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灵舟平稳地穿梭于云海之上,将那片令人压抑的黑沼泽远远甩在身后。
舟内,凌煅盘膝而坐,心神沉入体内,仔细感受着那枚神秘玉片带来的变化。
玉片融入掌心后,并未停留在某处,而是化作一股温润的能量流,自行汇入了他近乎干涸的丹湖,如同甘霖滋润着龟裂的土地。最奇妙的是,它似乎与那缕不灭心火以及造化鼎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与共鸣。
心火火苗在玉片能量的滋养下,不再是之前那般摇曳欲熄,而是稳定地燃烧着,色泽更加深邃,隐隐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灵性。
造化鼎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只是被动吸收灵气,而是与玉片、心火之间形成了一个缓慢旋转的能量循环,自行汲取着外界灵气,虽远不足以支撑快速修炼,但却让凌煅的根基以一种稳健的速度持续修复、巩固。
“这玉片简直就是个‘永久性增益buff’啊!还是自动续航版的!”
凌煅心中狂喜,
“看来这次黑沼泽副本虽然难度超标,但奖励也是杠杠的,这波不亏!”
他尝试着去探究玉片的来历,但无论是以神识沟通,还是通过造化鼎去感应,都只能感受到一片浩瀚古朴的空白,仿佛这玉片本身只是一把钥匙,或者一个信号源,其真正的秘密还远未到揭晓之时。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此物绝非凡品,层次极高,甚至可能牵扯到上古乃至更久远的秘辛。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反正现在是我的了。就当是提前投资了‘潜力股’。”
凌煅心态很好,不再纠结,转而专心巩固当前的收获。
他运转《涅盘诀》,发现功法运转比之前顺畅了数倍不止,那“破而后立”的意境似乎更容易捕捉了。
数个时辰后,凌煅从入定中醒来,只觉神清气爽,虽然修为依旧停留在练气三层,但气血充盈,精神饱满,状态比进入黑沼泽前还要好上几分。
他抬眼看向对面,苏药瑶也正结束了调息,一双清冷的眸子正落在他身上,带着几分探究。
“凌师弟,你的伤势……似乎恢复得出乎意料的快?”
苏药瑶敏锐地察觉到了凌煅气息的变化,那是一种根基稳固、生机勃勃的感觉,绝非简单疗伤所能达到。
凌煅嘿嘿一笑,打了个哈哈:
“可能是之前被逼到极限,激发了潜能?再加上师姐你给的丹药效果好,我这人别的不行,就是恢复能力堪比小强(蟑螂),打不死嘛。”
苏药瑶自然不信他这敷衍之词,但也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凌煅不愿多说,她便不再追问,只是淡淡道:
“如此便好。此次黑沼泽之事,关乎赵乾陨落,回到盟内,恐有一番质询,你需有所准备。”
提到赵乾,凌煅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点了点头:
“明白。事实如何,便如何说。是他自己选择独自逃生,陷入绝境,我们想救也来不及。至于那黑潭和藤蔓,已被我们联手摧毁,丹药隐患已除,这便是结果。”
苏药瑶微微颔首,补充道:
“关于你最后摧毁黑潭的手段,不必细说,只推说是我二人合力,借助了师尊所赐的保命之物便可。”
她这是在主动帮凌煅遮掩那超出常理的一击。
凌煅心中感激,知道苏药瑶是在保护他,避免怀璧其罪,笑道:
“还是师姐想得周到。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统一口径,这叫‘战略性模糊’。”
灵舟飞行数日,玄丹盟总坛那熟悉的、云雾缭绕的群山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中。
越是靠近,凌煅越能感受到一种不同于往日的氛围。
山门处的守卫弟子数量明显增加了,而且神色严肃,进出盘查也严格了许多。
“看来,赵乾的死讯已经传回来了。”凌煅低声道。
苏药瑶神色不变:
“传功殿刘长老是赵乾的师尊,且颇为护短。此事,他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灵舟刚在山门广场降落,一队身着戒律堂服饰的弟子便迎了上来,为首之人面色冷峻,对着凌煅和苏药瑶拱手道:
“苏师姐,凌师弟,奉长老会之命,请二位即刻前往戒律堂,禀明黑沼泽任务详情,尤其是关于赵乾师弟陨落一事。”
来得真快!凌煅与苏药瑶对视一眼,心知这场“汇报工作”,绝不会轻松。
第二节
戒律堂,玄丹盟执掌法规、惩戒弟子之地,气氛向来肃穆压抑。
今日的大殿之内,更是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紧张感。
大殿上首,端坐着三位气息渊深的长老。
居中一位,面色红润,眼神却锐利如鹰隼,不怒自威,正是戒律堂首座,邢长老。
左侧一位,面容消瘦,眼神阴鸷,腰间挂着一枚传功殿的令牌,此刻脸色铁青,死死盯着走进大殿的凌煅和苏药瑶,正是赵乾的师尊,传功殿刘长老。
右侧一位,则是神色较为平和的丹辰子,他对着凌煅二人微微颔首,示意他们不必紧张。
下方,还站着一些核心弟子和执事,显然都是被召来旁听,以示公正。
“弟子苏药瑶(凌煅),拜见邢长老、刘长老、师尊(盟主)。”
凌煅和苏药瑶上前,恭敬行礼。
“免礼。”
邢长老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药瑶,凌煅,将你二人此次黑沼泽之行经过,尤其是赵乾陨落之详情,从头到尾,细细道来,不得有丝毫隐瞒或遗漏!”
“是。”
苏药瑶上前一步,声音清冷平静,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
从抵达坊市调查,到发现妖藤,再到深入死水潭区域,遭遇藤蔓袭击,赵乾坚持深入后遇险,以及他独自逃跑最终被藤蔓吞噬的过程,都描述得清晰客观,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推卸责任。
只是在最后摧毁黑潭的手段上,她按照约定,含糊地表示为二人合力,借助了盟主所赐的保命底牌。
凌煅在一旁默默听着,心中暗赞苏药瑶叙述得条理分明,滴水不漏。
然而,苏药瑶话音刚落,刘长老便猛地一拍座椅扶手,霍然站起,厉声喝道:
“一派胡言!”
他目光如刀,先狠狠剐了凌煅一眼,然后死死盯住苏药瑶:
“药瑶师侄!我知你素来公允,但此事关乎我徒儿性命,你岂可因同门之谊,便偏袒此子?!”
他伸手指向凌煅,声音充满了愤怒和质疑:
“赵乾乃练气八层修为,身负我传功殿绝学,实力在同辈中堪称佼佼!岂会如此不智,独自逃窜,反而葬身妖物之口?
倒是此子凌煅,区区练气三层,根基有损,为何他能安然归来,而我徒儿却惨死异乡?!
这分明是此子暗中使了卑鄙手段,陷害同门!甚至,可能他与那沼泽妖物有所勾结!”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可谓恶毒至极!直接将凌煅定性为了残害同门的叛徒!
大殿内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不少目光都带着怀疑和审视投向了凌煅。
的确,从明面上的实力对比来看,凌煅活着回来而赵乾死了,本身就容易引人遐想。
凌煅心中怒火升腾,这老家伙简直是胡搅蛮缠!但他表面上却露出委屈和愤慨之色,不等苏药瑶反驳,便上前一步,朗声道:
“刘长老!弟子敬您是长辈,但您此言,未免有失公允,更是对弟子和苏师姐的污蔑!”
他目光毫不畏惧地迎向刘长老阴鸷的眼神,语气激动:
“是!弟子修为低微,这是事实!但正因如此,在黑沼泽那等绝地,弟子才更要紧紧依靠苏师姐和赵师兄!
岂敢有丝毫异心?赵师兄选择独自离开,或许有其考量,但当时情况危急,藤蔓如潮,我与苏师姐自身难保,如何能未卜先知,去阻止赵师兄?又如何在万千藤蔓中救下他?”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悲愤:
“弟子与赵师兄虽无深交,但亦是同门,见他遭难,岂能不痛心?
刘长老痛失爱徒,心情弟子理解,但将莫须有的罪名强加于弟子身上,弟子万万不敢承受!
若长老不信,可派人前往黑沼泽查验,那妖物巢穴已被我与苏师姐摧毁,现场痕迹犹在!亦可询问坊市执事王林与向导阿木,皆可证明我等所言非虚!”
凌煅这番话,有理有据,不卑不亢,既点明了自己弱势地位不可能害人,又表达了对赵乾之死的“痛心”,最后还给出了验证的方法,直接将刘长老的指控顶了回去。
苏药瑶也适时开口,声音冰冷:
“刘师叔,药瑶所言,句句属实。凌师弟在任务中多次临危应变,出力甚多,最终能摧毁祸源,他功不可没。
您若因一己猜测便妄加定罪,恐寒了为盟内出力弟子的心。”
丹辰子也终于开口,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刘师弟,稍安勿躁。
药瑶与凌煅的品性,本座信得过。赵乾之死,乃意外之祸,令人痛心,但确与凌煅无关。
此事,戒律堂后续会详细核查,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当务之急,是黑沼泽隐患已除,此乃大功一件,当赏罚分明。”
盟主亲自定调,邢长老也点了点头:
“苏药瑶、凌煅所述,逻辑清晰,可互相印证。刘长老爱徒心切,本座理解,但无确凿证据,不可妄下论断。
此事暂且记下,待详细调查后再议。你二人任务完成出色,各有赏赐,先下去休息吧。”
刘长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着有盟主和戒律堂首座撑腰的凌煅二人,知道今日难以如愿,只得恨恨地瞪了凌煅一眼,冷哼一声,拂袖坐下,不再言语。但那眼神中的怨毒,却是毫不掩饰。
凌煅心中冷笑: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不过小爷我现在也是有靠山的人,不怕你搞小动作。”
第三节
虽然在大殿上顶住了刘长老的发难,但凌煅知道,这件事绝不会就此结束。
刘长老在盟内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明的不行,肯定会来暗的。
果然,在随后几天,各种风言风语开始在弟子中间流传开来。
有的说凌煅是走了狗屎运,全靠苏药瑶保护才能活命;
有的则暗指凌煅心术不正,可能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害死了赵乾,才得了盟主青睐;
甚至还有传言,说凌煅在黑沼泽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所以才修为恢复得这么快。
这些流言蜚语,虽然不敢明目张胆传到凌煅耳中,但那种若有若无的排斥和审视的目光,却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呵,这就开始舆论攻击了?看来这刘长老的手段也不怎么高明嘛。”
凌煅在自己的煅火峰小院里,一边给新移栽的几株喜火的灵草浇水,一边撇嘴吐槽,“典型的打不过就造谣,职场老套路了。”
他并没有太过在意这些噪音。
实力才是硬道理。
只要他尽快恢复修为,甚至变得更强,这些流言自然会不攻自破。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利用那神秘玉片的效果,抓紧时间修炼。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一日,凌煅正在院中演练一套新兑换的低阶火系法术“火蛇术”,试图将心火之力与之结合,院外却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是三名穿着核心弟子服饰的青年,为首一人面容倨傲,气息赫然达到了练气七层巅峰,另外两人也是练气六层的样子。
凌煅认得为首之人,名叫孙淼,是传功殿的另一位天才弟子,据说与赵乾关系不错,平日里也是个眼高于顶的主。
“凌师弟,好雅兴啊。”
孙淼带着人径直走进小院,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
“听说师弟在黑沼泽立下大功,修为更是突飞猛进,师兄特来讨教几招,也好让我等见识一下,能‘克死’赵师兄的本事,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这话已是极其无礼,近乎指着鼻子骂凌煅是扫把星了。
凌煅停下动作,目光平静地看着孙淼三人。
他知道,这是刘长老派来试探,或者说是来找茬的。
如果他退缩,或者表现不堪,那么关于他“名不副实”、“靠运气”的谣言就会坐实。
“孙师兄说笑了。”
凌煅脸上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师弟我修为低微,根基受损,这是全盟皆知的事情,哪里敢跟师兄们动手?岂不是自取其辱?”
孙淼闻言,脸上得意之色更浓,嗤笑道:
“怎么?怕了?既然怕了,那就识相点,把你从黑沼泽得到的好处交出来,或许师兄我心情好,以后在盟内还能照拂你一二。否则……”他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凌煅心中冷笑,果然是为了这个。他叹了口气,一副为难的样子:
“孙师兄,不是师弟我不肯,实在是……黑沼泽那鬼地方,除了差点把命丢掉,真没什么好处。
要不,您去跟盟主说说,把我那点任务奖励分您一半?”
“你!”
孙淼被凌煅这插科打诨的态度激怒了,脸色一沉,
“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说罢,他竟直接出手,一掌拍向凌煅肩头!
这一掌看似随意,却蕴含了练气七层的浑厚灵力,显然是想给凌煅一个下马威,甚至暗中下了重手,想震伤凌煅的经脉!
他身后的两名弟子也露出看好戏的表情,认为凌煅必然无法抵挡。
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掌,凌煅眼中寒光一闪!他早有防备!
他没有选择硬接,而是脚下步伐一错,施展出浮光幻影身法,身形如同鬼魅般向侧面滑开半步,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掌风最盛之处。
同时,他右手食指悄然抬起,一缕凝练到极致、颜色深邃的不灭心火在指尖一闪而逝,如同毒蛇吐信,轻轻点在了孙淼拍来的手腕内侧!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孙淼只觉得手腕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灼痛,仿佛被烧红的铁钉刺中,整条手臂的灵力运行瞬间一滞,那凌厉的一掌顿时威力大减,拍在了空处!
而凌煅则借着身法错开的力道,顺势向后踉跄了几步,脸上露出“惊魂未定”的表情,大声道:
“孙师兄!你怎能无故对同门出手?!这可是违反盟规的!”
孙淼又惊又怒,他没想到凌煅的身法如此诡异,更没想到那缕火劲如此霸道,此刻他手腕处一个细小的焦黑点隐隐作痛,灵力不畅。
他吃了个暗亏,却不好明说,毕竟是他先动的手。
“哼!牙尖嘴利!今日便给你个小小教训,日后做人低调点!”
孙淼强忍着手腕的疼痛,色厉内荏地扔下一句话,带着两个同样有些懵的跟班,灰溜溜地走了。
他摸不清凌煅的底细,不敢再轻易动手。
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凌煅脸上的“惊慌”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冷意。
“练气七层巅峰?不过如此。看来这玉片和心火结合,威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强。
以后倒是可以多用用这‘扮猪吃老虎’的套路。”
他甩了甩手指,刚才那一记暗招,消耗微乎其微,效果却出奇的好。
经此一事,凌煅明白,暂时的蛰伏是必要的,但适当的显露锋芒,也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他需要尽快提升实力,拥有真正足以自保,乃至震慑宵小的力量。
第四节
打发了孙淼等人,凌煅的生活暂时恢复了平静。
他深居简出,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煅火峰上,借助玉片和造化鼎的效果,疯狂修炼《涅盘诀》和巩固修为。
日子一天天过去,关于赵乾之死的风波,在盟主和戒律堂的干预下,表面上渐渐平息。
刘长老虽然心有不甘,但暂时也找不到更好的发难借口。
这一日,凌煅正在研读那部《涅盘诀》残篇,试图参悟更深层次的“破而后立”之妙,忽然心中一动,感应到有人触动了山峰的守护阵法。
他走出静室,来到院中,发现来访者竟是多日未见的苏药瑶。
她依旧是一身素雅长裙,气质清冷,但眉宇间似乎比以往柔和了一丝。
“苏师姐,你怎么来了?快请进。”
凌煅连忙将她迎入院中。
苏药瑶走入小院,目光扫过那些长势喜人的火系灵草,微微颔首:
“你倒是将这煅火峰打理得不错。”
她顿了顿,取出一个玉盒,
“这是师尊让我转交给你的,里面是三枚‘凝火丹’,对稳固火系修为有奇效,或许对你有所帮助。”
凌煅接过玉盒,感受到其中精纯的火系药力,心中温暖:“又让师尊和师姐费心了。”
苏药瑶看着凌煅,清澈的眸子仿佛能看透人心:
“我观你气息,比刚从黑沼泽回来时又凝实了不少,根基修复之速,远超常人。看来,你确有你的机缘。”
凌煅笑了笑,没有否认,也没有详细解释,只是道:
“运气好罢了,总得对得起师尊和师姐的期望不是?”
苏药瑶也没有深究,转而说道:
“我今日来,还有一事。师尊让我提醒你,近期南疆修真界似有暗流涌动。
与我们玄丹盟毗邻的‘天煞宗’活动频繁,边境坊市屡有摩擦。
且据一些隐秘消息,似乎有不明势力在暗中调查与‘上古丹道’乃至‘魔渊’相关之事。你……身负特殊,需多加小心。”
凌煅闻言,心中一凛。天煞宗是南疆有名的魔道宗门,与玄丹盟素来不和。
而调查上古丹道和魔渊……这让他立刻联想到了自己身上的造化鼎、九幽令碎片,以及那枚神秘玉片。
“多谢师姐提醒,我会注意的。”
凌煅郑重地点了点头。
看来,外面的世界并不平静,危险或许正在悄然逼近。
苏药瑶沉默片刻,忽然问道:
“凌煅,你对未来,有何打算?难道只想在这煅火峰上安静修炼吗?”
凌煅愣了一下,没想到苏药瑶会问这个。他想了想,挠头道:
“暂时嘛,肯定是先苟着发育,把等级练上去,把装备搞搞好。至于长远打算……说实话,还没想太清楚。
先把凌家的仇报了,然后……大概就是努力修炼,看看这修仙界的风景到底有多精彩吧。
当然,要是能一直跟师姐组队刷副本,那就更好了。”
他后半句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
苏药瑶听了他这半认真半玩笑的话,冰封的唇角似乎微微弯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她轻声道:
“修仙之路,漫长而孤寂。能有一志同道合者并肩而行,亦是幸事。”
她说完这句意有所指的话,便起身告辞:
“你好生修炼,若有疑难,可来冰凝峰寻我。”
送走苏药瑶,凌煅站在院中,回味着她最后那句话,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
“志同道合?并肩而行?”
凌煅摸了摸下巴,看着苏药瑶离去的方向,咧嘴一笑,
“冰山师姐好像也没那么冷嘛。不过眼下,还是得先搞定眼前的麻烦。”
他将苏药瑶带来的消息记在心上,同时也更加坚定了尽快提升实力的决心。
随后的日子里,凌煅几乎进入了闭关状态。他不再满足于缓慢的自动修复,开始尝试更积极地利用玉片和造化鼎。
他发现,当自己全力运转《涅盘诀》,并主动引导玉片能量和心火冲击那些受损的经脉和丹湖壁垒时,修复的速度会大大加快,虽然过程痛苦无比,如同刮骨疗毒,但效果显着。
他的修为,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练气三层,向着练气四层稳步迈进!
第五节
就在凌煅埋头苦修之时,玄丹盟之外,南疆风云确实在悄然变幻。
玄丹盟总坛数千里外,一片荒芜的山谷中,矗立着几座风格阴森、缭绕着黑色煞气的宫殿,这里正是天煞宗的一处重要分坛。
分坛大殿内,一名身着黑袍、面容笼罩在阴影中的老者,正听着下属的汇报。
“坛主,根据内线传回的消息,玄丹盟前段时日似乎内部出了些变故,一名叫赵乾的核心弟子在黑沼泽陨落,牵扯到传功殿刘长老一系。
此外,他们近期解决了黑沼泽丹药失效的问题,据说两名弟子立下大功,其中一人名为凌煅,原是杂役弟子,被丹辰子破格提升为核心。”
“凌煅?”黑袍老者声音沙哑,手指轻轻敲打着座椅扶手,
“就是那个在鬼府之中,可能与魔渊封印松动有关的小子?”
“正是他。此子修为不高,但似乎有些古怪。
而且……据我们在黑沼泽附近的眼线回报,当时似乎感应到了一股极其短暂、但层次极高的能量波动,与魔气或死气都不同,倒像是……某种更古老的力量。”
“古老的力量?”黑袍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感兴趣的光芒,
“继续盯紧这个凌煅。丹辰子那老家伙如此看重他,绝非无的放矢。
或许,他能带我们找到一些……有趣的东西。上古丹魔的传承,可不仅仅只有玄丹盟那些伪君子感兴趣。”
“是!属下明白!”
同样是在南疆某处隐秘的洞府内,一名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老者,正对着一面水镜皱眉沉思。
水镜中,隐约浮现出凌煅在煅火峰上修炼的景象,虽然模糊,但却能感受到那股与众不同的气息流转。
“造化之气……还有一丝……源初道韵的痕迹?此子……果然与推算中的变数有关。
只是,这变数究竟是福是祸?魔渊之劫将起,此子或许是关键……需再观察,必要时,或可暗中引导……”
老者喃喃自语,随即一挥袖,水镜中的景象消散。
……
煅火峰上,凌煅对此一无所知。
他刚刚结束一轮痛苦的冲击,浑身被汗水浸透,但脸上却带着兴奋的笑容。
感受着丹湖又扩大了一丝,经脉更加坚韧,心火更加旺盛,他忍不住挥了挥拳头。
“练气四层,突破在即!照这个速度,用不了多久就能重回练气中期!
到时候,看谁还敢说小爷我是靠运气!”
他走到窗边,眺望着远方起伏的山峦和云海,心中豪情渐生。
最初的迷茫和挣扎已经过去,现在的他,有了明确的目标,有了可靠的伙伴(至少苏药瑶算一个),有了强大的外挂。
尽管前路依旧布满荆棘,暗流涌动,但他已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杂役弟子。
“刘长老的刁难,天煞宗的觊觎,还有那不知道在哪儿的幕后黑手……
放马过来吧!小爷我现在账号正在复苏,装备持续升级,正好缺经验包呢!”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少年的眼中,闪烁着自信与期待的光芒。
属于凌煅的波澜壮阔的修仙之路,才刚刚正式拉开序幕。
而隐藏在平静表面下的各方势力,也终于开始将目光,投向了这个原本微不足道的少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