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真的有效吗?”
温软听着就将手机里的图库打开,齐海洋偏头看了眼,上面所有的信息都是全的,甚至双方的指纹都有,连带着还有当地村委会的盖章。
“有用,他们估计提前商量好了,这些提前咨询过了。”
温软收回手机,靠在了电梯扶手上,突然眼睛睁大,“那,柯桥要是……沈文杰能抢的过吗?”
齐海洋看向电梯门,正色道,“法律说能,就能。”
温软放心了。
刚刚过来的时候,白家的那个老头还在说小年,嘴里一直说是杜杞年耽误了柯桥工作,巴巴一大堆,就是没有提及,他是被柯桥无辜牵连的到的。
这里面,最不该被牵扯进来的就是杜杞年,但白家老爷子就是怪罪杜杞年,说他多管闲事,差点没给他气死。
还好周平安上去接过了话茬,止住白老爷子的抱怨,没让他继续说下去。
不然,他可保证不了,下一秒是不是那个老头进医院,他进局子。
温软恶狠狠的打了空气一拳,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
齐海洋看着他作怪,就随口道,“沈文杰要来了,那你要回去上课吗?”
温软跟在齐海洋身后,就像个小跟班,收回拳头就拎着篮子装水,“我妈妈替我请假了,他让我好好陪陪小年,我妈妈也很喜欢小年。”
两人付完钱,拎着水进医院的时候,遇到了在大厅里乱窜的沈文杰,连忙伸手招呼。
沈文杰飞快的追赶了过来,“小年,他怎么样了?”
两人看着他眼里迅速蓄满了泪水,不由得也伤心了,“他还在抢救,我们出来买点水,那边人有点多。”
沈文杰闻言,擦干了眼角的泪水,“有什么人?他那个对象在吗?”
温软摇头,抢在齐海洋前面开口,“她不在,但她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在,说他们家的孩子守了三天了,在休息。”
沈文杰咬咬腮帮子,心里骂起来杜杞年,要是你丫的醒来,我非要打爆你的狗头不可,给自己搞进别人的破烂事里面,多么不值得。
抢救室内。
将要被打爆狗头的杜杞年醒了,恍惚间看了许多人影,强烈的日光,有些像那日的竹林里的太阳。
肚子里烧心烧肺的饥饿感,迷迷糊糊的,杜杞年眼角落下来一滴泪,“好饿,想吃饭。”
四肢也不能动弹,眼皮也好重,“奶奶,我饿。”
周边的医护人员,听着他的呢喃,有些心疼,人被警局送来的,最近需要警局出动的也就那件大学生绑架案了。
脸色苍白,嘴巴没有血丝,身上失温,身上脸上的五光十色,在他的身上倒是显得没有严重了。
有个护士替他擦掉了眼角的泪,摸了摸他的额头,“弟弟,先睡觉,睡醒了就好了。”
“我饿,我好饿。”
听到人声,杜杞年挣扎的动作大了些,眼皮颤动,眼珠子动的也很厉害。
“麻醉师……”
杜杞年很快失去了最后挣扎的力气,“其实……我不想死的。”
但活着又很恶心。
门外赶上来的沈文杰,在看到抢救室红彤彤的字体时,一下就失去了力气,泪水比他的先掉在地上,“不该让你来找她的。”
拒绝了温软的搀扶,沈文杰稳住了自己的脚步,一步一步的挪到门口,蹲坐在了地上,头埋在了胳膊里。
没有再哭了,只是在想后面要怎么办。
柯家爷爷奶奶倒还好,看着他来,也只是面露不忍,年轻人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确实害怕。
站起来想拉着他一起坐下,在看到他蹲在门口,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坐了回去。
白家奶奶想上去扶他的,被白老爷子拦住了,“那么大的小伙子,一个当事的能力都没有,才经这么点事就哭哭啼啼,看的让人厌烦。”
周思拍在她老头子的背上手都要拍肿了,都没能阻止他说出这番话。
沈文杰抬起了头,双目通红的看着他,声音冷静恶毒,“是啊,我哪有您经历的事多呢?出生丧母,三岁丧父,青年丧妻,中年丧子,晚年…唔唔…放开……”
嘴巴被临近的柯振华捂住了,“好孩子,可不要这么说。”
站在白瓷旁边的周思都愣住了,至于吗?
但,怎么不至于呢?
沈文杰眼角带着眼泪就笑出声,双手强行扒掉了嘴上的手,“是啊,就你们能说,我们不能说。
现在躺在里面的是我兄弟,什么时候里面躺在的是你们的家人,我也能笑出来的,我还能转圈的跳舞庆贺呢。”
周平安注意到了白瓷那阴冷的目光,叹了口气,站到了沈文杰的身前。
“白爷爷,年少气盛不懂事……”
再不过去拉架,他的的衣角都要被扯烂了,齐海洋倒是从那会送了遍水,就端坐在那边了,也不插话。
即使是现在,沈文杰说了这些话之后。
白老爷子今晚的所作所为,确实让人不解,但也没有办法,只能是杜杞年亲近的人来说来做,这次杜杞年就是被牵连了。
本来就和他无关的事情,不该被这样抱怨的。
但他就是要跳出来指责杜杞年,也不怪人家骂他。
“你个……”
白瓷的话说到一半,沈文杰继续冷着脸,甚至越过了周平安,站在了他的面前。
“你不喜欢杜杞年没关系,他应该也不喜欢你。今后,无论你家的女儿和杜杞年是什么关系,他都不会再进你家门。
这话,我今天说了。”
是狠话,但他的泪水也掉下来。
沈文杰努力睁大了眼睛,将泪水逼下来,让他眼前清亮一点。
今晚的他许是病了,眼泪是止不住的掉,别一晚上给他眼睛哭瞎了。
走廊那头的啪嗒声,沈文杰听到了,但他没有去看,现在谁来看都没有意义。
他来时没有看见他所谓的女朋友,那在他醒之前,他的女朋友就不会看到他。
柯桥来了。
穿着白天的那套衣服就过来了,一来就看到年迈的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还在守着,上来想给他们劝回去。
才说几句,发现周围的气氛有些古怪。
看了一圈后,最后视线落在抢救室门口的沈文杰身上。
刚刚他的话,柯桥听到了一点,以为是抱怨,看这情况不是了。
那人蹲在地上,不难看出他是风尘仆仆的赶过来的,因为他干涩开裂的唇角和湿红的眼眶。
在她想要上前去打招呼的时候,被周平安拉住了。
“你先安抚下你姥爷吧,别真给气撅过去了。”
柯桥心下一咯噔,回头看她姥爷,她姥爷脸色涨红,像是还在生气,看向姥姥的时候,姥姥也只是握了下她的手,她就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