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虚午站在光晔身后,偷偷的打量着这个别人口中的小师妹。
确实挺可爱,也仅仅是可爱。
作为灯芯的虚午一直想不通。
小师妹,真有这般好嘛?
可能他的心只是灯芯,而不是人心,所以想不通也奇怪。
为什么唯独祁玄玉对小师妹会如此的不同?
虚午是看着祁玄玉长大。
祁玄玉幼时孤僻,仙君还让他多陪陪祁玄玉,一同修炼,也算有个伴。
按照仙君的吩咐,虚午接近过几次仙君唯一的小弟子。
都被祁玄玉冰冷的眼神吓退。
若不是仙君吩咐,他才不会管祁玄玉这个冷漠的小孩。
他虽一直都是孩童的模样。
但他以灵器的身份活了几百年,以虚午的身份活了百年。
祁玄玉修炼天赋之高,让他一个器灵都忍不住羡慕。
不愧是他崇拜的仙君唯一的弟子,真是厉害。
后来,自从小师妹出现的剑峰,一切好像都变了。
不过,这样的变化好像还挺不错。
剑峰作为天玄门第一大峰,上面的剑锋弟子却没有其他峰弟子的零头多。
所以,剑峰常年被人称之为孤峰。
所到之处,有一种。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之感。
好吧,确实有点夸张了。
不过,自从小师妹出现后,极致寂静的剑峰有了活人的气息。
后来,再听说这个小师妹,是传回天玄门的死讯。
当时,虚午内心小小的一怔。
死了?
为什么会死?
他不懂。
只是一次最普通不过的下山试炼。
为什么会死?
为什么死的人,会是她?
记忆渐渐回笼。
虚午,看着面前清瘦的身影,和记忆中的小师妹。
有点像,又有点不像。
话变少了。
人也更清冷了。
看向他的眼神,像是在探究什么。
果然,人长大了,就是会不一样。
虚午垂在袖袍之下的手,微微卷曲。
终究是活泼灵动的小师妹,再也回不来了
…………
二十年,对于虚午来说,不过弹指一挥。
没想到,早已死去的小师妹,神奇般的活了下来。
如今修为还是元婴初期,比他都高出一个境界。
他该唤一声师姐了。
见虚午一直安静的看着自己,千铃内心微微有些莫名其妙。
一直盯着她作甚?
此时,千铃眼神冷淡,表情带着浅浅的笑,让人抓不到错处。
千铃抿了抿唇,轻轻唤了一声。
“虚午师弟?”
虚午这才收回眼神。
他道:
“千铃师姐,仙君召你前去莲花台。”
剑峰莲花台,因一朵巨大的莲花而得名莲花台。
片刻后。
千铃便来到莲花台。
虚午将她带到后,人便退了出去。
此时,整个莲花台,只有光晔和千铃二人。
莲花台之上,眉目清冷的光晔仙君,缓缓睁开双眸。
他静静的注视着台下,站着的千铃。
这道视线强大到无法忽视。
千铃微微躬身,朝着光晔道:“不肖弟子,拜见光晔师尊。”
光晔一袭冷白锦衣,周身透着无法忽视的清冷气息,淡漠的双瞳,毫无波动的盯着千铃。
他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
安静的气氛,渐渐变得有些诡异。
好在,千铃的性子就算是在奇怪的氛围,她也能快速的适应。
千铃抬眸的瞬间,和那道冷漠泛着冰霜的眸子,对上。
千铃知道这个时候,不能露出胆怯的表情。
她清了清嗓子,又道:“光晔师尊,此次唤弟子前来,所为何事?”
只见,光晔狭长的眼眸,渐渐收回视线。
“你很不错。”
千铃一愣。
她没想到光晔师尊上来就夸她?
千铃只是浅浅一笑,并未说话。
光晔:“除了玉儿,你是第一个在吾的视线之下,如此冷静的人。”
就算是天玄门的其他长老,也无法做到像千铃今日这般冷静。
作为天玄门最强大的存在。
他的视线无法让人忽视。
千铃突然就不懂了。
一向严厉的光晔师尊,突然好像没那么严厉了。
当年的千铃,很怵这位师尊。
一开始,随着虚午来到莲花台之时,千铃心里也有点没底。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在见到光晔师尊真的人的时候,千铃反而没那么紧张了。
就好像,一切的紧张顿时就消散了。
突然就没那么怕了。
光晔清冷的声音,在莲花台响起。
“吾曾经推衍过你的命数”
千铃微微一愣。
她听师兄说过,光晔师尊的推衍之术,极其厉害。
光晔淡声道:“吾的推衍之术,从未出错过,除了——你。”
千铃内心一怔。
什么意思?
千铃眸子微眯,问道:“弟子愚钝,师尊此话是何意?”
光晔淡淡的声音,却让千铃心尖一顿发紧。
“二十年前,在你“死”后,看见玉儿如此为你伤心消沉,甚至伤害自己的身体,吾用推衍之术,想确定你是生是死。”
“推衍显示,你的命数乃死局,你本该死在乌方镇那场动乱之中。”
“可是,你竟然活了下来。”
“很奇怪,几百年了,吾的推衍之术,从未出错过。”
“唯独,在推算你的命运之时,竟然错了。”
站在台下的千铃,双眸微微颤动。
因为她不是原主。
原主的命数本该断绝在乌方镇。
千铃眉头微蹙。
她压下震惊,轻声说:“那确实很奇怪了。”
光晔冷清的脸色,闻言唇角微微上扬。
“千铃,你很聪明,也很会审时度势。”
千铃浅浅一笑,并不觉得是赞扬她的话。
“是师尊您教导的好。”
光晔垂眸,喃喃道:“教导?”
他抬眸望向台下的千铃。
灵动活泼的少女,早已变得清冷端庄。
光晔淡声道:“你是在怪我?”
千铃一愣?
突然,千铃有些不懂光晔师尊的脑回路。
自己为何要怪他?
在千铃视角中,光晔师尊是一位非常严肃且严格的前辈。
是师兄的好师父。
她很敬重光晔师尊,也仅仅是敬重。
她也有自己的好师父。
但是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弟子怎敢怪师尊?当年弟子性格冒失,做错许多事,让师尊担忧,弟子独行的这些年,才明白师尊良苦用心。”
光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