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肥泉已经本来是刚要拿筷子的，现在看着那两根东西在地上蹦跳着逐渐趋于平静，沉默了一会，缓缓开口。
“你知不知道我的忍耐是有极限的，何知行。”
“肥泉姐姐！我——我去拿双新的！洗洗就好了！”
江饴觉察到不对劲，俯身想要捡起，被她拦住。
……
“你不许捡，让他来捡。”
“你在发什么火，”
何知行莫名其妙，皱起眉头。
“话说最应该发火的不应该是我吗，那只蛟龙一直在追问我，和发癫一样我都没告诉她——但我在力士满就已经告诉你真相了！只告诉你！只有你知道！你从没相信过我是不是，一直都在当耳边风！”
“你在激动什么，”
子肥泉站起来缓缓站起来，阴沉着脸俯视着何知行。
“你在激动什么，吼我是不是。”
“是，吼又怎样，”
他把碗放下，也站起来俯视着龙娘——身高压制了半个头，江饴意识到事情有些朝不可控的方向发展，急忙扯住子肥泉。
……
“姐姐——”
“你安静吃饭就好，江饴，吃完他送你回家，我们两个自己会解决。”
“不是！不要啊姐姐——”
“子肥泉，看看闹得什么事啊，非要在她面前发火，呵呵，把这样子都给看去了——江饴你还没见过这人生气是什么样是不是，现在可以看到了，那尾巴和炸毛一样，你瞅瞅，搞笑不搞笑，丢人不丢人”
何知行面无表情，抱起手，龙娘贴上来冷冷地抬起脑袋瞪着他，近在咫尺，连呼吸都可以感觉到——记得有部电影说过这种距离不是要亲就是要打架，以前是亲的，现在只有打这一种选项了。
“我看我得拍张照片对吧，给宋绥他们看看，给伊田她们看看，平常那个理性的闺蜜还是社长现在去哪了，怎么只剩一个发火六亲不认的东方龙。”
……
他把手伸进口袋掏出手机，子肥泉立马伸手来抢，何知行闪避着举到头顶，女孩蹦了几下，发现毫无作用，一手揪住领子，把人摁在墙上，圆瞪着双眼怒视着他——
“把手机给我。”
“不给。”
“不给不要怪我动手。”
“我觉得有时候咱两得换位思考一下，比如我是八百岁的长生种，你是二十岁的应届女大学生，你觉得自己能不能适应这种相处模式——把强势，性欲都代换一下——我没有怪你子肥泉，你其实做得足够好了，但差距是摆在那的。
现在，我在最后和你说一遍，江饴也在旁边听，我不想闹得太难看。”
……
他把手机递给子肥泉，女孩怔怔，立马伸手接过——何知行皱起眉头，看着旁边一脸不知所措的饕餮种，笑笑。
“不要慌，我和你姐姐只是闹点小矛盾。”
他把笑容收起来。
“子肥泉，最后一遍——我是穿越来的，穿越过来的你记住！我从不属于这个世界，也从不属于这里的任何一寸土地！”
何知行伸手揪住龙娘的衣领，把脸贴上去，越来越大声，直到吼出来——
“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你不是很喜欢分辨真假那就看一次看个够！来，看看我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
你的所有推断都是正确的，对，你们所有人都是！伊田说得很对，我是有种疏离感——我不知道为什么这属性会招长生种喜欢，但它是独一无二的对不对，还有什么能解释它，我就不属于这里！我的那个世界没有亚人啊子肥泉，没有东方龙，只有人类，所有人都不会长耳朵和尾巴，尾椎和脑袋都什么都没有！
穿越听起来很离谱是不是，但你可以问任何事！你甚至连问都不愿意问！我没有疯子肥泉，你可以什么都问，我什么都如实回答，你不会发现任何难以自证的错漏——
他妈的就这么难相信吗！就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才和你讲啊！你他妈不是活了八百年吗为什么就这么难相信！安妮都可以随便轰人了这有什么难相信的这世界还有什么不可以发生的！
你都长角了！你还有尾巴——江饴还有四只眼睛呢！你觉得是哪个更离谱！”
长久以来积压的一下子爆发出来，子肥泉铁青着脸，看着自己被提起的衣领，突然一口咬在了何知行的手上，牙齿叮进肉里，后者吃痛下意识一拳挥出在她脸上，打得女孩呻吟了一声。
第二拳。
第三拳。
子肥泉松了口往后跌在椅子上——
拳拳到肉，手已经被咬出血了，一小块肉硬生生地被剜出，何知行默默地看着这夺去了自己一切的人，自己的初恋，初吻，初体验，牵手，同床——无数的第一次，无数的感觉交织在心头。
……
江饴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
子肥泉扶着椅背站起来，擦擦嘴角被牙齿磕破流的血，看着何知行那边伤势——明显更严重，手已经被染成红色了。
“我相信你，何知行，话先放在这，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还能不能过，你至于为了一个小小的来历闹这么大脾气么。”
“……”
“能过就过，今晚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该做就做，做完睡觉，盖同一张被子——不能过你就出去住，有本事别回来。”
“好。”
何知行点点头，转身走进卧室翻出自己的行李箱，打开衣柜，江饴想跟过去，被子肥泉扯到身旁。
“不要管他。”
“……不行。”
小姑娘顿了几秒，最终还是挣脱了龙娘跑进去——
“何知行！不要这样，真的，肥泉姐姐还是喜欢你的——”
“——我当然知道，但都需要冷静一下是不是，我俩有点小矛盾。”
他一声不响地翻出自己的衣物，塞进箱子。
……
“别！别这样好不好，真的，肥泉姐姐只是在说气话——”
“——你以后做饭少放点油，她不喜欢太重油的食物，记住了。”
何知行低头叹了口气，突然发现子肥泉也跟了进来，捡起散落在一旁的衣物再往拳头上绑，好像试着什么似的，一件又一件。
……
“那件不是我的。”
“我知道，江饴，你出去。”
“啊？！那你们要干嘛——不要再吵了——”
“我处理点家事，你还是不要看着好，出去——放心，不吵了，没得吵了。”
龙娘把小姑娘赶出去，关上门锁住，何知行感觉有些不对劲，站起来。
……
“要干什么。”
“你刚才收力了，但我不想收，”
女孩啧了声，又把缠在手上的衣服解下来。
“这件不合适——但又不想伤到你——只能这样了。”
她又卷了几件，还是不合适，歪着头皱眉头看何知行，把后者看出了一身鸡皮疙瘩——突然把手伸向背后，撩起衣服解下抹胸，从里面抽出来捆在拳头上。
“……合适了——不吵了，何知行，我已经说过相信你了，但还是这样，那打一架吧，你跨过我出这扇门就行，我就让你走。”
“你是小孩子吗!?”
“我说过，我相信了——为什么不想想我为何一直把这个问题藏在心里，直到现在才问你的来历呢，怎么会有人会和如此来历不明的人睡同一张床，对吧，就是因为我喜欢你才拖到现在啊。”
……
何知行一愣神，子肥泉身形忽闪，一股奶香劲风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