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知道宫里选妃大典是什么时候吗?”
阮轻舞指尖流转着温润的灵力,如春溪般缓缓渗入他微微颤动的鳞片。
那几乎要炸开的粉晶鳞甲在她的抚慰下渐渐平息,泛起柔和的光晕。
白云川这才从过载的羞赧中稍稍回神,尾尖无意识地缠上她的手腕。
“是明日。”
他声音还带着未散尽的颤意。
“我奉命统领宫中禁卫,维持大典秩序。”
他稍作停顿。
“主人他……负责全城布防。”
阮轻舞了然颔首,指尖轻点他那对漂亮的水晶小角:
“那小白今日不去忙公务?”
“明日才当值。”
白云川忽然直起身子,琉璃似的眼瞳里漾着期待的光。
“今日……我可以一直跟着轻轻吗?”
“哦?一直跟着我?”
阮轻舞眼尾弯起狡黠的弧度。
“连夜里也要跟到榻上不成?”
这句话像惊雷般炸开在白云川的识海。
他整条蛇又僵住了,鳞片间沁出细碎的星芒,结结巴巴半晌说不出完整句子。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最后把脑袋埋进她袖口的银纹里,声音闷闷地传出来:
“夜里,轻轻不是与主人一起么?”
他虽贪恋她的温度,却也知道占有欲极强的南域王,断不会允许旁人染指他的月光。
“等主人不在时……我再来陪轻轻。”
他忽然极轻地蹭了蹭她的指尖,像在许下一个甜蜜的承诺。
风拂过庭前琼花,将这句呢喃吹散成无数闪烁的星子,坠落在两人交缠的呼吸间。
“嗯。”
阮轻舞轻应一声,指尖抚过腕间的鳞片,任由那截粉晶似的小蛇在皓腕上缠成精致的环佩。
她踏出南域王府的大门时,阳光为飞檐下的铜铃镀上碎金。
她这才看清王府坐落处的格局,墨王府与南域王府仅一墙之隔,青瓦白墙间探出几枝将谢未谢的海棠。
渊王府的鎏金匾额则在对街的金色合欢树掩映下若隐若现。
抬眼望去,不远处凌空矗立的观星阁直探云心,琉璃瓦流转着星芒,那里是国师凌鹤卿观星卜卦的清修之地。
此处名为青云街,意为青云直上九重天。
巷道皆以青玉板铺就,两侧府邸门前石兽森然。
“这里倒是挺清净的。”
阮轻舞看着这片区域,每一座宅邸都非常大,但总体只有几户人家。
更多的是葳蕤花木和亭台楼阁,让这里闹中取静。
“嗯,目前只有四座宅邸,占据了这整片青云街。”
白云川开口说道。
御尘皇朝虽然有无数大世家和王侯将相,但有资格能住到青云街的,却只有四人。
穿过栖凰巷的月洞门,便望见宫门前开阔的承天广场,汉白玉石柱上盘旋的蟠龙如同即将苏醒。
她沿着步天阶缓步而下,神识中属于星泪与九曜的魂契如萤火闪烁。
转过街角,恰见那二人立在琳琅坊的琉璃宫灯下。
九曜正举着透光的糖画,金发随着欢快的步伐漾开流霞般的光晕,怀中还抱着香囊,纸鸢,团扇,竹蜻蜓等各式小玩意儿。
九曜星泪
“星泪你看!这里的摊子上,全都是天源石。听说里面藏着各种奇珍呢!”
他扯着星泪的袖摆,期待地说道。
“我们去挑选一些天源石吧!”
“好。”
星泪笑着点头,精致侧颜引得途经的少女频频回眸,却在触及他冷冽眼神时慌忙垂首疾走。
“轻轻,星泪在那边!”
缠绕在阮轻舞腕间的白云川忽然昂起脑袋,鳞片轻轻擦过她的肌肤。
当他的目光触及星泪身旁那道身影时,尾尖不自觉地收紧。
那男子金发璀璨胜过破晓晨光,金眸澄澈如雪山天池,在熙攘人潮中宛若遗落人间的太阳碎片。
“他身边的是谁?”
白云川的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警惕。
他从未见过这般耀眼的存在,仿佛天生就该站在光芒中央,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就在这时,九曜若有所觉地转头望来。
当他的目光与阮轻舞相接时,眼底骤然迸发出比星辰更明亮的光彩。
他抱着满怀的礼物快步穿过人群,缀在衣襟上的铃铛叮当作响,所过之处仿佛绽开一条无形的花径。
“小月亮!”
他欢快地停在阮轻舞面前,怀中的各种香囊,团扇、竹蜻蜓与糖画簇拥着他明媚的笑颜。
“你看,我给你挑了好多礼物!”
那些精巧的小玩意儿挂满他周身,随着动作发出细碎的声响。
忽然他像是想起什么,耳尖泛起薄红:
“这些是用你给的灵石买的……等我找到赚灵石的法子,一定还你。”
他小心翼翼地将礼物捧到她面前,像献出整个春天最娇嫩的花枝。
阮轻舞接过这些满载心意的小物件,眉眼弯成温柔的月牙:
“小九玩得开心就好。”
九曜闻言雀跃地伸出手,想要握住她的指尖。
这个动作让腕间的小白蛇瞬间竖起鳞片。
“放肆!”
白云川如一道闪电般腾空而起,眼看就要咬上那只碍眼的手。
“小白。”
阮轻舞及时将他拢回掌心,指尖轻抚他炸开的鳞片。
“这是小九,他是我的人,小白可不能咬哦!”
她转向九曜时自然地伸出手,任由他将温热的手掌放入她的掌心,声音里浸着蜜糖般的呵护:
“小九,在外面怕不怕?”
“我不怕,小月亮,我一直在等你。”
九曜满足地收紧手指,金发在夕阳下流淌着蜂蜜般的光泽。
虽然分别不过半日,却仿佛已经等待了千百年那么漫长。
白云川整条蛇僵在阮轻舞掌心,听着自己心碎的声音如冰晶寸寸断裂。
“我想去那边的摊子上挑几块天源石。”
九曜伸手指向不远处,眸中盛着期待。
“好,我陪你慢慢挑。”
阮轻舞仰头看他,嗓音里浸着化不开的宠溺,仿佛在纵容一个讨要糖果的孩童。
这声应答如冰锥刺进白云川的心口,他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刹那间凝结。
缠绕在腕间的蛇身不自觉地收紧,鳞片缝隙间渗出细微的寒意。
他的轻轻……为何待小九如此特别?
他们并肩而立的模样太过和谐,仿佛天生就该彼此依偎。
当阮轻舞自然地挽住九曜的手臂时,他从善如流地贴近,金发甚至不经意擦过她的肩头。
这样亲昵的姿态,是他连在梦中都不敢奢望的触碰。
这一幕灼得他鳞片发痛。
难道……轻轻更喜欢这般主动直白的亲近?
这个念头如野火燎原,瞬间焚尽了他所有理智。
想起自己每次靠近她都会羞得化作原形,连一句完整的情话都说不出口,巨大的恐慌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是不是……该学着骚一点?
学学他主人南域王?
不过可惜,那么多的学术收藏全没了。
要不?他去轻轻那里借阅几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