——毕竟此战是渡江攻伐,对手又是割据一方的诸侯袁术,胜算本就不高。
“庞士元。”
一名年长学子冷笑开口:“又输了。”
“呸!”
庞统涨红脸反驳:“徐元直,你依仗坚城固守,若非师尊亲授八门金锁阵,哪挡得住我三路并进?”
“士元啊。”诸葛亮叹气道,“早说过了,不可一味强攻,你偏偏不服。”
“我……!”庞统刚欲争辩。
只见司马徽手持一道符令缓步走来。
“司业。”
“先生。”
众学子纷纷躬身行礼。
司马徽轻轻点头,语气凝重:“士元,主公近日将出征淮南,征你为粮草主簿,务必稳重行事,不可轻率冲动。”
“当真?”
庞统双目一睁,神采顿现。
司马徽递过符令,叮嘱道:“此番是对你才学的试炼,莫负主公厚望。”
“学生定不负所托。”
庞统双手接过,小心藏于怀中。
四周同窗目光灼灼,如群狼窥食。
“恭喜了。”
诸葛亮低声说道,神色难明。
庞统微微颔首,转头朝徐庶扬了扬下巴:“这回我要上阵了,袁公路手下无人懂八门金锁之法,看我如何破敌立功。”
“呵。”
徐庶摇头轻笑,嘴角却带着几分苦涩与艳羡。
自那年随司马徽南逃避祸颍川后,他日夜研习兵略战策。
去年才至大蜻求学,尚未成名江东,自然不及庞统这般得主公亲召。
“元直。”
司马徽又取出一封书信递去,沉声道:“主公已遣人赴颍川迎你母亲前来,你持此信速往左护军府,军谘从事诸葛子瑜举荐你为第二军团随军记事,切记少言多记,详录战况,归来须编撰成册。”
“谨遵教诲。”
徐庶肃然接信。
“去吧。”
司马徽挥袖示意。
随军记事,乃王炅所设文职,专责战场伤亡、军情动态等实录。
既为兵学院修书取材,亦是对诸生实战历练之举。
“祝凯旋!”
刹那间,众人齐齐拱手相送。
“大蜻必胜!”
庞统与徐庶目光坚定,意气风发。
一人紧握符令,一人手执书信,昂首跨步而出。
他们是首批踏出书院的学子,却绝非最后一批。
“走了。”
诸葛亮望着二人远去的身影,轻声叹道。
“孔明。”
荀缉坦然一笑:“我们尚年轻,他们此行也是受考校,再者我辈志在民政,路数不同罢了。”
“嗯。”
诸葛亮眼中星光闪动。
忠于黎民,守我山河,大蜻必兴——这些话不必说出口,早已烙进每个学子的心魂深处。
一月末,大蜻两路出兵。
第二军团驻扎彭泽渡口,第三、第四军团集结当涂渡。
消息传开,淮南震动,人心惶惶。
寿春宫中,大仲皇廷之上。
袁术端坐帝座,面色阴冷如霜。
“陛下。”
李丰出列奏报:“广陵急讯,朝廷拜吕布为左将军,领兵万人猛攻射阳。”
“陛下。”
刘勋上前禀告:“汝南传来警报,曹操起兵一万,打着讨逆旗号屯兵定陵,且表孙策为讨逆先锋。”
“陛下。”
张勋进言:“历阳最新军情,大蜻于当涂渡聚兵两万,王政南以第三、第四军团为主力,意图未明。”
“嘶……”
殿中百官心头一凛,寒意顿生。
吕布、曹操、王炅,三方大军压境。
“陛下。”
阎象满脸悲凉,叹息道:“乱世称尊,本就招忌天下,今外患骤至,当先议军机应对才是。”
“轰!”
袁术猛然掀翻面前案几。
称帝不过月余,竟已四面楚歌。
“陛下!”
满朝文武惊惧跪伏。
“够了。”
袁术踩着破碎木片,双目赤红如血:“曹孟德挟天子令诸侯,我尚能理解;可那吕布、王政南皆属叛逆,为何也要伐我?莫非杀了我,他们就成了汉室忠臣不成?”
“陛下……”
阎象苦笑摇头:“不过是借名吞地罢了。
讨逆只是幌子,实因我们挡了三方之路。
一旦我等覆灭,他们便可瓜分郡县,扩张势力。
尤其大蜻,若夺下淮南,便能在江北站稳脚跟!”
“出兵!”
“我要他们葬身此地!”
袁术眼中杀机狂涌,几近失控。
头顶冕旒珠串剧烈晃动,杀气仿佛化作实质,弥漫整座宫殿。
三面围攻,终将袁术逼入癫狂。
曹操率军一万进逼汝南,吕布猛攻广陵势如烈火。
更令人胆寒的是,王炅于当涂渡陈兵两万,真正形成腹背夹击之势。
这一日,淮南全境开始调兵遣将。
建安二年,二月将尽。
王炅率军抵达当涂大营。
此时,大蜻已集结精锐两万于江畔。
另有一支五千人的先锋卫营,连同负责粮道护卫与运输的将士近两万人,正陆续向主营靠拢。
“主公!”
帅帐内,诸将起身拱手。
“都坐下。”
王炅抬手示意,缓步走上主位,语气平静:“战时不必拘泥礼节,况且人人披甲在身,无需多礼。”
“是!”
众人依令落座。
“子明、士元。”
王炅整了整衣袍,安然落座后微笑道:“此番渡江之战,你们有何筹谋?”
庞统出列,躬身回禀:“学生曾在大蜻学府多次推演战局,皆以为若要减少伤亡渡江,唯有虚实并用,以假乱真。”
“居巢,阜陵。”
吕蒙双目炯炯有神,脱口而出。
庞统略显讶异,随即点头附和:“袁术狂悖自矜,占据扬州两郡、豫州两郡、徐州一地便敢僭号称尊。
朝廷必不会袖手旁观,定会在汝南、陈国布防重兵牵制其势。
如此一来,淮南守备必然空虚。
我军若分三路强渡,可保顺利登岸。”
“末将亦持此见。”
吕蒙抱拳上前。
王炅含笑环视群将:“诸位以为如何?”
“此举难行。”
黄忠直言不讳:“谋略虽妙,终究纸上谈兵。
若分三路出击,加上左护军所领第二军团,实为四面出兵,粮运压力极大,难以维系。”
“正是。”
太史慈、邓当、徐盛齐声应和。
庞统一时语塞,勉强笑道:“然我军一旦渡江,必火速于历阳会师,随后直扑寿春。
只要汝南战事一起,淮南之地当可一举而定。”
太史慈皱眉反驳:“寿春乃袁术称帝之所,城坚兵众,岂能旦夕可下?若久攻不下,敌方援军四至,更有外敌乘隙而来,局势恐危。”
庞统一时哑然。
鲁肃抚须轻笑:“两位谋略无差,错就错在未算时间迟速,不顾粮道远近,更未思入淮之后,敌我态势究竟如何!”
“罢了。”
王炅摆手止住争论,转头唤道:“赵毅。”
“在!”
赵毅出列抱拳。
“据司天监密报,曹孟德已在定陵布防,吕布正猛攻广陵。
如今淮南兵力四散,历阳渡口仅有梁刚、乐就所率一万五千人驻守。”
“三方同时动手?”
庞统与吕蒙互望一眼,皆感意外。
谁也没料到,吕布竟在此刻发兵。
王炅指着舆图,沉声道:“吕布受朝廷封为左将军,本就意图夺回广陵旧地。
因此,我们所面对者,不止袁术一人。”
鲁肃欲言又止。
王炅摇头道:“广陵挡不住吕布。
此人野心远不止一郡之地,待他拿下广陵,必顺势南下淮南。
故我早令第一军团留守江东,便是为了今日——我们必须守住阜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