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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门口时,他靠近刘能,压低声音冷冷地说:“刘能,识相点,老实交代,否则——”
“咋的?还想动手?”
刘能回头反问。
钱贵气得直瞪眼,最终一句话没说,拉门就要走。
谁知——
刘能大声喊起来。
“哎哟喂,帽子动手啦!快来人评评理,帽子打人啦……”
嘭!
钱贵见情况不对,赶紧把审讯室的门关上。
转身一把抓住刘能的衣领,气得直哆嗦。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动过你?”
“你……你现在不就要……要打我吗?”
刘能结结巴巴地反驳。
此时,审讯室外,
上级下来的领导们焦急地等待着。
林飞的案件一直没进展,
连大领导和老爷子都被带进了审讯室。
再这样下去,事情只会更糟。
他们并不担心派出所和刘所长会受到什么处罚,
只担心老爷子的身体能不能撑得住。
突然,
隔壁审讯室传来一阵吵闹声。
门外的领导们面面相觑,脸色骤变。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
咔嚓!
林飞猛地推开审讯室的门,
二话不说冲向旁边的房间。
其他领导对视一眼,
这才慌忙跟了上去。
哐!哐!哐!
林飞跑到门前,一脚猛踹。
此刻他怒火中烧,
那个刘所长针对他也就算了,
居然还把刘能、赵四儿他们都牵扯进来。
更让他气愤的是,
从被带到这儿开始,他就没见过这些人。
刚才在审讯室里,就听见刘能大声呼救。
林飞什么都不顾了,冲出房间直奔隔壁。
“砰!”
审讯室的门被他一脚踢开。
只见钱贵揪着刘能的衣领,旁边一名中年帽子正试图拉开他们。
林飞怒不可遏,几步冲上前——
“咚!”
钱贵被踢得后退几步,撞翻桌子,连人带桌摔倒在地。
“福、林飞!你总算来了……”
刘能惊魂未定地喘着气。
“能叔,没事吧?”
林飞赶紧扶住刘能。
“还、还好你来得快……再晚点……他就掐死我了……”
刘能结结巴巴地说。
林飞猛地回头,盯着正在爬起来的钱贵,眼中满是怒火。
张海洋和黎援朝急忙拦住他:“别冲动!这是派出所!”
“没错,不管怎样那家伙是个帽子,让老爷子处理他就行了!”
两人连忙劝阻林飞。
这时,老爷子和大领导、刘所长等人也走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
“钱贵,杜涛,你们在干什么?”
刘所长满脸怒气。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刚平静没多久,正琢磨怎么还林飞清白,又不让派出所丢脸,结果又出事了。
话音刚落,钱贵忍着痛走上前。
“刘所,就是他!他刚才动手打人!”
“这么多领导都在这里看着,他跑不掉!”
老爷子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大领导却轻笑一声:“哦?各位领导,有谁亲眼看见了?”
顿时,跟着林飞来的领导们纷纷低头装作没听见。
“没看到!”
“我什么也没看到,老赵,你跑得快,你看到没有?”
“没有!我跑再快也什么都没看到!”
“唉,年纪大了眼花,只看到那个小伙子揪着人家衣领,别的什么都没看见……”
“对对对,我也只注意到那个小伙子的衣领……”
转眼间,所有领导异口同声,都说没看到。
就连审讯室里的杜涛也连连摇头。
“刘所,我什么都没看到!”
“不过钱贵脾气确实不好,而且他对刘能动手……也不是第一次了!”
听到这话,钱贵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不断点头。
“行,你们是存心护着他是不是?好,林飞,今天我认了!”
“但你的罪证,我迟早会找出来!”
“只要你一天不伏法,我就绝不会放过你!”
话音刚落。
钱贵转身就要往外冲。
还没走出门口。
老爷子冷冷地喊道:“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钱贵猛地停下脚步。
刘所长和杜涛等人心里一紧。
“部长还有什么指示?”钱贵强压怒火问道。
“身为人民帽子,在办案期间动手打人,就这么算了?”
“再说林飞的案子,你查清楚了吗?”
“盗墓的事,到底是不是他干的?”
“现在,该给个交代了吧?”
“我……”
老爷子这几句话让钱贵脸色骤变。
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最后只能摇头:“没查清!”
“既然没查清,之前的承诺还有效吗?”
“这……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认了!我辞职!”
“嗯!”
钱贵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老爷子轻轻点头。
“刘所长,摘了他的肩章!”
“从即日起,钱贵从公安系统除名,永不录用!”
“至于打人的事,也不能轻饶!”
“身为执法者,知法犯法,暴力执法!”
“必须严惩!”
“念在你立功心切,给你个机会。”
“记大过处分,入个人档案……”
刘所长、杜涛和钱贵全都愣住了。
记大过,还要记入档案?
这意味着他今后无论去哪,档案里都会有这个污点。
别说当不了帽子,就连进厂当工人也没机会了。
尤其是保卫科,更不会录用有前科的人……
钱贵咬着牙,狠狠瞪了老爷子一眼,转身就走。
这时,老爷子才走到林飞面前。
“小子,案子查清楚了,和你没关系!”
“现在能跟我回家了吧?”
显然,老爷子今天就是明摆着护着林飞。
而且护得理直气壮,没人敢说话。
其实老爷子就算护短,也得林飞真的清白才行。否则……就算是他,也不会颠倒黑白。
林飞点点头:“行,不过得麻烦刘所长亲自送我回去。”
“还得跟街坊们说清楚,是你们冤枉了我,没问题吧?”
“应该的,应该的!我亲自送您回去!”
刘所长擦了擦冷汗。
现在只要林飞肯走,让他干什么都行。
这简直就是个定时**,随时可能**。
真要炸了,整个派出所都得完蛋。
他这个所长,肯定第一个粉身碎骨。
下午。
四合院。
刘海忠这会儿正得意着呢。
刘海忠背着手,慢悠悠地从中院踱步到前院。
他站在院门口,嘴角挂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尽管自己已经丢了工作,但听说林飞被关进了派出所,这大半天的心情都格外舒畅。
“二大爷,您这样可不太厚道!”
“哟,二大爷?”
“今儿个什么事让您这么高兴?”
徐大妈挎着菜篮子从外面回来,篮子里装着几样简单的蔬菜。刚走到院门口,就看见刘海忠满脸堆笑。
刘海忠一听,乐呵呵地回应:“哟,徐大妈回来啦!”
“没啥,就是出来透透气!”
“对了,您听说了没?林飞被抓了,直接押进派出所了!”
“说是倒卖文物,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谁能想到,咱们院里还藏着这么个大罪犯,唉!”
刘海忠嘴上叹气,脸上的笑容却藏不住。
徐大妈皱了皱眉,说道:“二大爷,您这话可不对!”
“派出所还没定林飞的罪,您怎么就给他扣上帽子了?”
“派出所是没说,可今早抓人的时候,我亲眼瞧见的,他可是戴着**走的!”
“戴**意味着什么?就算没定罪,也**不离十了!”
“哎哟,我就是想不通,林飞刚当上副厂长,年纪轻轻,前途无量,怎么就不能安安分分过日子呢?再说了,再过几个月孩子都要出生了……”
看着刘海忠那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徐大妈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二大爷,我可没听说林飞跟您有什么过节!”
“怎么他出事,您比谁都高兴呢?”
“做事不能这样不厚道,林飞在咱们院里从没干过缺德事,他对您可是真心实意的!”
“现在林飞遇到麻烦,不管是真是假,您都不该在这儿幸灾乐祸!”
徐大妈这番话,让刘海忠脸上有些挂不住。
他原以为全院人都和他一样,等着看林飞倒卖物资的笑话。
没想到最后看热闹的竟然是自己。
但刘海忠毫不在意地笑着说道:“徐大妈,您是被林飞的表面给骗了!”
“您看看,自从他当上副厂长,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走路风风火火,看人的时候恨不得用鼻子瞧……”
“二大爷,这话我可不同意!”
“林飞什么时候用鼻子看人了?”
“不说远的,就拿现在来说——不管有没有当副厂长,他见着我们这些老邻居,哪次不是客气有礼?”
“从来不会摆出厂领导的架子!”
“您这不是冤枉人吗?”
徐大妈越说越激动。
平时话不多的刘海忠,今天竟然跑来诋毁林飞。
谁知她刚说完,刘海忠冷冷地瞥了一眼:“那是他现在被停职了。要是还在位子上,您再看他还能不能有好脸色?”
“二大爷,别的我不争,这事必须说清楚!”
“林飞确实被停职了。”
“可徐书记和杨厂长来家里请他回去多少次?”
“您看不见,我们可是都亲眼看着的!”
“当然,林飞这孩子有时候有点固执……”
“但他为人不坏,做事也讲理!”
“您说他别的都行,就是不能说他不好!”
话音刚落,
刘海忠气得脸色发青,话都说不利索了。
原本的好心情,被徐大妈几句话搅得一塌糊涂。
憋了半天,他才结结巴巴地说:“他、他讲理?棒梗都被他送进少管所了,这也叫讲理?”
“再说,棒梗还是个孩子呢!”
“孩子调皮点怎么了?他林飞至于这么狠心,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还有贾张氏,活着的时候没少被他欺负,大家都看在眼里!”
徐大妈一听,直接笑出声来。
“哟,二大爷,我算是明白过来了!”
“您这不是跟林飞有仇,就是在故意抹黑他吧?”
“棒梗那件事,别人这么说还情有可原,您作为院里的二大爷,还这么说,那就太不地道了!”
“那孩子虽然小,但偷鸡摸狗的事儿少干了吗?”
“大家平时看他是个孩子,懒得计较,不代表他就没错!”
“再说,棒梗为什么进去,您心里没数吗?”
“要是您非要颠倒黑白,那我只能祝您儿媳妇以后怀孕时,也遇上这么个熊孩子,看您生不生气,还说不说‘只是个孩子’……”
“你!”
刘海忠气得直哆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徐大妈冷笑一声,正准备进院子。
突然——
胡同口传来引擎声,一辆吉普车缓缓驶来。
两人同时转头望去。
一辆吉普车缓缓停在他们家门口。
车门打开,一名穿制服的民警率先下车。
看到这一幕,刘海忠脸上露出笑容。
吉普车刚停下,一名帽子推门走了下来。
刘海忠看到帽子,立刻露出喜色。
他以为这位帽子是来查林飞罪证的,赶紧上前想说话。
谁知帽子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朝车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