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神的一声厉喝,大蜈蚣似乎感受到了阴神的神威,动作顿了一下,却依旧不肯退缩,再次喷出毒液。
阴神冷哼一声,抬手一挥,一道紫金雷霆从掌心劈出,正好击中蜈蚣的头部。
“滋啦——”雷霆炸开,金色的电光裹着净化神光,将绿色的毒液瞬间驱散。
大蜈蚣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身体在地上疯狂扭动,外壳开始碳化,冒着黑烟。
阴神不给它喘息的机会,身形一闪,出现在蜈蚣身后,掌心凝聚出一把金色的雷刃,猛地刺向蜈蚣的心脏上方的甲壳连接处。
“噗嗤”一声,雷刃穿透了蜈蚣的外壳,金色的神光从蜈蚣体内爆发出来,将它的内脏彻底净化。
大蜈蚣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身体内部血肉逐渐化为一滩黑水,被神光蒸发殆尽。
原地留下了一堆黑色的甲壳,甲壳表面反射着寒光,还有道道黑烟冒起。
鹧鸪哨四人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实力,呆立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
阴神没理会他们,通过神职符篆,将消息上报。
一道微光朝着湘西神君庙的方向飞去,将这里的情况传给沈默。
做完这一切,阴神看了一眼墓门深处,那里隐隐传来淡淡的恶魔气息,他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金光冲进了古墓,去查探内部的情况。
直到阴神的身影消失在墓门后,四人才缓过神来。 李老汉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声音还在发抖:“那……那是神君的人!西域的时候,我见过这样的神光!”
鹧鸪哨握紧了手中的搬山剑,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既庆幸得救,又对那位从未谋面的神君更加敬畏。
红姑看着墓门深处,红衣在风中微微飘动:“里面有恶魔气息,咱们还要进去吗?” 鹧鸪哨沉默了片刻,抬头望向裂谷上方的天空,阳光透过裂谷的缝隙照下来,落在他的脸上。
他握紧了拳头,声音坚定:“雮尘珠就在里面,无论有多危险,我都要去。”
老洋人也挺直了腰杆,拿起洛阳铲:“哨爷去哪,我就去哪!”
李老汉叹了口气,拄着拐杖往前走:“罢了,都到这份上了,总不能半途而废。
走吧,小心点,跟着那位神使的脚步。” 五人对视一眼,朝着墓门深处走去。
裂谷里,只剩下那只怒晴鸡还在啄着地上残留的小蜈蚣尸体,啼叫声在空旷的裂谷里回荡。
一进入古墓内部,阴湿暗晦的气息扑面而来。
李老头皱着眉头,右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他转身严肃的嘱咐:“拿出硫磺、驱虫药,贴好护身符,防止被邪祟入侵!”
鹧鸪哨等人听后,迅速掏自己的随身小包,开始按李老头说的做。
火把的橙红光柱刺破古墓的浓黑,刚踏入巷道三步,鹧鸪哨五人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哪里是寻常古墓的巷道,分明是座被掏空的山腹宫殿!
穹顶高得看不见顶,只能隐约瞧见岩壁上嵌着的千年夜明珠,散着淡淡的青光,将巷道照得朦胧;
地面是青灰色的金砖,虽蒙着厚尘,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规整,巷道宽得能并排过三辆马车,两侧的岩壁被凿得平整,每隔数丈便有一盏石灯,只是灯油早已干涸。
最触目惊心的是巷道两侧的骷髅。
数百具工匠骷髅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有的还保持着弯腰砌墙的姿势,指骨间卡着半块未砌完的青砖;
有的骷髅怀里抱着生锈的凿子、锤子,头骨歪向一侧,像是猝然倒地时磕断了颈骨。
“是建墓的工匠,”李老汉拄着拐杖上前,枯瘦的手指碰了碰一具骷髅的肋骨,骨骼瞬间脆裂成粉末,“元人建墓完事后常杀工匠殉葬,只是没想到有这么多……”
红姑举着火把凑近,火光映出骷髅旁堆积的物件。
一排排生锈的元制甲胄靠墙而立,甲叶上的铁锈红得发黑,头盔上的铁翎早已腐朽,只留下断茬;
地上散落着无数弯刀、长枪,枪头锈得黏在一起,弯刀的刀柄烂成了木屑。
老洋人弯腰捡起一块巴掌大的金锭,金锭上刻着“至元二十三年”的字样,入手沉甸甸的:“我的天,这么多财宝……”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巷道尽头的开阔处,金银珠宝堆成了三座小山,翡翠摆件、玛瑙串珠、珍珠璎珞混杂在金条银锭间,在火把光下折射出妖异的光泽。
可没人敢贸然上前——那些财宝旁,几具穿着华贵锦袍的骷髅倒伏着,锦袍早已碳化,露出的骨头上缠着淡淡的黑气,显然是被墓中邪祟所害。
笼中的怒晴鸡突然再次躁动,鸡冠涨红,对着财宝堆的方向啼叫,声音里满是警惕。
“别碰那些财宝,”鹧鸪哨按住腰间的搬山剑,目光扫过空气里浮动的淡淡黑烟,“阴神的雷法气息还没散,说明前面有情况。”
他的话音刚落,前方传来“铛”的一声金属碰撞,紧接着是“滋啦”的雷光炸裂,夹杂着阴神的厉喝与某种沉闷的嘶吼,声音在空旷的山腹里回荡,震得头顶的石屑簌簌掉落。
“是神君属下的阴神在打斗!”李老汉脸色一变,连忙催着众人:“快过去看看,别让神使出事!”
五人举着火把,循着声响快步往前冲,巷道尽头的景象让他们再次僵在原地。
那是一座能容纳上千人的墓室,墓室中央是座巨大的石质棺椁,棺椁盖子早已被掀开,里面空空如也;而墓室中央的空地上,从六品阴神正与两具身着元制鎏金甲胄的干尸激战!
那干尸足有两米高,鎏金甲胄上刻着繁复的兽纹,甲胄缝隙里渗着浓郁的黑气,黑气中裹着淡淡的深渊恶臭——正是阴神察觉到的恶魔气息!
干尸的脸腐烂得只剩半边,露出的牙床泛着青黑,双眼是两个黑洞,里面燃着猩红的鬼火;
它手中握着一柄锈迹斑斑的弯刀,刀身裹着黑气,每一次挥舞都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竟能硬接阴神的雷法。
“是元代将军的干尸!被恶魔寄生了!”李老汉失声惊呼,“县志里说耶律楚材平定西域时带回过‘黑玉’,怕是那玉里藏着深渊邪祟!”
阴神此刻已占了上风,玄甲上的雷霆纹路亮得刺眼,掌心凝出的雷刃横扫而过,劈在干尸的甲胄上,炸开一团金色雷光。
干尸被震得连连后退,甲胄上的鎏金被炸得剥落,露出下面发黑的尸身,尸身上的黑气却更浓了,它张开嘴,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黑气从口中喷涌而出,化作无数细小的鬼爪,抓向阴神。
“雕虫小技!”阴神冷哼一声,周身爆发出道道金光,金光化作屏障,将鬼爪尽数挡下。
他身形一闪,如瞬移般出现在干尸身后,雷刃对准干尸的后心甲缝刺去——那里是甲胄的薄弱处。
可干尸像是背后长眼,猛地转身,弯刀带着黑气劈向阴神的手腕,阴神被迫收招后退,两人再次战作一团,金属碰撞声与雷光炸裂声不绝于耳。
鹧鸪哨握紧了搬山剑,正欲上前相助,却被李老汉拉住:“别去!那是金丹期的尸魔,咱们上去就是送死!神使的雷法能净化邪气,再等等!”
红姑从怀里摸出几张符咒,捏在手中戒备,目光紧紧盯着干尸身上的黑气:“这气息比西域的蛇母还诡异,像是……深渊的味道。”
笼中的怒晴鸡突然挣脱笼子,扑棱着五彩羽毛冲向干尸,它的鸡冠发出耀眼的红光,尖喙啄向干尸的甲缝。
凤凰血脉天生克制邪祟,红光落在黑气上,竟让黑气瞬间消融了一片。
干尸吃痛,嘶吼着挥刀砍向怒晴鸡,阴神抓住机会,掌心雷刃暴涨三尺,猛地刺向干尸的脖颈!
“噗嗤”一声,雷刃穿透了干尸的脖颈,金色的净化神光从伤口涌入,干尸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黑气被神光不断消融,发出“滋滋”的声响。
“孽障,受死!”阴神沉喝一声,手腕发力,雷刃在干尸体内炸开,金色的雷光裹着神光席卷全身。
干尸发出最后一声嘶吼,身体轰然倒地,鎏金甲胄寸寸碎裂,尸身化作一滩黑水,被神光彻底净化,只留下一枚布满裂纹的黑色晶石——正是寄生在尸体内的恶魔残核。
阴神抬手将残核收起,转身看向门口的五人,玄甲上的雷光渐渐敛去:“此墓藏有深渊残祟,已被本神清除。尔等擅闯古墓,本应问罪,但念及无心之失,且怒晴鸡助战有功,今日便饶过你们。”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鹧鸪哨,“你身上有诅咒死气,若想化解,可去湘西神君庙求见神君,他或许有办法。”
话音刚落,阴神化作一道金光,朝着墓室深处飞去——那里还有淡淡的恶魔气息残留,需彻底清查。
鹧鸪哨握着搬山剑的手微微颤抖,阴神的话如惊雷在他耳边炸响,他抬头望向湘西的方向,眼中满是复杂与期盼。
李老汉拍了拍他的肩膀:“神使都这么说了,等拿到雮尘珠,咱们去求神君试试?”
鹧鸪哨还未回应,墓室深处突然传来阴神的惊喝:“不好!还有一具尸王!”
五人脸色骤变,举着火把望去,只见墓室最深处的阴影里,一对猩红的眼睛缓缓睁开,比之前的干尸更浓郁的黑气,正从阴影中弥漫开来。