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见面,我们认识一下吧!”
阮轻舞仰起脸,朝那气急败坏的魔尊展颜一笑。
她站在星辉与魔焰交织的光晕里,手腕上的银铃随动作轻响。
“我是阮轻舞。”
紫夜宸呼吸一滞。
魔焰不自觉地收敛,他望着近在咫尺的小可人儿,连暴怒时现出的魔龙鳞纹都悄然褪去。
墨色战袍下的手指微微蜷起,喉结滚动数次,才哑声开口:
“小月亮,我是紫夜宸,字……玄焰。”
这声自我介绍,竟比当年登临魔尊之位时还要郑重。
紫夜宸看着她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不过咫尺距离,顿时有些紧张。
“玄焰哥哥——”
阮轻舞忽然伸手,纤白指尖轻轻拽住他的衣角。
这个称呼让紫夜宸魔瞳骤缩,魔角都差点冒出来。
小月亮,她太甜了!
“你能不能……不要怪玄幽呀?”
软糯的尾音像蘸了蜜,眸中晃动的水光更是让人难以拒绝。
“渡劫墨莲是我想要的……”
她忽然从空间中取出一个玉匣。
匣盖开启的瞬间,浓郁丹香弥漫开来,竟是十颗九星丹药。
她将玉匣往前递了递。
“听说你们魔界的丹药稀缺,我用高星丹药与你交换,可好?”
紫夜宸盯着她拽衣角的手,魔角尖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阮阮。”
灵帝月满衣指尖轻敲星盘,嗓音里浸着三分酸意。
“怎么潮笙送你神药,没见你替他求情回礼?”
月沉璧闻言抬眸,海蓝色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望着阮轻舞拽住紫夜宸衣角的纤指,袖中鲛绡无风自动,荡开一圈冰寒涟漪。
“那——”
阮轻舞眼尾微挑,梨涡若隐若现。
“不是笙笙给的聘礼么?还需要我帮忙回礼么?”
她的一句话,顿时让月沉璧耳根红透,却偏要强作镇定地别过脸去。
“若论聘礼,一株月魄凝华,未免太轻了。”
灵帝月满衣闻言微微一顿,随即开口说道。
“我们灵界可没有这般上不得台面。权且,当个定情之物。”
“明月当以——四海为聘。”
他的声音低淳动听,却不容置疑。
“丹药不必给。”
紫夜宸突然开口,嗓音低沉如雷。
他抬手将玉匣推回,魔焰在掌心化作屏障,将丹药隔绝在外。
那紫色魔瞳紧锁阮轻舞,眼底翻涌着难以言明的情绪。
“本尊不责罚他了。”
这句话说得极重,字字如铁。
这不是回礼,而是划清界限。
他们灵界能送神药当聘礼,他们魔界难道不能吗?
正如灵帝所言,一株神药,确实太轻。
“渡劫墨莲,既已赠予你,那便是你的了。”
紫夜宸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却又隐含温柔。
他望着阮轻舞明亮的眼眸,魔瞳中的暴戾早已消散无踪。
是了,既然心系小月亮,又怎会吝啬一株神药?
魔界再是资源匮乏,也断不会对心上人斤斤计较。
魔尊·紫夜宸
“只是,它的脾气向来不好,极难驯服,本尊养了它许久,它连一缕月辉都不愿意洒落。”
魔尊紫夜宸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
阮轻舞闻言,神识扫过自己的空间。
只见那株在魔界桀骜不驯的渡劫墨莲,此刻正乖巧地蜷缩在万物土一角,小心翼翼地吸收着天地精华。
但凡九曜等神药从它身边经过,它立刻殷勤地抖落莲心月辉,狗腿地为大佬们撒花引路。
“小墨莲很乖呀,挺好养的。”
阮轻舞嗓音轻柔,好似清泉流淌。
“怎么会好养呢?它可是挑剔得很。”
紫夜宸魔瞳微眯,墨色袖袍下的手指不自觉地蜷起。
“比如?”
她微微倾身,发间银铃轻响,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既然墨莲已是她的,自然要了解它的习性。
“本尊将它种在花盆里,它都不太乐意。”
紫夜宸也难得耐心回答。
“用的是什么灵土呢?”
阮轻舞问了一句。
“什么灵土?我们魔界只有冥土,种花还要用灵土吗?”
紫夜宸的魔瞳中闪过一丝困惑,他的话让全场都安静了。
神药何其金贵,再不济也要灵土,更合适的是神土。
他——就用最贫瘠的冥土养着?
“那花盆可是聚灵盆?”
阮轻舞试探性地问道。
“就普通的石盆。”
紫夜宸理所当然地回答,丝毫没注意到周围瞬间凝固的气氛。
“那——给它浇的水呢?”
阮轻舞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微笑。
“血河的水啊。”
魔尊一脸理所当然。
“随便舀一瓢就够它喝十天半月了。”
全场死寂。
渡劫墨莲能在这种环境下存活至今,简直是神药界的奇迹!
“厉害了!”
阮轻舞突然觉得这小家伙能长这么大真是不容易。
“本尊也觉得自己挺厉害的,我还是第一次养花呢!就把神药养得这么好!”
紫夜宸骄傲地自夸了几句。
“以后,就交给小月亮照顾它了。”
“嗯嗯。”
阮轻舞点点头,看着他迷之自信。
人艰不拆。
渡劫墨莲
空间之中,九曜看着这株谄媚过头的渡劫墨莲,无奈摇头。
“你本源亏损,在此好好温养便是,不必如此。”
几位大佬见它如此孱弱,各自分了一缕神曦给它。
渡劫墨莲感动得叶片轻颤,莲心月辉洒落如泪。
它在魔界过的是什么苦日子啊!
魔尊紫夜宸若知晓这株在自己手中傲慢至极的神药,如今竟这般伏低做小,怕是要气得冒烟。
但没办法,神药界也讲究人情世故。
就连被关在空间禁闭的鬼帝风烬,初入此地时,也被那两尊上古神药的气场震慑。
彼岸花最是沉默,只是不动声色地扩张着领地。
暗红的花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誓要将整个空间变成他的疆域。
待到主人进来时,入眼便该是千里赤焰,灼灼如焚。
所幸九曜性情温和,由着他这般幼稚的圈地行为。
若是换了浮空仙岛的那位妖神,见到这般嚣张行径,怕是要打得天崩地裂。
此刻墨莲悄悄观察着几位前辈,将花瓣又舒展了几分,生怕自己不够乖巧。
九曜温和包容,悉心照顾着空间之中的所有灵植,倒是星泪为鬼帝陛下操碎了心。
“那边是主人的毒林,不能种彼岸花!”
“药田也不可以!”
“那片水域要养灵鱼的——”
星泪拍打着小翅膀飞在半空,像个尽职的管家,对着肆意扩张的彼岸花海各种劝诫。
最后实在无奈,飞到风烬面前。
“鬼帝陛下,我给您划一片专属区域,可好?”
“您若实在闲来无事——”
星泪蝶翼之上的星辉忽明忽暗,似在斟酌措辞。
“不如建座行宫?总好过在茶室与主人……”
星泪话音未落,风烬眼中倏然亮起温柔的光。
“好。”
他轻声应下,嗓音里褪去往日的冷厉,竟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期待。
霎时间——
千里彼岸花海轻轻摇曳,绯红的花浪泛起柔波。
花海中央,一座华丽的彼岸宫缓缓升起。
星泪望着这座宫殿,长长松了一口气,活爹不拆家就好!
彼岸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